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站在床前,看着她。
“谭烟。”
片刻后,叹息一样,高大的身影伏下身,修长而骨节分明的大手覆在了谭烟的脸上,轻轻的划过。
他还是来了,来见她。
高大的身影就这样站着。
眼神的复杂,融在黑暗中,所有的表情也是。
然后,过了不知道多久,谭烟真的开始挣扎,伸出手,想要抓住什么。
似乎她真的感觉到什么,用力的伸手抓着。
也抓住了一双手。
她紧紧的握住。
同时她的嘴动了动,像是要说什么,高大的身影见状也随之动了动,可惜谭烟过了很长的时间什么也没有说。
清晨,谭烟手放在小腹上,站在窗台边,望着窗外的天空,风景。
她摩挲着,刚醒不久的她眼神清冷,只是那眸底是无奈,茫然,隐隐的有着痛苦,被眼晴表面那一层薄薄的冰封住,不仔细看的话什么也看不出来。
低头,环视一眼安静的病房,她又看着自己的小腹。
另一只空着的手则放在脸上轻轻的划动,脸上不知道为什么,在她刚醒来后有一种暖暖的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覆在上面过,过了很久才离去,此刻也离去不久,那温暖和气息很熟悉,很——
她起来得很早,天刚刚亮她就醒了,猛然的惊醒。
似乎是在脸上那温暖失去的一瞬间,是在那熟悉的气息离去的时候,她感觉到了,所以转醒过来,只是还是晚了,那熟悉的气息那温暖不见了。
病房里只有她睡着的王雨还有昏迷的洛婷。
病房的门隐约开过隐约刚刚才关上。
谭烟盯着门看了好久,只是什么也没有看出来。
枕边——
也留下了一些东西,同样的熟悉——那是某个人身上特有的味道,直到此时还没有忘记,一闻就知道的味道。
那个人是——
一个她不敢去猜的人,不敢去想的答案。
是他吗?
他什么时候来?
又什么时候离开?
他为什么还要来?
才一回来就不停的遇见,他给她打电话又来见她,还陪她过了一夜……他何必,他为何做这些?过去的早过去了。
也许是她多想了。
或者不是他。
不是她又会是谁?
谁会陪她到天亮又离开不让她知道?
谭烟就这样眯着眼,又闭上眼。
也许是林墨呢?
肖朗?欧辰?或是错觉,根本没有人来。
不久后——
王雨醒来了。
“谭烟,你在看什么?怎么这么早就醒来了?”
“没看什么,我也是刚醒,睡醒了就起来了。”谭烟收回思绪,不再想。
没过多久,林墨也过来了,欧辰和肖朗也一起来了。
他们一起守着洛婷。
二天的时间过得很快,很快就过去,这两天林墨时常有事出去,也不知道做什么去,谭烟和王雨问他他说没事,帮着洛婷联系医生和国外的医院去了,谭烟想私下问问没找到机会,她更担心,欧辰和肖朗也时不时不见人,忙着。
就留下王雨和谭烟两个人,两人没有什么忙的,就陪着洛婷,讲过去的事。
盼望她醒。
只是二天的时间过去,她还是昏迷着不曾醒来,谭烟和王雨失落难过,知道这个样子必须去国外了。
谭烟打了电话回去给家里说一声,家里人没说什么,要她好好照顾洛婷,等洛婷好了再回去。
谭烟很觉得对不起父母,感动父母这样理解她,而自己——想到很多事,她差点哭了,心酸得厉害,谭烟发现怀孕让她开始情绪化了,原本她不会这样心酸的,想控制又控制不了,只能尽量克制。
不让情绪常失控,保持理智。
欧辰王雨肖朗林墨也在二天里最后准备好。
机票他们也订了,地方也安排好了,他们也马上要出国。
谭烟本来以为这二天里肖月和商璿会再来打她或打电话给她,打她帮忙,问她目的,让她早点离开等等,哪知道二天下来肖月却没来,至于商璿——他好像来了又好像没有。
那天早上有过奇怪的感觉后,接下来的这二天每天早上她都同样感觉到那熟悉的气息和温暖。
都是在她还在梦中里来到她的身边,包围着她,给她暖意,让她不那么冷。
让她觉得不安又安心,让她觉得想挣开梦境醒来。
她也试着挣了,只是挣不开。
等她挣开什么也没有。
那感觉令她觉得是他又不是他。
谭烟想问,想问林墨,肖朗欧辰是不是他们。
想打电话给那个人问是不是他!
想证实,想知道是谁。
想确认,又害怕确认。
她矛盾,她逃避。
可是逃避让她更矛盾,更害怕,她决定确认,想办法确认。
今天出国前的最后一晚她要确认。
谭烟决定了,她等着天黑,等着那气息到来,等着!
只是确认了又如何?
谭烟想到钟玲,钟玲在她回这里的第二天下午,也就是二天前的下午来了医院,看洛婷,谭烟也和她见了面,当时林墨肖朗欧辰都不在,只有她一个人,连王雨也出去买东西了,她对着洛婷说着话,钟玲就来了。
一个人来。
谭烟没怎么惊讶,只不过想到肖月说过的话她看着钟玲心中更复杂,钟玲还是和过去一样,对她笑后就看向洛婷,然后问她洛婷的情况很关心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