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弦猛然动了一下。
江汓不是我的旧情人,我十八岁之前所有的内衣都是他买的。
而蒋蔚然人给我的这套,干净漂亮,一看就价值不菲。
但我哪里想穿。
蒋蔚然勾住我的脖子:“乖,穿给我看看?”
我吓得摇头,又同时发抖。
他已经把我身上弄的青青紫紫,没什么完好的皮肤。
“不然我帮你洗个澡,你再穿给我看?”他凑近,“乖,我想看。”
蒋蔚然笑起来,可他脸上没有了那种一笑就出的酒窝。
你一定要相信,人,相由心生。
以前他年少,干净单纯。
现在他浑身都是社会混混的气质,还是混出头的那种混混。
他手头的生意很多,以前东区的商场早就是其中之一。
他还有很多地。
年轻有为。
但是,年轻有为的人,通常都心思不简单。
而他,脾气直,要就要,不要就不要,狠厉!
“不说话?那我真的自己动手了。”他就着我的脖子,勾住我的腿,把我往浴室抱。
他说:“小荼蘼,你拒绝过我很多次,现在我听不得你的拒绝。”
蒋蔚然脸上的线条没有江汓那样硬朗,他更年轻,却更火大。
江汓属于闷不吭声的凌冽。
而他蒋蔚然,风风火火,踏不平眼前的山石,他绝不放弃。
洗澡的过程,碰到我脚的时候,我再也忍受不下去。
“你滚,你给我滚!”
除了江汓,我不想任何人给我洗脚。
我不明白江汓为什么喜欢我的脚,可现在我宁愿把脚给他,让他随意玩弄。
“洗完澡,可以去看看江津帆么?”我想看他一眼。
看到江津帆,我就像看到江汓一样。
蒋蔚然动作停下来。
他眼球转向我:“你在想江汓,是不是?”
我低下头,不敢正视他。
“是不是!”他突然吼了一声。
没控制住发抖,抓住他的肩膀:“蒋蔚然,你如果想我死,我不怕。这种日子我受够了!要么,你让我死,要么,你让我去看看我儿子!”
蒋蔚然眸中有惊诧一闪而过。
但很快,他又恢复了平静。
眼中仍然很冷。
“死?行!那你死啊!你死了,也是我的死人!尸体也属于我!并且,除了我不会知道你埋在哪里!火葬?水葬?土葬?”蒋蔚然的手碰了碰鼻子,“如果,你死了,就彻底不会再想他,那我会毫不犹豫!小荼蘼,你记住,永远不要和我赌气,你会输!”
我往后退一步,却退到到墙壁。
墙面很凉,也很硬。
我碰到的时候,皮肤和神经同时绷紧。
“为什么,蒋蔚然,为什么!”
他步步逼近,过来捉住我的下巴:“因为……以前在你这里,输了太多了!小妞,人一辈子是守恒的,感情也一样。以前你欠我的,现在,你该还了!”
还……
还……
“难道我还的还不够多么?”
“不够!”蒋蔚然怒吼,“不够!你欠我的,还多!远远不够!我要折磨你,然后再和你相爱。”
热泪盈眶。
他倾身过来吻我,在我耳畔。
我躲闪一下,他把我的头固定住,不让我动。
“你现在,越反感我,我越想得到你!”
折磨的过程不知道有多长,我只知道,他在我耳边说着各种粗俗的话。
之后,他逼着我穿着他买的内衣睡在床上。
那内衣很紧绷,我一夜都没睡好。
第二天,蒋蔚然勾着我的脖子去到江津帆的房间,他和保姆玩得还不错。
至少会笑了。
我忽然砖头看着蒋蔚然:“然哥,就算我不在,你也会把他带大,对么?”
回应我的,是蒋蔚然瞬间变大的瞳孔。
然后,他舌头顶着上颚,酷笑:“你做梦!你不在,他只能死!”
我后退一步,只觉得脑子里嗡嗡叫唤。
“所以,别给我耍花招!”蒋蔚然指了指江津帆,“这一秒他笑,下一秒我可以让他笑着断气!”
我不想在江津帆面前呜咽。
所以我转身了。
转身出了房间。
现在我的要求不高,每天看他一眼就行。
包子上来说钟楚楚非要进去见王建忠,拦不住,便捅了一个看门的兄弟一刀。
“嗤……”蒋蔚然把手里的烟头猛地往地上一扔,“都特么要造反!”
说罢,他抬脚往前走。
我不知道钟楚楚有没有受伤,应该没有,那些手底下的兄弟不肯拿她怎么样。
多少有畏惧。
可我害怕蒋蔚然这个疯子,为难钟楚楚。
果然,在楼下看到她,脸色苍白,眼角挂泪。
“你别过来!”钟楚楚话语坚硬,“还有你,你们!”
我偏不爱听。
“楚楚姐……”我抿嘴,又张口,“我们谈谈?”
钟楚楚凄厉一笑,万种情愫便在她这一笑中。
“我等了这么多年!”钟楚楚双手环胸,“我等他出狱等了这么多年,然然,你倒好,把他胳膊给卸了,把他人给关押了。然然……”
“闭嘴!”蒋蔚然打断她,“当初你为了这人渣疼得死去活来的时候,你恨不得弄死他的时候,怎么没惦记你这点情情爱爱?”
蒋蔚然果真成熟理智了。
十七八岁的时候,蒋蔚然把爱奉为圣旨,绝对容不得杂质。
而且他一再退让忍让,包容一切。
可就因为,我和他结婚那天,江汓强行带走了我,他彻底变了。
不仅是心智变了,而且态度变了。
“蒋蔚然,你自己得不到爱情,你就不让别人得到么?”钟楚楚一言戳中。
蒋蔚然上前抓住她的衣领:“钟楚楚,老子是为了你好!”
什么都能让蒋蔚然动怒,哪怕是鸡毛蒜皮的一句小话。
当然,钟楚楚这句话,有她自己不适当的地方。
蒋蔚然的眼里。怎么能容得下沙子。
我担心他俩着急上火,只好硬着头皮掺和一句:“楚楚姐,你跟我谈谈吧!”
“没什么好谈的!”钟楚楚难得的对我态度强硬。
每个人都饶不得人。
这段时间,每个人嘴上都绑了一枚炸弹,稍不留神吗,这炸弹就炸得别人人仰马翻。
“好!”
不勉强,不强迫,不难为。
我转身准备抽几口水烟,可是突然从房间里传来撞门的声音。
“放我出去!我要我儿子!”
是王建忠的声音。
钟楚楚这下疯了,推开蒋蔚然就往门边去。
包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冲出来,直接从后面抱住钟楚楚,抱着她把她往前厅里拖。
钟楚楚怒火中烧:“你放开我,包子,谁给你的胆子乱来!”
“我们有孩子了,楚楚,你这样让我怎样?”包子这次终于没有退让,他脸上是坚定和决绝。
最终,包子还是把钟楚楚直接敲昏了头带到前院。
然后,他跟蒋蔚然说:“然哥,我想把姓王的舌头割了!”
包子其实挺善良的一个人,他竟然被钟楚楚逼到这份上。
一个人要用情多深才能变更本性癫狂至此。
换做平常,包子宠爱钟楚楚都来不及。
蒋蔚然转身反手给了包子一耳光:“你想让钟楚楚弄死你?不准乱来!”
这是阔别已久的四个字。
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蒋蔚然说,不准乱来四个字。
因为近来,都是他一个人在乱来,完全没有理智。
“把她扔楼上房间去!去!”蒋蔚然指了指楼上,然后瞄了一眼我刚含在嘴里的水烟烟杆儿,“小妞,你抽水烟的样子比你愁眉苦脸的样子好看多了!”
我正要放下烟杆儿,他把它抓住。
“别跟我作对,一堆事儿等着我处理,省心点!”
然后我再也不敢多言。
后院兄弟说王建忠撞晕过去了,蒋蔚然牙齿一咬:“找医生过来!”
包子从楼上下来,满脸的颓丧。
“然哥,我想喝一杯,你陪我。”
一个人的脸上布满了乌云的感觉,他再帅气或者漂亮,也是徒劳。
气场这东西太过重要。
“不喝,你自己麻溜儿去,心里有点数。”
包子,红着眼点头,出去了。
他刚出去,钟楚楚扶着额头从楼上下来。
蒋蔚然有些不耐烦,但他和钟楚楚的情总是有的。
“然然……”
也只有钟楚楚和傅瑶敢这么叫蒋蔚然。
她一摇一晃走过来,笑:“然然,你知道你楚楚姐,这么多年了,心里就惦记着这么个事儿!”
蒋蔚然点了一支烟,表情安静。
“我这辈子,就喜欢这么个人,我一开始就喜欢,当初他还是局长的时候,身边换了无数人,我等了,后来终于轮到我,虽然我跟他时间不长,可是我爱他!等他出狱,等了这么久,你现在把他弄成这样,你让我心如刀割。”
我心中很沉,这是钟楚楚的爱情。
听得我心碎。
为什么每个人都为了这点事,把自己一生都搞得狼狈。
“你不后悔?”蒋蔚然把烟蒂扔了,又点燃一支。
“不悔!”钟楚楚眼中有雾气,却坚定。
“虽然,我和包子在一起,但那只是需要。”
再也听不下去,我上前一个耳光打在钟楚楚脸上。
“别人不知道王建忠是什么样,你也不知道么?”
啪的一声连蒋蔚然都惊了一下,烟灰掉落在地上成了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