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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被时间遗忘的孩子(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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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苏诺到了报社没多久,就被宫玥单独叫到会议室,扔给她一堆资料。苏诺拿起资料看完,脸色瞬间煞白。

资料上详细记载了从苏诺第一天在实习的路上遇到撞死妈妈的逃逸者,到昨天她和魏小蔓坐地铁回学校宿舍。这些资料细致到苏诺的一颦一笑,像是上帝之眼在记录她的生活。

资料里还交代了苏诺爸妈十年前的事故,新杀人案的死者是撞死她妈妈的肇事逃逸者,以及鼎恩和沈遇十分相似的信息。资料最后还写道苏诺爸妈是被谋杀,希望记者登报,在舆论的压力下,让警察尽快破案,还苏诺一个真相。

“宫老师,是谁告诉您这些的?”苏诺只是简单地告诉过宫玥,当看完如此详细的资料,她有些紧张地看着宫玥。

“今天一早我在邮箱里看到的,难道不是你发给我的吗?”宫玥惊诧地问。

“我要是想告诉您,用得着发邮件吗?”苏诺慌张地说完,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不会是小蔓发给你的吧?”

以魏小蔓的性格,是能做出这种没头脑的事儿的。苏诺说完就跑出去把魏小蔓叫进了会议室,魏小蔓看完资料说:“不是我发的。”

魏小蔓的否认让会议室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真不是你发的?”宫玥再次向魏小蔓确认。

“宫玥姐不知道我的文笔,苏诺你还不知道我的文笔是什么样的吗?”魏小蔓把资料扔到了会议桌上。

“谁能这么详细地知道你的行踪呢?”宫玥盯着苏诺问,又像是自言自语。

“苏诺,你不会是被人监视了吧?”宫玥的话音还没落,魏小蔓便不假思索地说。

苏诺一听魏小蔓这么说,更加紧张了起来:“为什么要监视我呢?”

“这件事情太蹊跷了。”宫玥说。

“我们应该把这件事儿告诉良易哥。”苏诺紧张地提议。

“对,你赶紧给我哥打电话。”魏小蔓附和道。

魏良易接到苏诺的电话,听苏诺说完,就让苏诺转告宫玥把E-mail地址发给他,他这就赶去报社。

魏良易带着一位年轻警官一块儿来的报社。年轻警官叫韩洋,今天刚刚调入刑侦队。韩洋虽然穿着便服,但气场却很强大。韩洋的容貌身材绝对足以引发魏小蔓的花痴病,但当魏良易和韩洋走进会议室时,在为苏诺担忧的魏小蔓,并没有心情注意到韩洋。

魏良易来不及向大家介绍新同事韩洋,就开始看和苏诺有关的资料了。魏良易拿起资料还没看几行字,宫玥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是上次给我提供凶杀线索的号码。”宫玥拿着手机给魏良易看,她对这个来电号码印象特别深刻。

“韩洋,给监视这个公共电话的小孙他们打电话,一会儿见机行事。你也过去帮忙。”魏良易对韩洋说。

韩洋听完魏良易的命令立刻离开会议室,去做安排了。

魏良易看着韩洋走出去后,对宫玥说:“接,免提。”

宫玥接起电话,还没等她开口说话,听筒里就传来了声音,和上次的一模一样:“宫记者、魏队、苏诺,你们好。”

苏诺听到自己的名字,不由得紧张地抬起头,朝会议室的四周观望了起来,像是寻找那双能洞察到她一切的上帝之眼。

魏良易看到苏诺有些紧张,便轻轻地拍了一下她的肩膀,示意她不要紧张,一切有他在。

“你是谁?”宫玥问。

“宫记者,我要是把身份说出来,游戏还好玩吗?魏队,建议你带苏诺去医院,有好戏看。对了,也带着宫记者,咱们能随时保持通话。”

“哪家医院?”魏良易见电话彼端的人知道自己在这里,便没有再隐藏。

“你说呢魏队?”电话彼端的神秘人反问道。

“江州这么多家医院,我怎么知道是哪家呢?”魏良易想故意拖时间,给队友赢得时间。

“魏队,打哑谜有意思吗?”

“只是不清楚而已。”

“我猜你已经让随你同去的警官打电话让人来抓我了吧?别来了,没用,还是赶紧去医院看好戏吧。对了,门诊楼二楼。”电话彼端的神秘人说完就冷笑几声挂断了。

魏良易只能按照电话里的嘱咐,带着苏诺、宫玥去了救治沈遇的那家医院。魏良易没有细想电话里的神秘人为什么非让他带着苏诺去,也没推敲具体是什么好戏。他现在清楚所谓的好戏肯定和沈遇有关,至于具体是什么好戏,到了医院就一目了然了。

到了医院,魏良易就带着苏诺、宫玥奔向门诊大楼的二层,来到了护士台,查询有没有一个叫沈遇的来就诊。护士查询完告诉魏良易,并没有名叫沈遇的患者。

护士的答复让魏良易和苏诺有点儿出乎意料。

“良易哥,那通电话到底什么意思?”走到一旁后,苏诺不解地问。

此刻魏良易也搞不清楚那通电话的真实意图。沈遇没有出现在医院,医院里秩序井然,所谓的好戏他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我现在也想不明白。”魏良易摇着头,手机突然响了,拿起一看是韩洋打过来的,“打电话的人抓到了吗?”

“压根就没人用过那个公共电话亭。”韩洋说。

这个信息又让魏良易一阵失望:“好,我知道了。你们撤回队里吧。”

“良易,那个电话里所说的好戏,不会是要在医院里制造什么恐怖事件吧?”宫玥见魏良易挂了电话,猜测着说。

“不要妄自猜测,你和苏诺先回去吧。”魏良易说。

“那好吧。”这样的结局,让宫玥有些失望,“真像国产电视剧,虎头蛇尾,没劲儿。”

“非要出点事儿,让你有新闻写,你才满足是吧?”魏良易话里很明显有责备的意思。

“我哪有这意思。”宫玥狡辩说。

“你就是这意思,我还不了解你吗?”魏良易数落宫玥。

宫玥虽然知道魏良易对她莫名地发火,是因为案件没有任何头绪,新疑点又不断往外冒。“懒得搭理你,苏诺咱们走。”宫玥说完才发现苏诺不见了,“苏诺呢?”

沈遇没出现,医院秩序井然,苏诺却突然不见了,打电话也不接。魏良易环视四周,没看到苏诺的身影,他突然紧张了起来。

2

魏良易和宫玥开始在医院里分头寻找苏诺的时候,苏诺正按照她手机收到的一条短信指示的路线,从门诊楼去往住院楼。

这条短信是在魏良易和宫玥发生争执的时候收到的。短信的内容为:一个人来住院楼,否则你会后悔。

看到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苏诺没有丝毫的犹豫,趁魏良易和宫玥争执的时候钻进了电梯。哪怕遭遇危险都必须弄清楚十年前那两起夺去父母生命的事故的原因。这是几天来发生了这么多事儿,苏诺坚信父母是被谋杀后对自己的要求。

苏诺走进住院部,就给陌生号码发了一条短信:“我到住院部了。”

片刻后,苏诺收到回信:“13层。”

苏诺按照短信的要求来到13层后,再次给陌生号码发送已到达的信息。苏诺握着手机边等待回复信息,边四处寻觅用陌生号码给她下达指令的人。13层是甲状腺病症的病房区,走廊里全是做完手术,由家属搀扶着出来散步的病人。甲状腺患者的刀口全在脖颈处,他们的脖颈都被包扎着。这些还在疼痛阶段的病人在苏诺面前来回走动着,让她看着心里特别压抑,情不自禁地联想到“315案”那些被切断头颅的遇害者。

等了一会儿,苏诺的手机一直没有收到回复的信息,便又发了一条。片刻后,她见手机依然没有动静,便直接拨打了电话。电话拨打过去,便听到不远处传来了电话铃声,寻找声源,却发现是从一个病人家属口袋里传过来的。

“你是苏小姐吧?”家属搀扶着病人,看着打电话的苏诺问。

苏诺有些吃惊地点点头。

“你哥哥在15楼手术室门口等你呢,你姐姐马上就要开始做手术了,你赶快去吧。”病人家属说。

“哥哥?”苏诺疑惑了一下便明白了是什么意思,“好的,谢谢。”

苏诺致谢完,刚要转身去乘坐电梯,又被病人家属叫住了,他指着不远处的楼梯口说:“苏小姐,走楼梯快。”

苏诺再次向病人家属致谢后,按照病人家属指的路,走进了楼梯。因为是高层,楼梯间并没有患者和家属走动。楼梯间虽然开着灯,但每走一步就能听到脚步的回响声,让苏诺不由得产生了一种紧张感。

苏诺开始快速地踏着楼梯,前往15层。在苏诺走到14层,经过楼梯门的时候,突然一个黑影蹿了进来,一把拽住了苏诺。

这一拽,苏诺被吓了一个踉跄,不由自主地叫了出来。

“苏小姐真是一个讲诚信的人,说一个人就一个人。”黑影说道。

苏诺一下就辨别出是沈遇的声音,瞬间镇定下来,转过身去,一副悲壮的神情:“说吧,让我单独过来,你想干什么?”

“不想干什么。苏小姐,我单独把你叫来,没有恶意,只是想问你,你是怎么知道我今天会来医院的。”沈遇收起了以往的孤傲,特别真诚地看着苏诺。

“再完美的演出都会有BUG。你一场一场地演绎,警方找不到证据,不表示你能洗脱嫌疑。我敢一个人来见你,就说明我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苏诺像是一个马上就要就义的女战士,坚定而有力。

“苏小姐,你不用这么悲壮。”沈遇打断苏诺的话,“我对你的遭遇深表同情,但请你相信,我是不会害人的。”

“我凭什么相信你!”苏诺的情绪突然有些失控。

“因为我觉得自己是一个好人。”沈遇说。

“好人?哼,你是好人为什么要躲起来,不敢和良易哥见面呢。”苏诺追问。

“我有自己的难言之隐。”沈遇说。

“你用别人的手机发信息让我过来,也是难言之隐吗?”苏诺说。

“不是,因为我没有带手机的习惯。苏小姐,请你告诉我,你们是怎么知道我今天会来医院的?”沈遇说。

“凭什么告诉你,但我可以告诫沈先生一句,真相总会大白,杀人要偿命。”苏诺坚定地说。

“苏小姐既然不愿意说,那请回吧。”沈遇平静地说。

沈遇就这样放她走,让苏诺没有想到。她以为沈遇大费周章地把她叫到这里来是有别的企图,但现在就这样莫名其妙地结束了。

苏诺转身顺着楼梯回到13层的时候,沈遇突然叫住了她。

“苏小姐,我能否请求你一件事?”沈遇看着苏诺的背影说。

苏诺停下脚步,没有转身,背对着沈遇,也没有说话。

“苏小姐,我单独约你这件事,希望你不要告诉魏警官。我不是在逃避责任,魏警官越多地关注我,就会离真相越来越远,真相永远都不会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苏小姐,请你相信我,我真的不是一个坏人。”沈遇的声音从苏诺的背后传过来。

沈遇的语气特别真诚。如果苏诺回头看一眼沈遇的话,她还能看到沈遇脸上流露出了一丝失落。

沈遇说完,苏诺没有任何回应,迈开脚步踏着楼梯回了13层,然后乘坐电梯回到住院部的大厅,遇到了赶过来的魏良易和宫玥。

“你怎么跑这儿来了?”魏良易看到苏诺,走过来就问。

“我……我刚才看到一个像沈遇的人,就追过来了。”苏诺撒了一个谎。

苏诺本想把刚才和沈遇见面的一幕告诉魏良易,但话刚到嘴边,突然想起沈遇跟她说的那番话,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鬼使神差地替沈遇打起了掩护。

“然后呢?”魏良易问。

“认错人了。”苏诺说。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们一声呢。”宫玥抱怨,“我和你良易哥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儿呢。”

“对不起。良易哥、宫玥姐,我错了。”苏诺连忙道歉。

苏诺一撒谎就会脸红,但魏良易满脑子都是案件和那个神秘电话,根本没有注意到苏诺的表情,更没有心情细想苏诺的话。

“没事儿就好,我们走吧。”魏良易说。

“那个电话所说的好戏到底是什么呢?”在回去的路上,宫玥疑惑地问开车的魏良易。

“我也不知道,只知道我正在被电话背后的人牵着走。”魏良易有些失落地说。

苏诺见魏良易如此失落,便想宽慰他:“良易哥,你现在不是已经清楚有人在背后操纵了吗?你找到这个人不就好了吗?”

苏诺的话音刚落,宫玥的电话再次响了起来,又是那个号码。

“良易,那个人又打电话了。”宫玥握着手机说。

“免提接。”魏良易说完打了一下方向盘,把车停在路边。

“魏队长、苏诺、宫记者,戏好看吗?”听筒彼端传来经过处理的声音。

“并没有阁下所说的好戏。”魏良易调整了一下情绪,很平和地说。

“那好可惜。不过没关系,更好看的戏在后面。如果宫记者把我发给你的资料整理成新闻稿刊登出来,我保证会有更好看的戏。对了苏诺,这场游戏是不是特别刺激,其实更刺激的还在后面,谢谢你的参与。再见,各位。”听筒彼端的神秘人笑着说完就挂断了。

魏良易听完这个电话,沉思了一会儿对宫玥说:“宫玥,你按照电话里说的,把他发给你的资料整理成新闻稿刊登出来。”

“这样不更让他牵着鼻子走吗?”宫玥说。

“不让他牵着走,他就不会有下一步动作,我就更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了。”魏良易说。

“新闻稿我可以写,但刊登与否,总编说了算呀。”宫玥无奈地说。

“我会给局里打报告的。”魏良易说。

“好,我回去就写。”宫玥说。

神秘人的电话让魏良易开始担心苏诺的安全问题:“苏诺,这段时间你就不要去报社了,也不要住学校,暂时住在我家。”

苏诺点了点头。

苏诺当天就住进了魏良易家,魏小蔓怕苏诺一个人在家待着无聊,请假在家陪着。魏良易为了保护苏诺,还安排了韩洋去做安保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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