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吴悠那张陌生且丝毫没有悔意的面容，白萱萱眸中隐隐冒出怒火，紧紧咬着牙根，沉下声音反问道：“招了？我没有做过的事情我为什么要招认？倒是你，我还真是小瞧你了。”
“奴婢不敢，小姐看人一向不会走眼，所以请恕奴婢不能再看小姐越陷越深！”吴悠一句话都不让，句句都在往白萱萱身上泼脏水。
“好了，你们三个，将方才说的那些话再对着白萱萱说一遍，让她听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项昊看着争吵的两人忍不住发话。
“是，”台下三人齐声回答。
吴悠率先陈述起来，说起了自己知晓的部分内容：“事情是这样的。小姐因为要来宫中看望太上皇，已经离开府中有七八日了，还传信说这几天便会回府。”
“谁知昨日傍晚时分，有一个侍卫突然来到府中，说是宫中的小姐派遣过来，要去住处取点东西作为贺礼送给皇上和商乐公主。奴婢一听是小姐派回来的便不敢耽搁，带着那侍卫去了小姐住处，根据那个侍卫的描述，小姐的丫鬟小香将藏在屋内的一个锦盒拿了出来。奴婢当时看见有些吃惊，因为那个锦盒我曾经见过的。”
说到这吴悠突然噤声，脸上露出尴尬的神色，随后又继续说道：“奴婢不敢有丝毫隐瞒，其实，奴婢曾经在一家名为“暗香楼”的青楼做丫鬟，当时受尽那里管事妈妈的欺辱，那个妈妈也就是奴婢旁边这位。”吴悠小心翼翼的瞥了一眼旁边低头不作声的老鸨。
“后来奴婢有幸遇见了小姐，小姐不忍心奴婢被欺辱，便将奴婢赎身带回了白府，当时离开之前妈妈将奴婢的卖身契和一个雕花锦盒递给了小姐，里头装的乃是青楼中有名的催情药，那侍卫所讨的锦盒便是从青楼带回来的那个。而且……”
吴悠欲言又止，眼神时不时的瞥向项昊身后的项麟，项昊见状也转过头去，把项麟看的是莫名其妙。
项麟似笑非笑的看着吴悠道：“你为何这般看我，倒让他们以为我与你有什么难以启齿的关系呢！”
吴悠闻言连忙叩首，“奴婢不敢，只是奴婢记得，当时大皇子也在‘暗香楼’，奴婢方才所言是否属实，大皇子应该再清楚不过了！”
此话一出，众人的目光皆转至项麟，眼神中的意味颇耐人寻色，项麟心中暗惊，白萱萱身边的这个丫头果然不简单，当初自己就提醒过白萱萱，没想到如今还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应对之法。
项麟转头，见白萱萱也正看向自己，脸上神情复杂，眼眸中尽是掩盖不住的失望之色。项麟微微叹了口气，转头去看那伏在地上异常镇定的吴悠，兀自思忖着，自己去暗香楼之事恐怕已经被不少人看见，如果否认被拆穿岂不是让白萱萱更加难以脱罪？
项麟略微沉吟后才缓缓说道：“她说的没错，我当时确实也在暗香楼，与几个故友小聚一番，没曾想就遇到了萱萱，还碰见萱萱替这个丫鬟赎身。”
虽然不是第一次听项麟如此亲昵的叫自己名字，但每次听到白萱萱都觉得浑身不自在，再看项麟，依旧一副神态自若的模样：“只是没想到，这丫鬟竟是如此绝情，我虽是见过那个锦盒不假，可是里面具体装的是什么东西，本皇子可就无从得知。”
见项麟不承认，吴悠也并不气恼，只是语气显得愈发无奈：“大皇子言重了，奴婢只是不忍心看着小姐继续错下去罢了。奴婢自知大皇子与小姐关系交好，并不敢奢望大皇子能够说出实情，但若大皇子当真为了小姐好，就更不该替小姐隐瞒了。”
项麟闻言心中顿时不满起来，这个丫鬟还真是深藏不露，表面上一副忠心护主的模样，实际上却是句句都在定萱萱的罪责，若不是自己了解白萱萱的为人，恐怕真的有可能信以为真。
“放肆，你竟然敢同皇子如此说话，一个小小的丫鬟不做好本分，反倒陷害主子，你到底安的是什么心？”项麟本来准备发作，谁知却被旁边的项以辰抢先了一步，只见他脸颊微红，说话时脖子上的青筋不时浮现。
商王见状张了张嘴却并未发声，只转过头看了眼项昊，布满红血丝的眼中尽是不满的神色，项昊瞬间会意，微微点头安抚商王的情绪，而后威声喝道：“辰儿，还不快住口，有朕和商王在此审讯，难道还会污蔑白萱萱不成？”
项以辰有些不甘，想要反驳却被公公常藤一把按住，示意他先把话听完再说。见项以辰不再胡闹，项昊便接着审讯起来，“好了下一个。”
听到项昊的声音，那老鸨似才醒来一般微微动了动僵硬的身子，低顺着眉眼说道：“回皇上的话，草民名叫红娘，是暗香楼的管事妈妈，吴悠丫头确实是那位白公……哦不，白小姐从我手中赎走的，那日她一并带走的还有那锦盒里的催情药……”
红娘说着说着顿时觉得四周鸦雀无声，仿佛只剩下自己一般，她缓缓抬起头来只见众人正神情各异的看向自己，又慌忙低下头去继续说着。
“那催情药在青楼里面并不是什么隐秘的事儿，只要有钱，外边人想从青楼里面买这药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那日，这位白小姐做一身男子打扮来到我这暗香楼，亏我自诩阅人无数，当时竟然并未发现她是姑娘家，只道是哪个富家公子哥儿，所以我也没大在意，收了钱之后便先行离开。”
红娘弯着腰身，眼珠四下转了转，脸上的脂粉随着表情的变化微微脱落，“草民只见过白小姐这一回，那之后便再没见过了。”
项昊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跪在旁边一言不发的白萱萱，瘦削的面孔上满是憔悴和倦意，只轻轻叹了一声便继续高声道：“下一个。”
跪在人群最边上的丫鬟听见项昊的吩咐，忍不住打了个激灵，深深吸了几口气才支支吾吾的说道：“回……回皇上的话，奴婢是昨天殿内传菜的丫鬟丝绢，大概在昨日申时左右，奴婢和几个姐姐们一同从殿内往御膳房去传菜，途中因着急着如厕便先行离开，谁知路过一假山处竟听到有争吵声传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