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库空虚，那也不用空虚到这个程度吧？多养几个秀女，也没什么太大的差别啊。
琬琰抽了抽嘴角，“仅有三日的功夫学规矩，对于一些平民秀女来说，是十分难的，但是对于达贵之家出身的秀女，她们有底子在，自然十分顺手。父皇这是想剔除一些平民女子呢，毕竟他现在心里想要的，是能够像贵妃那样出身贵族，从小便开始教导管家之术，能独当一面的掌管宫务的嫔妃，而不是平民出身什么都要从不懂开始教导的，那太花时间了。说起来是不公平，但我想，也有父皇不想让秀女入选太多的原因在。要不是实在无法，他怕是连选秀都不乐意举行。”
她明白其中关窍，也明白必须尽早选出一个或者多个能掌管后宫的嫔妃，她现在管宫务管得轻松，但等她腹中孩子月份大了，说不准会有几分吃力。
况且替自己老爹管小妾，琬琰觉得还是有几分羞羞的。
“原来是这样，陛下真是不喜女色，和旁的皇帝都不一样。不过也正好，这代表陛下便是个明君，不会有牝鸡司晨，也不会有妖妃惑国，这样想一想，其实也是百姓之福。”阿颜感叹道。
果然，如琬琰所料的那般，短短三日，秀女便被剔除了大半，仅留下五十多位秀女。
白墨替她系好披风的带子，“注意些湘东王之女，湘东王近日在封地很是不安分，还有，不要着凉了。”
几乎大半的朝政现在都落在了白墨的头上，白墨怀疑，是皇帝故意挤压他的时间的。
不让他多陪陪娘子。
琬琰笑着点了点头，“我记得了。都是老夫老妻了，你还这般啰嗦，甚至还越来越啰嗦。”
就跟个老妈子一样。
白墨没有理会她的牢骚，反而转头叮嘱起来阿颜事项，比如，走路的时候务必要小心脚下，又比如，注意茶水的温凉。
阿颜却也听得十分的认真。
琬琰抽了抽嘴角，要是让外头那些大臣们瞧见墨王这样啰里吧嗦的模样，怕是会狠狠的大吃一惊，怀疑起自己的眼睛来了。
好不容易等白墨说完了，琬琰才把一个暖手的汤婆子往白墨身上一塞，自己拿了另一个过来，“子玉，咱们又不是分别很长时间，我不过是去广元殿和父皇一块选秀女罢了，你就叽叽喳喳个不停，待会我不就回来了吗？”
白墨瞧着她嫣红的唇瓣张闭，喉结微微动了动，他替她捋好耳边的发丝，“好，不说了。”
琬琰白了他一眼，这都说了这么久了，要是再说，她怕是会忍不住一脚踹过去。
这个想法一生，琬琰就有些被吓到了。
她狐疑的看了看自己的手，思绪却飘散开来。
她居然已经生出了踹白墨的想法了，果真是白墨宠她太过了，让她肆无忌惮了吗？
不过，这种感觉还蛮好的。
她弯起了眼，踮起脚在白墨的脸庞上吧唧一口。
白墨傻了，嘱咐的话也中断在喉咙口。
等回过神来，却见琬琰已经坐了轿辇离开了，他摸了摸温热的那半边脸，突然笑了起来。
……
琬琰乘着轿辇到了广元殿外时，便瞧见一大群的秀女在那里三三两两的站着，有嬷嬷高声传禀琬琰的到来，她们便齐齐的蹲下行礼。
进了广元殿，却发现皇帝在了，她有些戏谑的道，“看来是我来迟了。”
皇帝正经危坐，“朕也是刚到。”
他觉得有几分热意涌上脸颊来，让自己的女儿看着他选嫔妃，这种感觉真是越想就越奇怪。
“父皇不必拘束。”琬琰落了座，看出了皇帝没掩饰的窘迫，她倒是觉得这对一个帝王来说十分的难得，“况且我也是来看热闹的，毕竟我没有选秀过，觉得很是新鲜呢。”
她说的话，总算是让皇帝少了几分尴尬，他挥挥手，善于察言观色的大总管立即就高声扬道，“宣秀女入殿！”
有嬷嬷领了五个秀女进殿，一排站开，为首的那女子明艳动人，却被低眉顺眼的姿态毁了几分美感，“民女湘东王之女华恩玉，拜见陛下，拜见镇国王妃。”
这便是湘东王之女华恩玉？
琬琰细细看去，只可惜，除了一个乌黑的发顶，她什么也没瞧见。
只是方才来之前，白墨细细叮嘱过，这湘东王在封地，已经有了几分不安分了，今朝又送女进宫，更别提，这女子辈分上，是皇帝的堂侄女了。
身后伺候的阿依瞥见自家主子一副牙酸的样子，便知道她联想去了哪里，低声附在她耳边解释道，“主子不必惊讶，虽是湘东王之女，可也不过是隔了辈分，血脉稀薄的一个堂侄女，皇家最不缺的，便是这种旁支血脉，像姐妹共事一夫，亦或者是亲侄女入宫为妃的例子也比比皆是。”
听了阿依尽心尽力的一番解释，琬琰有几分哭笑不得，确实，一个隔了好几代辈分的堂侄女，确实算不得什么，只是她心里仍旧是有几分膈应。
又听华恩玉身旁的另一名秀女道，“民女丞相之女周怀秀，拜见陛下，拜见镇国王妃。”
琬琰挑了挑眉看下去，那周怀秀露出了小半张的脸，也有几分姿色，更吸引人注意的是，她身上淡淡的书香气息，只一眼，便能瞧出来这是在诗书中熏陶出来的女子，一眼就能望出几分不同来。
丞相……琬琰没有忘记，丞相至今仍旧是水坝坍塌的最大嫌疑人。
她沉思间，旁边的皇帝也开始问起那几名秀女话来。
“琬琰，你觉得如何？”皇帝一问，才把琬琰的神智拉回来。
她扫了一眼，也觉得这选秀有几分没有意思，“父皇喜欢，那便留下来好了。”
皇帝见她兴致没有先前的高昂，便也吩咐下去，留了华恩玉和周怀秀的牌子。
琬琰发呆发了半日，也不知那些秀女表演了什么才艺，懵懵懂懂间选秀便结束了。
待皇帝拉着她起来，她还有些云里雾里的，“父皇，这就结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