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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彝族年

在凉山地区工作要比外地多一个节日——彝族年。

过了农历十九,支玛格呢,彝族年就到了,按规定要放七天假。往年的这一天,让我印象深刻的是热情好客的彝人会邀请他们认为友好的汉人去家里做客。偶尔受邀请的客人不能去,他们会在赶场天顺带着一挂熏黑的腊猪肉下来,不论主人如何拒绝,都要把新年的礼物送到。

彝族年的前一天早上,沙马一早就起来,嘴里哼着小曲,动作轻快地收拾东西,显得很开心。我躺在床上,说过年啦这么开心!

“那当然,就你们过年才开心噢。”

吃早饭的时候我妈显得心事重重。等沙马子吃了上楼去了,这才长叹一声,恹恹地自言自语说:“你看你看,再怎么喂都喂不乖,这才几天!以后你们要结了婚,你是不是要跟到她家里去做上门女婿呢?”

我想起昨晚沙马子那压抑的叫,就觉得自己媳妇,总该维护,于是顶了一句:“人家又没有嫁进我们家门,怎么就喂不乖了?”

沙马子每次神秘消失又神秘出现,都没有带多少行李,就那个小挎包从来不离身。阿侯诗薇以前给我说过,PRADA的。今天要走了,却多了些行李,再看看除了她自己因为要换洗才添置的两件内衣裤外,剩下的都是我的。

沙马子给我装衣服的时候,在衣柜里翻来覆去地找着。灰领带、黑衬衣、运动装还有几条内裤,再后来,就看她不动了,我看去,她手里正摩挲着一条床单,那床单是我大学时学校发的,她提起来,坏笑着给我看:那条床单染着她处女的血,最开始像两朵风干了的罂粟花瓣,再后来虽然经过我反复洗了几次了,但女人的痕迹还是隐约可见。

这时听见我妈叫我。我妈正从偏房的屋梁上取一挂腊肉,这西昌的腊肉不比成都附近的熏腊肉,这都是自然风干的。因为是自己喂的猪,所以养得又肥又大,这一挂足有两尺长,提在手上足有十五六斤。我妈一边整理肉上一点干了的盐迹,一边给我说:“第一次去你丈人家,这点肉你提上去。”

我刚要显出点不屑一顾的意思,我妈的语气立即就重了:“不管什么人都要懂得礼数,彝人也好,汉人也罢!以前的人更讲究,还要封挂面,还要提酒什么的,还都要封红纸。虽然你老婆是彝人,但你也不能空着手去吧?他们有他们的讲究,我们有我们的礼数,所以你就不要嫌过来嫌过去的了。”

近午时,我扛着包,带着沙马子顺着以前我去苞谷地的路往火车站走。走过苞谷地,看田里已经冒出一片绿绿的苗,两棵梨树在阳光里生命力异常坚强地挺立着。

票是老李帮着买的。我和沙马子刚到老李的仓库,李大嫂人多远地跑过来,先递给沙马子一样东西,然后拉着沙马的手东看西看,末了把耳朵贴在沙马子肚子上听起来。等她再站直身子,就贴着沙马的耳朵不知说些什么。我远远地跟老李站在站台上抽烟,看见沙马子低下头去斜着眼瞟了我一眼,害羞的脸竟然红了!

等我们上车了,车上的拥挤又一次把我扯回了大学时代。

我一手提着那个装了行李和腊肉的口袋,一手护着沙马子,生怕她被谁撞着了。我费力地把她拱上车,在脏而臭的人群中试着找个位子坐下。

这列慢车是专发的客车,乘客大半是彝人和各式各样跑火车的小生意人。据说以前车上还有成厢成厢的猪羊,现在猪和羊子倒是没有见到,但还是有成堆的菜果,满地的痰迹、甘蔗渣、纸巾和各种污垢的血水。车窗虽然都敞着,但空气中依然弥漫着浓烈的腥膻味,夹杂着恶心的叶子烟味,让人极度作呕。

没有卧铺的列车,不知道沙马子每次都是怎么来回的。

沙马子应该很习惯这个味道和这个环境。我看她自登车起就格外的低调和沉默,动作的娴熟和对环境的适应能力让我惊讶。即使这样,她上车之前我还是强迫她戴上了口罩。现在戴着口罩的她偶尔会皱起眉头,但平时倔头倔脑的样子完全不存在,只有小心和专注。她上车之前打了个电话,给我淡淡地说车上有熟人。她上车了却没有看到自己的“熟人”,电话也打不通,不免泄气。此时,车上到处都是人,她试着穿过列车的门,但一次又一次都失败了,于是我安慰她,说我们再等一会儿吧,一会儿车开了,人都安静下来就好了。

她或许还有其他打算,只是并不告诉我什么。我们没有坐票,站的地方旁边一张三人条椅,外面坐着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那女人长得干瘦,清秀,后来知道她是西昌学院的老师——里面挤着两个彝族女人,约莫二十多岁;三人条椅对面的双人条椅上坐着一个学生模样的女生,戴着耳机,头也不抬地专注着玩手机,靠窗的是一个老人,穿着洗得快褪了色的蓝色旧工装,皮肤松弛的手腕上戴着一块表,眼神平和,整个人显得斯文干净。女老师先抬头看了我和沙马,眼光往下,就看见了沙马子顶着冒出来的小肚子,她示意里面两个彝族女人往里移了移,善意地微笑着让沙马子坐下去。

沙马子眼神里起先流露着烦躁和不安,此时见有人给她让位子,突然生出些感激之情,半个屁股款款落下。

她坐下来,我就拉着她的手站在旁边。沙马坐下,给她让座的女人又往里挤了挤,沙马终于完全坐了下来。

沙马子把口罩摘了,又拿出手机,虽然电话没有接通,但也显得十分平静。

我从自己包里掏出水杯,打算去开水厢给沙马倒杯开水,但伸长脖子看了一下:“这车上哪里有烧水的呢?”

对面的女生终于抬起头来,看了一眼说:“我这里有开水。”于是从座位底下把自己的暖水壶提上来,拧开盖子,很小心地往杯里倒了水,那水的热气此时在我们上空旋开来,显得格外舒缓优美。

沙马子说了声谢谢,喝了一口,去看旁边的女老师,那女老师笑笑,问:“几个月了?”

沙马子似乎有点不好意思,“四个多月了。”

“噢,那坐火车要格外小心,特别是上下火车不要挤着了!”

沙马子很感激地笑笑,说:“没事的。”

火车开起来,下一站是西昌。风和噪音都顺着开得大大的车窗灌了进来。耳边是巨大的噪音,迎面吹来的是稍显寒冷的风,浑浊的空气逐渐清新起来,反而让我觉得瞬间就宁静了。沙马拉着我的手,眼去看窗外。窗外,那片甘蔗林子萧条地站立成一湾水岸,在哐啷哐啷声中就像漂着一叶轻舟的海洋。

我手里还拽着李大嫂给沙马的那个塑料袋。沙马回过神来,这才把李大嫂递给她的东西打开来看,打开发现里面装着的是一双手工做的布鞋。

沙马说:“李大嫂送双鞋给我噢!”

我把鞋拿出来,看了看,李大嫂可真是有心人,乡下女人怀了孩子有时脚会水肿,穿皮鞋或者其他的鞋子走路不舒服。我仔细看,这双布鞋是李大嫂自己纳的鞋底,自己剪的鞋样儿,自己穿针引线缝出来的。

我蹲下去,把沙马那双半靴摘下来,把她的脚放在腿上,先给她揉了揉,然后再一只一只给沙马子穿上。她穿上,站起来,啧的惊叹一声,说真是舒服呢!真是合适!

旁边的女老师俯下身来看着,温柔亲切地说:“嗯,比你之前那双舒服多了吧?你爱人才是细心体贴呢!”

沙马的脸上潮红一片,就热情洋溢起来,说了声谢谢,又回头来问我,“可是为什么要送我鞋子呢,汉人的习惯吗?”我笑笑,慢慢说:“不是汉人的习惯,是你这只熊猫,现在是重点保护对象,谁都护着你呢。”沙马想想,点点头,若有所思地嗯了一声。我想起什么,就问她说:“李大嫂对你说什么来着呢?”她用手揪着我的耳朵,悄声地说:“李大嫂说以后不让你跟我同房!”

我好气又好笑,无奈地看着她,又看周围几个人都眼神奇异地看着我,于是摇摇头,去看窗外。

沙马的熟人终于来了。一个干瘦的男人,穿着制服,甩着屁股一摇一晃地过来,见了沙马摇了摇手上的一串钥匙串,要我们跟他走。

沙马现在倒像不认识眼前这个所谓的熟人了。她站起来,把东西拎上,这才回过头来,低声给旁边的女老师说什么,那女人会意就站起来,很殷勤地扶住沙马子往过道里走。对面那女生倒是机灵,喊了声姐姐慢走,沙马就停下来,又用手给女生招了招手,那女生机灵地一蹦一跶,欢快地喊着谢谢姐姐,谢谢姐姐,于是跟着我们就往列车的餐车走去。

那列车员穿着件皱巴巴的制服,表情淡漠,眼睛高高地抬起,仿佛身在寺庙而不是列车。他走过,我便听见有说着西昌本地方言的生意人在跟他开玩笑,那人喊道,哟,小舅子又给哥当班来啰!

说完旁边一伙人便啪啪拍着屁股,放荡地笑起来。

但列车员依然不声不吭,不恼不怒。看都不看他们一眼,径直往前走。

我们一节一节地穿越车厢,那些车厢的条凳上,都横七竖八地躺了人,把头或脚悬伸在过道上空,嘴里呼噜着臭气。过道里,多穿着山寨和廉价地摊粗布衣衫的汉人、披着厚厚的查尔瓦和披毡的彝族汉子,彝族女人没有地方坐,干脆都盘坐在过道的地上。男人们多不说话,目光呆滞,嘴上叼着大烟斗;女人坐在大包小包上,手支着头,怀里抱着孩子,身边泡着泡面。车走走停停,各色各样的人上来又下去,带来不同的腔调和味道。我们走过去,那些不同的人身上散发着的汗味、膻味、馊味儿通通往鼻子里钻。再走,奶味、尿臊味渐渐淡了,餐车那股一百年洗不干净的油腻的馊味儿渐渐飘过来。

我们坐在餐车里,空空的餐车虽然也破旧不堪,但比起刚才那些车厢,已经是一个天一个地了。

坐下来,大家舒口气,那列车员走了,一会儿戴着列车长袖标的一个男人过来。这列车长形象猥琐,戴着茶色眼镜,皮肤焦黄发黑,只有眼神跟刚才列车员一样的冷漠,开口第一句话就是:“大小姐你亲自挤火车呢,怎么没见阿史表哥?”

沙马也不看我,似乎被熟人提到了不为人道的秘密,又像被揭开了内心的伤疤,说:“他死了!”

列车长噢了一声:“死了啊,死了那我就不还他钱啰!”说完抬起屁股,表情依然冷漠地走了出去。

这个阿史应该就是烧我草棚的那个。看来沙马跟他经常在这趟车上出现,跟列车长的关系肯定也非同一般。我记恨阿史,更怜惜沙马。我有点后悔昨天和她同床,让她今天显得格外的疲惫,此时偎依在我怀里只能眨巴眨巴着眼睛。我能想象往昔在这一列车上她如何活泼、惊艳,她是否也曾经坐在我这个位置,是否想我?而现在,她为我挺着肚子,艰难地忍受着路途的颠簸!

现在,我们有一句无一句聊着。女老师问:“妹子你是彝人,你爱人是汉人对吧?”沙马点点头。“你爱人对你真好!姐跟你们俩一样,只不过我是汉人,我爱人是彝人。我爱人是公安,我也借假去看他。”

那女老师又问我说:“你做什么工作呢?”我说:“也是老师。”她又问,沙马子抢着说:“我爱人是阳光中学的老师。”沙马子说爱人这两个字的时候,我听着觉得奇奇怪怪的。

女老师和女学生同时噢了一声,就不再说话。

在餐车上点了几个菜,沙马很爽快地付了钱。吃完饭,沙马有些困了,偎依在我怀里打盹。女老师和女学生却都情绪高涨起来。女老师跟我聊些学校方面的事,说现在好的高中要比差的大学收入高,有阳光工资;我说大学毕竟是大学,是教育的最高阶段,教师的社会地位、收入水平远远是高中没法比的。我们又聊了些教育的话题,最后就没有什么可说的了。

这当儿,那个刚才跟我们说话的列车长进来了,身后跟着两个大腹便便、彪悍凶猛的警察。

列车长让我拍醒沙马子,沙马子其实并没有睡着,她睁开眼,列车长把她拉到一边,小声地问了几句什么,沙马有点惊讶,远远地看了我一眼,给列车长摇了摇头。那列车长就带着那两个警察走了。沙马子再到我身边,就显得越发的疲惫,把我紧紧地抱住。过了一会儿,列车长和两个警察回来,列车长走在前面,他后面跟着两个女人,手被反铐着,被后面两个警察推搡着推进餐车来。

再仔细看,被铐住的两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刚才和我们一起,坐在女老师旁边的彝族女人。

两个警察揪着两人的头发把手铐取下来重新铐在了餐桌的铁柱子上。那两个女人异常艰难地蹲坐在过道上,警察大喊道:“不准坐,只准蹲!”

那两个女人又异常痛苦地试图挪动自己的胯和腿,好半天终于痛苦地蹲了起来。警察把两人的一个竹背篼提过来扔在了地上。把人铐了,就好像没他们什么事了一样,过去跟列车长聊天去了。

女学生勾着头去看那边,沙马闭着眼睛,藏在我怀里似乎不想听也不想看。我拍着她的背,去看时,才看清这两个彝族女人其实年纪没有看起来的大,下身穿着又大又脏又破的百褶裙,上身的脏衣裳里看不出一点女性的特征,她俩头发枯黄、粗糙,一张灰黑的手帕,烂麻一样歪着垂下来把一张黑乎乎脏兮兮的脸半遮住,脸色极是苍白、蜡黄。

只这样蹲了差不多十多分钟,两个人的脸色就开始由黄变红,由红变青,由青变紫,由紫变白,两个人头上都渗出豆大的汗珠,嘴里发出痛苦异常的嘶吼,一阵像猪狗嘶叫,又一阵让人毛骨悚然。

沙马子极力想捂住自己的耳朵。她情绪异常,两个女人嘴里的叫声让沙马的身子随着那一声声痛苦的嘶叫剧烈地颤抖,同时开始干呕起来。

我看沙马子快不行了,赶紧对着警察喊:“你们能不能把这两人整走,我爱人受不了,快不行了!”

那两个警察走过来,看了看我怀里的沙马子,又看看地上两个女人,突然用皮鞋朝那两女人一人就是一脚。空气令人窒息,我们都突然听到嘣的一声,像拉屎,又像打了个响屁,空气中有股奇怪的味道,两个女人突然瘫软下去,躺倒在过道里。

我看时,两个女人的裙摆里流出了好大一摊水。

沙马终于忍不住吐了。我手忙脚乱地把垃圾桶搬过来,女老师忙着给沙马捶背,女学生忙着给沙马倒开水,拿手纸。

列车员骂起来。我看到呕吐不止的沙马抬起头来满脸都是口水和泪痕。

等我从厕所把沙马的呕吐物倒了回来的时候,那两个女人已经不知道被带到哪去了。只是在地上,放着一个纸包,上面有两筒棒状的东西,里面好像是层锡薄纸,再看外面,套着避孕套。

我们把沙马放平在椅子上。我给她盖上我的衣服,看她蜷缩成一团紧紧地抱着自己的身子躺着。我感到心力交瘁,我从后面一直把她紧紧抱住,直到她不再哆嗦。

女老师靠近我,说:“是不是生病了?”我摸摸头,说:“没有发烧。”

“那以前有没有其他什么病?比如羊痫风?”

我想想,摇摇头。

女老师又看了看,见沙马子终于平静了,这才叹息一声,悄悄地说:“你看这些用自己身体贩毒的,好可怜!”

大片大片的甘蔗地沿了这条铁路在广袤的高原上往后逃去,那密不透风的蔗林后面藏着的零星村庄都已炊烟袅绕。再往北都是险峻的山谷沟壑了,我才感觉到什么,似乎那里除了河沟、山凹、谷地、溶洞,除了民族图腾和女阴崇拜之外,更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依稀在脑海里盘旋起来。突然就觉得自己像是那个《易水歌》里的荆轲,那个一去不返的烈士,突然想起我妈说的话,冥冥中就觉得要归了宿命了,这一去不返的感觉好像自己正在对着故土悲壮地吟唱: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沙马怎么就突然病了?沙马子的家是怎么样的?她的家人又会容纳我吗?还有她的表哥会不会因爱生恨把我万劫不复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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