“陛下您现在还要去看宁王世子？陛下不是说过我们要回京师么。”张思言不明白，皇帝前一句才说了要收拾回京、
为什么到了现在皇帝又要去天牢，张思言发现自己似乎恨不能理解朱祐樘在想些什么。
“是啊是要回京了，现在出来了这么久再说了你也告诉了皇祖母这里发生的事情，皇祖母应该要担心了。但是这跟朕是不是要去见宁王世子，没有什么关系。”
“那么陛下都不用早膳么？”张思言看着皇帝收拾好就要往外走，生怕皇帝就这样就要走了。所以张思言赶紧问皇帝是不是要吃早饭。
“早膳，皇后你呢？收拾好了？”
既然已经叫上皇后跟着自己一起，所以朱祐樘觉得那么跟张思言一切用早膳也是应该的。
看着皇帝邀请自己，张思言的内心又激动了。以前皇帝在皇城的时候要上早朝，所以除了午膳和晚膳，其它的时候张思言很少能够见到皇帝。
今天自己居然被皇帝邀请用早饭，在张思言眼中这就是一个很大的进步。“是啊，用完早膳之后就跟着朕一起去天牢吧。”
“宁王给了朕那么一份大礼，朕如何不回报呢。礼尚往来才是人之常情啊，再说了朕希望皇后到时候能够给朕一些建议和答案。”
朱祐樘知道皇后是聪明人，所以审问朱洛常朱祐樘希望张思言在场。毕竟有皇后在，说不定张思言能够发现那些被遗漏的线索。
“皇叔这个时候又来了？皇叔你用过早膳了么。”朱祐樘本来应该是在正殿审问朱洛常的，但是一想到宁王世子自己就是一个狠毒的人，最终皇帝放弃了这个想法。
“皇上要不要试一试这里的早膳，这还是比较丰盛的。就是不知道这是天牢本身的待遇，还是这是皇叔你特意给我的。”
“那么你希望这是哪一种，是朕特意的安排还是天牢本身的待遇。”天牢阴森，又因为差不多有一百年没有使用。
所以天牢散发着这一股的霉味，但是皇帝自己不介意。皇帝不但不介意，甚至朱祐樘还觉得这确实是个审讯的绝佳地点。
“难道说皇叔打算就在这儿审问我啊，这里是不是太过落败了点。难道皇叔都不觉得这里太过脏乱，不适合皇叔么。”
“没有什么适合不适合的，这天下都是朕的的，朕在自己的地盘上做事情还有什么适合不适合？”在狱卒端来的椅子上皇帝随意就坐下了。
“你被皇后派人抓住了，朕知道你觉得很惊讶。朕今天来就是给你解答疑惑的，首先郭淮没有背叛你。”
“不过有件事你怕是忘记了，这顺天府一百年前是皇帝的，一百年后自然还是属于皇帝。所以你被抓这是必然的，其实宁王府是很蠢的。”
“不过朕也不得不说，你们在皇陵的偷袭确实让朕吃瘪。朕的首席暗卫受伤现在都没有好，而且真还在野外呆了那么长的时间，这些都是你们的功劳。”
“是么没有想到原来有朝一日，皇叔还会如此的狼狈啊。”听见皇帝说出口的那些话，朱洛常一脸的欢喜掩饰不了的展现出来。
“不过朕一直都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你让朕受苦所以朕会很公平的回报给你。把鞭子给宁王世子准备好。还有沾上青盐，朕要亲眼看着你们伺候世子爷。”
作为皇帝朱祐樘早就没了仁慈之人，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所以当年万氏死亡朱祐樘能够毫无愧疚，而今日皇帝能够看着这样血淋淋的画面不眨眼。
“去把郭淮还有宁王世子的随从给朕带来，朕要杀鸡儆猴。”在审讯犯人上朱祐樘或许不是最能干的人，但是朱祐樘很聪明。皇帝最擅长的就是玩弄人心。
郭淮一直都是被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原本以为是皇帝有善心。但是直到被拉到这儿来，看着朱洛常一身的鲜血，郭淮已经两股战战。
“郭淮，朕问你这顺天府究竟有多少人是受了宁王的好处，这顺天府又有多少的兵马已经不再听从朕的指挥了。”
孙子兵法有云攻克敌人要知彼知己，但是朱祐樘却觉得凡事攻心为上才是最重要的。
“万岁爷饶命啊，奴才什么都说，奴才全部都说。这顺天府在成化二十年开始一点点的收到来自宁王府的商人。自此之后，这金陵就来了很多的商贩。”
“然后为了商铺这样的事情，掌管皇城治安的马大人就频繁被拜访。自此五年，整个顺天府内掌权的主子就是宁王爷。”
“混账东西你这血口喷人，你这是污蔑。”朱洛常不傻现在也知道这是皇帝在收集证据了，一旦真的证实了宁王府有不臣之心，等着宁王府下场的是什么结果，朱洛常简直不敢想。
“皇上要为奴才做主啊，奴才说的都是实话。”郭淮混迹皇宫那么久，自然知道现在是向皇帝表明忠心的时候。只有这样，皇帝说不定还能够保自己一命。
所以舍弃宁王府对于郭淮来说，这才是最好的选择。谁都想要活命，谁都想要活的更好些，所以背主就背主吧。本来两个人也只是合作关系而已。
“这些年宁王府给奴才送来的东西，一笔一笔的奴才都有记载的。而且每一次宁王府让奴才为顺天府的武将牵线搭桥，送到那些礼物奴才也是有记载的。”
“如果说陛下不相信，奴才可以给皇上找名单。”郭淮在天牢里也算是看清了，现在皇帝风头正盛。而身在牢狱的则是宁王世子，所以投靠皇帝才是最好的选择。
“是么？既然如此来人请郭公公下去休息。”朱祐樘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现在朱洛常的内心一定是忐忑不安的。
郭淮的作用本身就是朱祐樘用来诱惑宁王世子开口的，有些人用大刑伺候却更加显得他更加铁骨铮铮。所以，皇帝要反其道而行。
朱洛常不会畏惧大刑，因此皇帝也只是在朱洛常的身体上增加一些伤口让他难受，仅此而已。
“朕乏了，不如皇后替朕去问问宁王世子如何？”皇帝只不过是找个借口给皇后而已，毕竟皇后来了如果不做点什么，朱祐樘觉得对不起皇后。
“多谢陛下。”张思言还真的就有些话想要问，“世子爷不知能否告诉本宫，为何到了最后世子爷不把楚王府的令牌用来栽赃。”
在张思言派出锦衣卫前往楚王蕃邸后，张思言受到了锦衣卫的回信，信中锦衣卫告诉张思言楚王一开始是拒绝出兵的。
因为楚王府在一个月前糟了盗贼，楚王侍卫的令牌掉了。再加上现在皇后来楚王府借兵，楚王不得不想这是不是皇后的计谋。
毕竟皇帝被刺杀，楚王府丢了令牌。要是皇帝那边真的找到了楚王府的令牌，那么楚王就是跳进长江都洗不清冤屈。
“那么皇后娘娘以为，我是为何不用呢？”朱洛常没有想到张皇后跟朱祐樘完全是两种风格。而且张皇后甚至都不问，宁王接下来的计谋是什么。
“世子问本宫，要本宫来说只怕世子爷心中另有打算吧。比如在皇上回宫的途中，再次派人刺杀然后借机将楚王的令牌遗落在当场。”
“然后乘机令本宫跟楚王相互猜忌，如此一来宁王就可以坐收渔翁之利。不知道世子爷以为，本宫说的话如何？”
“皇叔啊，没有想到婶娘居然是巾帼不让须眉啊。侄儿佩服，婶娘既然已经心中知道了，又何必再问呢？总之结果也不会更好不是。反正，现在本王已经是阶下囚。”
“看来世子爷已经忘记了那些逃走的侍卫了，毕竟本宫收到的消息，跟随宁王世子的侍卫可是逃走了不少。想必这些忠心的侍卫，或许今夜就回来劫天牢吧。”
张思言问完了自己想要问的，也知道了自己猜测的结果果然就是真实的，索性张思言干脆回到了朱祐樘身边。
“皇后觉得今夜会有人来劫天牢？”朱祐樘对于皇后的才思现在又有了一个新认识。“陛下难道不这样认为么？毕竟万岁爷已经下令回京了。”
那么还有什么时候比现在更合适呢？皇帝下令回京，那么锦衣卫自然是要增派更多的兵力保护皇帝。对于天牢这样的地方，要是疏于防范也是情有可原。
“罗城，难道没有听见皇后说的话么？既然有人劫天牢，就把宁王世子转移到乾清宫偏殿看守起来。要是世子爷跑了，看朕怎么处置你们。”
罗城知道皇帝这是说给外人听得，要是真的有人来乾清宫夜探世子，那么就说明顺天府现在真的不是一个可以久留的地方。
不过至于朱洛常是不是安置在乾清宫的偏殿，罗城觉得还是用不着。比如说把宁王世子跟锦衣卫放在一块儿，只要朱洛常不死，就是皇帝也是绝对不会说什么不好的话。
“奴才见过王爷，世子爷确实被皇帝关押在大牢里。”谁都想不到原本应该在南昌王府的宁王，现在居然会在顺天府。
“现在给本王好好的说一说世子爷是什么情况。”宁王实在是不放心自己的唯一的儿子，所以当知道朱洛常跟朱祐樘一起后，宁王派了替身去了福州。
然后自己乔装打扮之后，启程往顺天府赶来。一路上听着皇帝被刺杀，然后应天府内太皇太后派兵南下，兵部调兵遣将往南昌去。
接到这些消息，宁王就知道事情糟了。以前在暗中算计皇帝，就算是事情暴露了，那么还可以把这些往其它王爷身上推。但是现在事情明朗了，就难办了。
“最开始的时候，世子爷被皇后派锦衣卫抓住了。但是天牢里有重兵把守，所以奴才们没有办法救世子爷。昨天跟今天皇帝都去看了世子爷。”
“然后今日皇帝下令对世子爷用刑，甚至还在世子爷的伤口上泼了盐水。皇帝实在是心狠手辣，这样的皇帝绝非明主，还请王爷早作打算。”
“朱祐樘，本王就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你居然会如何狠心。本王跟你一定不死不休。”宁王也是被朱祐樘的做法惹怒了，唯一的宝贝儿子居然被人这么对待，宁王怎么忍得下去。
“本王要你们今夜务必去救出世子，还有让邱老七来见本王。本王有要事交代邱老七。”
宁王打算给皇帝一个教训，既然皇帝无情无义，那么自己也没有必要让朱祐樘好过。
“朱祐樘这一切都是你自己咎由自取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