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筒里许久没有传出声音,但阿深也没有再问。 嘈杂的电流声过后,他听到自家自家少爷传来一声低沉而无力的两个字:“查吧。” “是。” 简夺收了手机,疲惫地按压太阳穴。 阿深和龙虎暗卫的办事能力他是完全信任的,当年那场大火另有隐情,且和柳书芹脱不了干系的事实基本已经确定了。 简夺自认这辈子没怕过什么,但他不得不承认现在他的心里在打怵。 如果没有那场大火,如果宫阿姨没有为了救嘉芮失去生命,如果还是那个其乐融融和谐的舒家,那舒嘉芮的人生会是什么样的? 简夺不常思考这种问题,因为他一直信奉的道理是‘存在即合理’、‘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伏’。 但这件事情,唯独这件事情,发生在舒嘉芮身上,他想不出任何一点好处、任何一点优点。 所有的一切除了灾难,就是灾难。 他甚至想不出别的形容词。 “是和我妈妈有关的事情,对不对?” 清冷却熟悉的女声从身后传来。 花园门口,舒嘉芮披着鹅黄色的薄毯,微卷的发丝从耳畔拂过,整个人宛如一张苍白的纸片,风一吹就会倒。 简夺转身,看着她摇摇欲坠的模样,心疼的揪在一起。 这件事情,他知,她也知。 只是她需要他给出一个确切的答案,而他却说不出口。 “为什么……为什么不回答我?”舒嘉芮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仿佛下一刻就要破碎的飘散在风里。 简夺迈开长腿,走到她身边,温暖而高大的躯体将她紧紧抱在怀中,垂眸,四目相对。 舒嘉芮只是看了他一眼,便开始漫无焦距的目视前方,“当年……不是意外对吗?” 简夺抿唇,只是拥抱她的手臂愈发紧了。 “说话啊!你为什么不说话!啊?”舒嘉芮忽然崩溃了,当年的每一帧每一幕都在她眼前不断重演。 她甚至能感受到那烧毁人的灼热,能看清那时的每一寸灰烬。 绝望的哭泣,母亲恐惧的面庞,隔绝危险的胸口,以及最后那具焦黑的尸体。 舒嘉芮如同魔怔了一般,她紧紧拽着自己的头发,一下一下,像是感觉不到疼一样。 “嘉芮!”简夺用力按住她,心疼的眼睛都红了,“你冷静一点!冷静一点好不好?” 舒嘉芮眼底猩红,拉住简夺的衣领,“你要我怎么冷静?我冷静不了!告诉我!告诉我是谁!到底是谁!” 她的声音歇斯底里,几乎要将喉咙都喊破。 简夺闭上眼睛,他忽然明白了,无论多么用力的隐瞒,都不会有更好的结果了。 “根据阿深的调查,初步判断是……柳书芹。” 舒嘉芮的手猛然收紧,她推开简夺,瘫坐在草坪上,又哭又笑,“是她,又是她……哈,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嘉芮,你看看我,我在陪着你呢。”简夺把她扳过来,看着她近乎疯癫的模样,心疼的不能自已。 “是啊……我还有你呢……”舒嘉芮喃喃着,忽然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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