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韩经理送我回来，回家路上小心开车。”白纯洁道谢后转身要走，但又被韩宜静叫住。
她从车窗里面伸出手，手上挂着一只放了礼盒的小纸袋：“帮我给景航。”
白纯洁想接，可想到自己爽了陆景航的约哪里还敢再去找他。“反正都到楼下了，韩经理你自己上去给他呗。”
“太晚了，不方便。”
“也是哈。”韩宜静确实不像大晚上会去敲男人门的女人，不像……某人一边做自我批评一边接过那个纸袋。“那我就送过去，韩经理还有什么话要我捎给陆总的吗？”
韩宜静点头道谢后说：“替我祝他生日快乐。”
惊。这几天迷迷糊糊过，她都忘记看日历了！目送韩宜静走，白纯洁在小区门口来回踱步：“要不要给陆景航买个礼物？”她低头看着韩宜静拜托给她的纸袋，嚯，名牌手表。人家都送这么贵重的礼物了，她怎么能低于这个标准……可是，她凭什么跟人家未来女友攀比？！心里一酸，白纯洁瞥见一家私人蛋糕房，进去买了一块足以表现吝啬的生日蛋糕。
电梯里，白纯洁胆战心惊地掏出手机开机，果不其然，陆景航在她关机的这段时间打了好几通催命电话。眼开就要到家了，陆景航的又一催命电话到了。深呼吸，白纯洁按下通话键。
“你还可以再晚一点开机。”
“陆总啊，找我什么事？”她装傻。
电话里面的语气冰凉：“今天就是周五。”
“我知道啊。”
“你当然知道，不然怎么会故意失踪。”
“哪有失踪啊，我就是下班后陪着韩经理去买了几件衣服。”
“……”陆景航没有想到她是跟韩宜静一起出去的，沉默几秒：“那你现在在哪？”
“我到家了，不信你开门看看。”白纯洁从电梯里面走出来，立到陆景航门前。门打开，陆景航阴沉着脸瞥她一眼，然后将两个人的通话挂断。
“你可以回家了。”
“等等。”白纯洁伸手抵住要被关上的门，将韩宜静要她转交的礼物递上去：“韩经理给你的。”陆景航伸手接礼物的时候，她又把自己的那块吝啬蛋糕递了上去：“这个是我买的。”
陆景航盯着蛋糕微怔几秒，道了一声谢后将门合上。
果然是看不上那么一块小蛋糕！早知道我连它都不买！白纯洁一脸不爽地转头去开自己家的门，背后刚合上的门又开了。白纯洁扭头看过去，陆景航站在门边说：“明天白天我要去我妈那吃饭，晚上……我们学习怎么约会。”没等她做出任何反应，门再次关上。
她继续镇定自若地开门，但进屋以后她却突然脸红心跳起来。白纯洁靠在门上，竟然产生了一种恋爱中的幻觉……晃晃头让自己清醒，她一溜烟儿钻进浴室。
***
一个人的大白天，百无聊赖的白纯洁在陆景航家用陆景航的笔记本偷陆景航菜地里的菜，末了还跑去花大价钱从同事手里把陆景航买来当奴隶。“要怎么整他呢？去黑煤窑挖煤？去扫厕所？倒插门给芙蓉大姐！”正要点“确定”，她临门改主意了，芙蓉太便宜他，还是倒插门给凤姐当凤姐夫吧！正好他是个海归！真是门当户对啊——
得意地关掉电脑后，她溜达进厨房从冰箱里面抱出堆吃的，窝进沙发里边吃边看电视，耳朵却突然一动，她好像听到了小狗嘤嘤的叫声。
白纯洁顺着声音走到门边，微微打开一点门缝，果然就在门外的一亩三分地上蹲坐着一只脏兮兮的黄色小土狗。
“小孤儿？可你不是纯种狗啊——”她想关门，但是目光跟可怜巴巴的小狗对上，白纯洁心软了。既然自己是爱狗人士，怎么能带着有色眼镜看狗呢，而且听人说“中华田原犬”虽然世代自由杂交，但是其智商、工作服从性远高于大部分的纯种狗，要不然就把它留下好了。
黄色小土狗好像能读懂她的内心，在白纯洁决定收留它的时候，小家伙抬起屁股毫不客气地一扭一扭走进陆景航的家门，进来后还回头望望白纯洁，一脸“你还不关门？”的臭屁表情。
白纯洁关了门，一把提起黄色小土狗进了浴室给它放水洗澡，小家伙好像也脏烦了，非常配合白纯洁在浴室里摆弄自己。
“小子，给你取个什么名字呢……贱名好养活，你跟我又有缘，要不叫贱缘？”白纯洁自言自语着，点点头，忽而想到小贱跟圆圆，贱缘演化成贱圆。“就叫贱圆了！”
“呜。”湿漉漉的小家伙应了声，不过那声音听起来好像很委屈。
白纯洁给小贱圆收拾干净回到偌大的客厅，渐渐变得焦急起来，时不时地抬头去看墙上的时钟，好像自己的班车误点似的。
“嗡——”手机铃声终于响了，看到屏幕上显示的人名，她的心情豁然开朗。“喂，陆景航？”
“是我。”电话那头稍顿了一下：“晚上我有事。”
“……”所以就是说，他要旷课？“呵呵，再爱学习的人也做不到全勤。那，你几点回来？”后面这个问句刚出口，白纯洁便发现自己好像有点多话了。
“晚上可能不回去了。”话音刚落，电话里面传出了一个女人的声音，而这女人不是别人正是韩宜静。
脑袋好像被石头砸了，白纯洁先是一蒙，然后异常地清醒起来：“没事了，挂了。”她丢掉手机，心火直冒，两个人发展迅速都到三垒了，还在她面前装什么纯，学习约会？呸！抱起酣睡着的小贱圆，白纯洁愤愤地离开陆景航家。
***
凌晨三点多，一脸疲惫的人站在自己家门前，双眼确实盯着对面的那扇门，一抹歉意闪过。陆景航转身回来小心翼翼掏钥匙开门，一进门，他的脸上马上露出无奈的神情。
电视机开着，茶几上乱七八糟的食物，沙发上还搭着他的浴巾……她都在他家做了些什么？
照顾了一晚病号的陆景航又将自己家里一样一样规整好，这才得空坐下休息。迷蒙中他看到窗外天边微微泛白，在沉睡前他想着，如果韩宜静没有生病，而他不得不去照顾她，那么他会跟白纯洁有一个怎样的约会呢？
天空终于被渐渐染成了白色，太阳也从窗户里探出了头，清晨的鸟叫声将一夜睡眠不怎么好的白纯洁吵醒。
床边的小贱圆见到主人睁开眼，马上偎上来哼哼唧唧诉说自己有多饥肠辘辘。心情再不爽，白纯洁也不会置小家伙于不理。她翻身起床，想到陆景航可能现在还没回来，她赶紧披上衣服跑去他家找吃的。
“……”她进屋看到横躺在沙发上熟睡的人，怔住了。回来了？
小贱圆屁股一扭一扭跟着进了陆景航家，见主人愣着不去拿食物又哼唧两声催促，这一撒娇不要紧，把沙发上的人吵醒了。
睫毛微颤的眼睛缓缓睁开，陆景航看到一大早就出现在自己家里，身穿睡衣肩披小衬衫的邋遢女人，脑袋突然一片空白。
意识到空气中开始迸发出的尴尬，白纯洁取下肩上的小衬衫遮住自己那两条光溜溜的腿，不过腿是遮住了，白大小姐那光洁的香肩又全部暴露在陆景航面前了。
“大爷的。”她小声咒骂着，像只兔子似的回身就往自己家里跑，不过脸上却悄悄露出了些许欣喜。
耀眼的人形物体消失了，陆景航回神，瞥见蹲坐在自家地板上小便的狗，左眉峰不禁一挑。
等白纯洁换好衣服再次过来觅食时，洗漱完毕的陆景航指指趴在牛奶碗前畅饮的小贱圆问：“这是哪里来的？”
“昨天无聊，找了只蛋孵出来的。”
“真厉害。”
“谢谢夸奖。不过要不是因为昨天取消小课堂，我也发现不了我还有这方面的特长，军功章也有你的一半！”这么一讽刺，白纯洁觉得憋了一宿的闷气消掉一半。
陆景航牵起嘴角一笑，伸手递给她一碟餐盘说：“那它可以说是我们共同制造的喽？”
噎住。白纯洁两眼睁大，这话未免也太……她仰头灌下半杯牛奶将面包冲走，正想开口说些什么，陆景航却先一步解释起昨天的事来。
“通话的时候，你应该听到宜静的声音了吧。”
白纯洁脸色发青，点点头。
“她生病了，我昨天晚上是留在她家照顾她的。”
余光里陆景航目光真挚地望着自己，白纯洁打了个寒颤，这样的他们好像比刚才还要尴尬。但是不能忽视的是，她真的很高兴，高兴他会对自己说这些。
“呃……那，要不我们今天去看电影？”
不光白纯洁自己惊讶自己脱口而出的话，陆景航眼底里面也是瞬间闪过不可置信的光芒：“你昨天是想要去看电影？”
白纯洁撇着头看着桌下喝牛奶的小贱圆，竟然有些结巴地说：“约会不就吃饭逛街看电影吗？”
陆景航唇角一弯，点头：“那这次就学看电影。”
“行啊。先叫声老师来听听吧！”
“等毕业的时候再叫不迟。”陆景航吃完了早餐起身：“我去查一下今天影院都有什么片子上映。”
***
昏暗的播放厅里，在白纯洁跟陆景航两人之间的书包中不时传出一声一声幽怨的呜鸣。
白纯洁眼皮一沉，一脸的无奈地靠近书包小声警告说：“再出声小心被保安发现，把你炖了吃！”
“唔——”保安虽可怕，但是小黑书包更吓人。
“谁让你也带着它来的。”陆景航从出门开始就不爽白纯洁带着小贱圆一起来看电影，沉默了很久的他终于开口了。
“这么小，把他自己放家里，你忍心吗？而且你不是说了吗，它是我们共同制造！”某人语气弱掉，脸颊有些发烫。
“……”陆景航无言，他当时只是顺着她的话说的罢了。
一道手电筒的光束在一旁走廊里面晃动起来，影院保安又开始巡逻了，白纯洁下意识地将胳膊搭到书包上，手指不小心碰到了陆景航的手。她过于紧张小贱圆会不会被人发现，根本没有发现此时他们两个人的动作看起来有多像热恋中的情侣，但是某人发现了，陆景航嘴角不禁扬起淡淡的微笑。
保安越走越近，小贱圆好像感觉到危险靠近，忍不住又是一声娇气的呜鸣，非常成功地将他们升级为保安的关注对象。
“小姐，我刚才好像听到有动物的叫声。”
白纯洁抬头装傻：“哈？我怎么没听见？”
关键时刻，不争气的小贱圆又唔了一声，这让她后背一凉，脸都绿了，不过幸好影院里面暗得看不清。
“小姐，刚才那声听到了？”
“呃……听到了。”白纯洁绞尽脑汁，想到个损点子：“保安先生，你听错了，那可不是动物的叫声，那是人家老公撒娇的声音！”她伸手握紧陆景航的手，继续编：“刚才他说看完电影要吃寿司，我说想去吃意大利菜，他就跟我撒起娇来了。让你给听见真是不好意思啊！”
“……”保安无语地望向一旁神情怪异的陆景航：“这，这样吗，那打搅你们了，继续看电影吧。”
小贱圆终于安全了，可白纯洁现在比刚才更加提心吊胆了。损害了他的帅哥形象，不知道陆景航会怎么报复自己呢？
半晌，面色和煦很多了的人转头看向紧张兮兮的人，终于开口说道：“下礼拜有个慈善酒会，你跟我一起去。”
“我？”惊喜之余，白纯洁故意提问：“为什么不跟韩经理一起？”
陆景航眉峰一挑，凝视她问：“你不想去？”
“去吃吃喝喝这么好的事，我怎么会不想去，只是这种场合不都是带……”
“想去就不要废话了。”陆景航打断了她的吱吱唔唔，转回头重新投入电影剧情中。
白纯洁莫名地一阵心悸，突然发现自己的手还握着他的，连忙松开，但是手中温度消失之后，她却蓦地感受到一股失落。同样眉头一皱的，还有被放开手的人。
***
展航地产每周一的例会结束，白纯洁第一个匆忙冲出会议室，脸上还是一副藏不住的担心神情。
“我就知道！”她推门进入办公室，看着眼前的一滩小水洼，吹胡子瞪眼地呵斥“展航新人”小贱圆：“你就学不会憋尿吗？”
“唔——”小贱圆装无辜。
吃软不吃硬，白纯洁被它降服，只好捋起袖子任劳任怨地收拾起残局，刚把那滩水洼给擦干净，陆景航就开门走了进来。见到办公室竟然出现了一个四条腿的员工，他并没有吃惊。他坐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和颜悦色地开口询问白纯洁：“这是你请的助理助手？我需要给它设一张办公桌在你旁边吗？它的月薪是什么标准？”
“……行啦，我知道我带狗来上班不对。”
“多么有责任感和爱心。”
“陆景航，你别笑行吗，很恐怖。我不都承认错误了吗！”
他收起笑容，严肃说道：“那准备怎么做？”他忍受她带着狗“约会”，但是绝对不允许带狗上班。
“我一会儿就把它送出去。”说是这么说，可是先送去哪里？白纯洁将陆景航上午要处理的文件整理好以后，在他的目送下背着装有小贱圆的包离开了办公室。在电梯里面，她正盘算着要先寄放在早餐店还是书报亭的时候，面色稍显苍白的韩宜静也进了电梯。
“白助理。”
“韩经理，你身体好了吗？”
“景航跟你说了？”她稍显惊讶，抿唇一笑：“我可能是有点水土不服。”
“你在国外呆了很久吧？”
“我小学就移民过去了，如果不是来找景航，我应该不会回来的。”
“……”白纯洁礼貌地笑了下，她实在不知道该接什么话，因为韩宜静的一句话里面就有两个惹她不爽的点。第一就是，明明自己是中国人，为毛移民外国还不准备回国为祖国做贡献！第二自然是“来找景航”，在公司里面不应该叫他陆总吗！
密闭空间中沉默起来比较尴尬，韩宜静也许先意识到这点便开口询问：“下周的慈善酒会白助理会陪着景航一起去吧？”
白纯洁大眼睛眨巴眨巴，点点头。
“这我就放心了，听景航说你的酒量不错……”
“所以我会很认真负责地为陆总挡酒的！”她小怒，就知道陆景航带自己去酒会的目的不纯！
“其实我的酒量也不错的，不过下周我要去外地出差。”
“……韩经理身体不好还这么卖力工作，这不是让陆总心疼吗！”白纯洁彻底愤怒了，原来自己还是个挡酒代替品！正品没时间，所以找她这个赝品……呸，她才不是赝品，她白纯洁虽不是海归，但也是A市相当有影响力企业老总的独生女啊！千金小姐一枚好不好！白纯洁将自己和韩宜静放到小天秤上测量，给自己判了个压倒性胜利，心情立马明朗起来。
电梯到了，两个人在公司门口分道扬镳，白纯洁左转朝早餐店走去。给店长五百块钱，小贱圆的事情应该就能搞定了。
***
“今天不需要你挡酒，就算想喝也不要喝。”会场外陆景航将穿着一身黑色露背小礼服的白纯洁拉住嘱咐道。
白纯洁突然转身，那波浪一般的乌黑长发晃得微乱，有一缕还勾住了雪颈上的项链。她疑惑地撇眉：“不用挡酒，我今天的任务是什么？”
“站在我身边哪里都不去就可以了。”
这话有点暧昧呢，白纯洁感觉脸颊微微发烫，为了遮掩自己的不自然，她开口问：“连厕所都不能去？就地解决吗？”与迎宾擦肩而过进入会场的人目光严厉地瞪她一眼，白纯洁抿起唇老实地装起高贵来。
因为是慈善酒会，会场并没有布置得富丽堂皇，但是从会场人数来看，这次的活动还是很盛大的。
像小贱圆跟着自己一样，白纯洁跟着陆景航在场子里跟一群老总理事们寒暄赔笑。也许是今天的装扮比较特殊，她觉得那些老总和理事们看自己的眼神有一点色色的。陆景航好像也看出这点猫腻来了，于是重新给白纯洁定下了任务：“去洗手间整理一下衣服，能提高的提高一些。”
“裙摆吗？”她故意装傻。
陆景航没时间跟她开玩笑，开口说了“领口”两字便从她身边离开走向了一位穿着灰色西装的白发老人。
白纯洁疾步去了洗手间，在里面对着镜子整理下衣服后顺便给自己重新补了个妆。一切满意后，她从里面出来，正巧与刚才打过招呼的一个公司老总打了个照面。温文有礼地弯唇一笑后白纯洁准备离开，但那人却将她叫住。
“白小姐，不急的话我们聊一下吧。请问你从事助理职业多少年了？”
“时间不长。”
“是吗，但是感觉白小姐做事非常利落，一点也不像是新手。”
白纯洁表面上一副收下赞扬的模样，暗地反问，你什么时候看见我工作了？
“不知白小姐有没有觉得我也面熟，不过我看到白小姐第一眼可就感觉我们好像似曾相识。”那人边说边掏名片递上来。“这样的场合虽然适合谈跳槽的事情，不过我个人真的很希望也能有一位像你这样年轻漂亮又能干的助理小姐。当然，白小姐无法大驾光临我们公司，有时间跟我一起去打高尔夫，也是很令人期待的。”
“李董，你怎么还在这里，刚才我过来看到您的太太正在找您一起登台讲话。”
对于陆景航的突然出现，搭讪的李董显得非常尴尬，他连忙收回未送出的名片准备离开，但有人还没把话说完。举止得体的陆景航踱步到他面前，语气温和却掩藏不住警告之意道：“刚才跟您介绍的时候，我好像忘记说了，白小姐不仅是我的助理这么简单。”
总裁和助理除了工作关系外，最有可能的就是……搭讪的李董恍然大悟，不好意思地匆匆离开。
“不仅是助理，还是同学。”白纯洁挑着眉毛看戏，在李董走远后呢喃出声。见陆景航朝她看过来，她问说：“对吗？”
“我好像真的没有想说同学。”
“那你想说我是你的什么？”突然感觉两个人之间好像有什么秘密要被捅破，白纯洁莫名其妙地紧张起来。
相比她，陆景航相当淡定：“可能会说女朋友之类的。”
“……”白纯洁心跳异样。
“同学没有说服力。”
一抹兴奋的红色在白纯洁眼中熄灭，原来只是因为同学关系没有说服力。她不禁嘲笑自己，他不过就是提了一下女朋友三个字，自己就那么大反应，真够没出息的。她低头紧紧自己的衣服，走到陆景航前面：“你不是也要上台讲话吗？”
“嗯。”他确实也要象征性地登台致辞，毕竟这次慈善酒会展航房产是捐善款最多的一家公司。陆景航迈步与白纯洁并肩回到灯光照人的会场，在临上台前再次嘱咐：“如果有不熟的人过来搭话，你完全可以微笑一下然后走开。”
不熟的人，白纯洁放眼望去，这里好像几乎都是陌生人……不对！白纯洁在一干人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不会认错的，她小时候经常跟着爸爸去他家拜年！
“梁叔叔！”白纯洁惊喜地朝着梁学金走去，她第一次体会到他乡遇故知的喜悦。然而正在笑着与人调侃的梁学金见到她，脸上的笑容凝固了。
“小洁……”梁学金半晌回神，笑得很尴尬地叫出她的名字。
“梁叔叔，见到我这么惊讶啊！”
面对白纯洁像女儿一样地撒娇，梁学金明白了，她什么都还不知道。“是啊，你怎么会在这里？”
“老白呗，非要我来这边上班。对了，最近有没有跟老白一起打球？他胖了还是瘦了？”
“……瘦了。”
“真的假的啊，老白竟然没趁着我不在家大吃大喝？”
“呵……”他干笑，没人再比梁学金更清楚白纯洁的爸爸为什么会消瘦了。
陆景航才讲几句话，一抬头就看不到了某人的影子，他的眉头微蹙一下。他环视会场，在东北方的角落里，又找回了视线焦点。她好像跟人聊得很开心的样子，那男人好像是A市某企业的新任负责人，难道他们认识？
“老梁，你在这里也认识这么漂亮的小姐啊，给我们介绍一下吧。”
梁学金犹豫，但白纯洁积极地报上了自己的名号。“各位叔叔好，你们也是从A市来的吧，我叫白纯洁，我爸白建生就是A市GC公司的老板。”
“……”原本热闹的一小簇人群突然静了下来，环境中的尴尬因子越来越多，这叫白纯洁也渐渐察觉到了什么。
“梁叔叔……我爸公司的运作好转些了吗？”她试探地问。
梁学金紧皱眉头一字不语。白纯洁心头的不祥感觉越来越浓，但是她不敢往坏处想。
“还没什么起色吗？”
梁学金依旧闭口不言。终于他身后的朋友中有人将昨天A市的头条新闻告诉了白纯洁：“GC公司昨天已经宣告破产了。”
“……”晴空霹雳，白纯洁霎时定格。离开家的时候她知道自己家公司的运作出了一点状况，可是她根本就没往破产上去想，大学时候她家公司也是遇上了麻烦，后来不也顺利解决了吗！
白纯洁从小就当大小姐，当了这么多年，现在却突然变成了什么都没有的灰姑娘，她难以接受。此时她双脚像是被钉在地上一样一动都不能动。多姿多彩的热带雨林一下子变成了一片白茫茫的雪地，瞬间患上雪盲症的她迷失了自己的方向。现在她该怎么办？
脑袋像是电影放映器，飞速倒带到自己跟秦姨撒娇要钱的场景，十万块就像是一记耳光似的抽在白纯洁脸上，自责的情绪混合此时的心乱，她不顾一切地跑出慈善酒会的会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