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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如梦如幻

我带着小桃回了皇城的破旧的将军府,我带着笃定的想法跟小桃说,“小桃,我们人活着,死在自己手里是懦夫,死在坏人手中弱小,所以我们要活着,好好活着,光明正大的活着。”

小桃点点头,说,“是,小姐。”

将军府被抄过,还有些萧条的感觉,在被人误会,诋毁两年后,再次回到这里,感觉有些凄凉,我父亲所犯何罪?我母亲所犯何罪?无罪之有却被人说得流言四起,莫须有罪害的我家破人亡。

我和小桃打扫了院子里的竹泥巴,准备种些花花草草,愉悦气氛,其实能死里逃生出来,我也并不想理会这个世界的坏,我没有权利,没有实力,善良弱小的人只有被人欺负的份,所以要使得天下再无坏人的愿望开始压在我的心里。

“小桃,快,递给我锄头,”很愉快的感觉,人活着愉快的感觉其实就是平平安安的活着,安安心心的去摆弄花花草草,回家的感觉真好,家里很平安,没有外面流离失所的人的内心恐慌,但是我心里还是不服气的,可始终是我太弱小了,没能力捍卫更多人的权利和自尊。

“是,小姐。”小桃给了我一把锄头,然后和我说,“小姐,你有什么打算吗?看你今天难得高兴,亲自挖了将军府一块地。”

我笑了笑,“人勤才能致富,我打算画画花草,正大光明赚点儿钱,平日里那些自欺欺人自己很有钱,一口一个报价自己身上穿上的衣衫多少多少银俩,这样的人其实精神世界很贫瘠,不是品行不端,就是欲望太过永远不满足,这样的人太可怕,我们不交。”

小桃点了点头,“是,小姐,小桃没有画过画,也没有读过多少书,可是小桃爱学习,品行也不那么差劲,可还有得救吗?”

我说,“有,一步一步来,什么时候学习都不晚,你若是不善良,怎么会鼓励过我重头再来。”

小桃笑了,有一丝苍白的气息,道,“可是那时候,是我骗你进那个坏人窝的。”

“可也是你放我出来的,不是吗?”我抬头看向她笑了,“放下屠刀,立即成佛,再说,你也只是一个被蒙蔽的受害者,据我所知,若不是你不这样做,就会被严惩,再说,你还是一个不算坏的人,所以算不得什么,只不过可别再犯,坏人只有一两次被人真挚原谅的机会,我们来到这个世界,谁都别想过要活着回去的,所以人生在世,尽量对别人好些。”

“嗯,小姐。”小桃破涕为笑,露出了两颗可爱的小虎牙,“是,小姐,小桃一定誓死笑随着小姐。”

我笑了,看向小桃,“这倒不必,你若是能在我手底下安然的过,我必定很好的提拔你。”

小桃点了点头,“是,小姐。”

“快,跟我学画画吧。”前世的我可是一个多才多艺的人,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今世的司徒烁儿为何如此狼狈,可能前辈子背负的家仇国恨太多,很少看见自己被自己忽略的优点,所以大抵如果嫁给别人也是不幸的吧,毕竟看不见别人优点的人,心底存着都是这个世界的黑暗,又怎么活的幸福呢,好好的活着,快乐的无与伦比。

但今世虽然看多了别人的优点,却学不会保护了自己了,虽然司徒烁儿无愧于这个世界,可始终是负了自己,她被人灌醉在坏人窝,还好我及时从她的意识中醒来,拖着她疲惫的身体挣脱,我窥探到她穷尽一生的梦,不过是为了嫁给自己最爱的那个人,可是所有人都冷漠了她,她沦落成这样,其实我也不忍心再去说些什么,只是觉得她有些可怜,爱而不得,求而不得,反而被好人嘲弄,差点被坏人欺骗的永世爬不起来。人这一生是孤独的,也许是老天心疼她太弱小了,所以让我的意志帮她度过难关。

当我躺在病床上的时候,听说有人用低沉好听的声音和医生护士这样在我床边说,“医生,杨小姐,受了这场很严重的车祸,她什么时候才能清醒,活过来呢?”

“这其实这不好说,按杨小姐的这两年的恢复来说,醒的那天不远了,只不过杨小姐出的车祸很大,要恢复的好,全靠她自己的意志了。”

我的前半生也不是一个很好的人,大概是躺在病床上的木乃伊,好吧,是出了车祸的植物人,什么都做不了,也不知道醒不醒得来,不过我是相信自己,无论在多么困难的情况下,我都会以坚强的意志与命运做抗争,无论是赢了还是输了。

可是,就在我睡过长长的一觉的时候,有一个意识好像在不断呼喊我,她孱弱虚弱的呼喊着,“救救我,我好难过,救救我,我该怎么办,求求你救救我。”

可想而知,我一个植物人能救她什么,我不过也只是一个没有行动力的意志坚强的可怜人。

可是我听见她的声音真的好痛苦,好绝望,其实我无所谓在现世活着还是死亡,因为对我这样的意志坚强,要风的风,要雨得雨的人来说,生与死,痛过了许多,哭过了,笑过了,一切都无所谓的人来说,其实也没有所谓要不要把自己意识给她,可看见她还在凡人的悲伤和脆弱中不断的翻滚,还在不断计较那些不属于她的得失,还在坏人中间不断的迂回悲痛,在生命中活的哀婉凄凉,被命运牵连,被拖累的时候,我决定要救她了。

所以,这才有了我,司徒烁儿,至于真正的司徒烁儿可能带着她的幻想离开这个世界,或者还存活在我的意识里,这两年里,是我在不断的给她信念,不然她早就死去了,她是这样的脆弱,每次被人伤害的时候,总是不住的哭,我好心疼她,总是叫她别哭了,没什么好哭的。

可我知道一个多情的女孩子,一个把情感看得很重的女孩子,记得住生命里大数多人的名字,可是在这些离开的时候,她却又留不住,于是我用我的意志告诉她,这个世间,世事无常,不要一直因为重视这段感情,就一直停留在过去,也许你为那个人停留,可是他却用行动证明了其实他不值得。

我存着在司徒烁儿的体内的时候,挺纠结的,一直都能感受到跳动的那颗炙热的心,可是我还是要给她看,这个世界并不是她想得那样纯真,不然她一直长不大,就算被人呵护过一段时间又怎样,不懂她的美好的人,还是要将她残忍的抛弃,太残忍的人是忍心看着纯真的她不断的一步一步毁灭的。

我不忍心她被毁灭,然后回不了头,所以我告诉她,一句话,置之死地而后生。如果运气并不是那么好的话,就让过去那个天真美好的自己死去吧,只有脱胎换骨,才不会让人招人嘲弄,被人看不起,于是我看着她体内那个脆弱的自己渐渐死去,渐渐的,她变得轻浮,其实我也很倦怠和害怕,她不该这样的,她只不过是因为被拒绝了,她不应该把自己高贵的自尊伤害在一个懦弱又固执的男人手里,而有个假好心的坏人包围了她,灌了她酒,想要强了她,并告诉她,如果不是我救了你,你会被那些坏人玩弄死,买进青楼,做鸡。

她绝望的死去,她不想被人玩弄,她不想看见这个世界的黑暗,她告诉我,她累了,于是她让我做了一个美梦,然后就这样死去了,可是我觉得她的那个美梦并不完美,她大概是自卑的吧,她竟然觉得自己配不上别人,和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在一起。

我不允许她这样看不起自己,就算她不再完美,可是她的心美好的就像个天使,她这一次真的离开这个世界了,这一次是真的绝望,她发誓让我不要用她的身躯再爱上任何一个人。

我的意识存在她的身体里,看着她那孱弱凄凉的过往,我决定了,我想好好保护她的身体,我想要她重新做回那个将军家的英气女将,再也不让坏人靠近她,哪怕那个男人是曾经她挚爱的男人,可是拒绝过她的男人,我一定要让他们好看,让他们知道,司徒烁儿的自尊很珍贵,如果没有了自尊,她就和其他女孩一样了,没有了自尊,她就会被所有人推倒残忍的死在所有人虎视眈眈,嘲弄的眼神里。

我不想她堕落成这样,我知道她只是爱错了人,我知道她不是故意的,她梦里告诉我司马凤茯原谅了她,可是我想她这个女人死都死了,还不对自己诚实,她其实不喜欢这样的,她不想卑微的把最爱的那个人只藏在心里面,说不出口。

我多想告诉她,对自己坦诚一些,人生就会少些伤痛,可是偏偏她这一生最不坦诚的就是不敢说出自己是喜欢司马凤晨的,所以我知道她会痛苦的吧,所以我知道她会难过的吧,嘴上说着不爱,不爱,心里却流满了眼泪,累是应该的吧。

如果我能早点出现在她的意识里就好了,也许她尽快的经历完这些痛苦的挣扎,挣脱她薄弱的意志,也许她遇见他的时候,也就会更加勇敢一些的吧,也许会更加阳光一些吧。

只可惜,人生,好像就没有重新认识四个字,只有重新来过这四个字,可是重新来过的代价就是让那个纯真的她彻底的在这个世界上消失,她死去了,我该如何去做她呢?纯真,我是再也装不出来了,因为我看见她迂回在痛苦里不可自拔,我就笑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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