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青陪伴在涵惜的床榻左右，将她的感受一点一滴地都印刻在心里，她告诉自己，绝对不能让赫连寻灵救她，否则她会比死更难受的。
但是当她看这涵惜这个样子的时候，心里竟然有一丝窃喜，至于是为什么，她也不太清楚。
“夜瑶，从小到大表面上是你在替我受苦受累，但是你知不知道我一直很向往你过的生活，一直想着要击败你，可是……我错了，原来一直以来的赢家都是你。”
慕青双手捂着脸颊，泪水从手指缝中流下来，满脑子想的都是以前的事情。
她们还在夜凝阁的时候，每天她都被泡在药缸里，又是痛不欲生，又是又十分激昂。
每当她忍不住地时候，就会透过门缝看看外边跟她差不多大的女孩子，看到她一直很自由，她就很向往那种生活。
可是当她出来的时候，却发现那个女孩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好，她每天都要练武，一旦做不好就会挨打。
后来她知道了，那个女孩就是代替她来受苦的，以后她负责毒死别人，剩下的人就要这个女孩解决。
她突然觉得夜凝阁的人好残忍，就因为她牺牲了一个无辜的孩子。
也是从那时起，她开始抢夺夜瑶的一切，试图将夜瑶赶出夜凝阁，可是她错了，这样做只会让夜瑶更加的痛苦。
夜凝阁的人一直拿着她和夜瑶相提并论，总会分出个上下高低，失败的人必将受到惩罚。
“你为什么不走？你只是一个无辜的孩子而已，都怪我，要不是有我的存在，你也不必经受着无谓的使命。”
其实慕青说的话，夜瑶没一字一句都听得很清楚的，但是她就是睁不开眼睛，浑身一动不动。
慕青累了，趴在床边睡了下去。
谁会想到秦舒羽不放心涵惜，一早清早就来了，看到赫连寻灵在门口，赶紧上前询问：“这是怎么回事，涵惜呢？慕青呢？她们不会打起来了吧？”
秦舒羽简直就是自己在吓自己，心慌意乱地一直往房间里面瞅。
赫连寻灵像是专门问秦舒羽，让里面的慕青听到一样：“如果她们两个快要死了，只能救一个，那你就谁？”
秦舒羽真的是被吓到了，焦急地要推开门进去看看。
正巧外边的吵闹声把慕青给吵醒了，她蹑手蹑脚地走到门边，把耳朵贴在门上，想瞧瞧外边到底是怎么回事。
“先回答我的问题。”
赫连寻灵伸手拦住她，一本正经地问道，眼神还异常坚定，像是里面就是那样的情况一样。
“赫连前辈，我不相信她们会出事，因为你不会允许这样的情况发生的。”秦舒羽倒吸一口冷气，认真地回答，“就算是她们两个同时出事了，我不会放弃她们两个其中任何一个的！”
赫连寻灵冷哼一声，提醒道：“那个叫慕青的小丫头你也救，你都不知道她是谁，有什么目的。”
这句话一问，秦舒羽顿时就迟疑了，低着头思考了许久都没有说话。
里面的慕青惨笑，似乎早就猜到了答案一般。
“赫连前辈，就算是如此，我也不会让慕青出事的，她到了我秦家就是秦家的人，若是她有一天不需要我了，那我会放手让她走，就像当时涵惜走的时候一样，无论她做出什么选择，我都会尊重。”
其实，秦舒羽心里还是有一些担忧的，说话之间底气也没有那么强。
慕青回头看了一眼涵惜，心里不禁对她和秦舒羽之间的感情感觉到敬佩，她们之间并不像是主仆，更像是兄弟、伙伴。
赫连寻灵叹了一口气，拍了拍秦舒羽的肩膀：“虽然没有我说的那么严重，但是涵惜误食了我根据偏方炼制的丹药，现在还昏迷不醒，那个丫头一直在里面，不知道她对涵惜做过什么没。”
秦舒羽异常震惊，指着赫连寻灵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赶紧破门而入。
谁知门后的慕青一点准备都没有，随着秦舒羽一脚踹进来，一屁股坐在地上，惊慌地看着门口的两个人。
秦舒羽看到慕青翻了个白眼，心里突然放心了很多；但也回头瞪了一眼赫连寻灵。
她上前把慕青扶起来，关切地问道：“你没事吧？”
慕青还没有从刚才秦舒羽的话中反应过来，眼神躲闪，不敢直视她。
“没，没事。”
秦舒羽听到了这样的回答，赶紧冲到涵惜的床榻边，双手紧握着涵惜的手。
她的手很是冰凉，身上也没有一点的温度，但是额头上却满是汗水，好像很痛苦的样子。
“赫连前辈，你快来看看啊，她这样子真的不要紧吗？”秦舒羽不似赫连寻灵那么淡定，看到涵惜这个样子无动于衷。
赫连寻灵没有去床榻边，反而一直走到了书桌边，看着那个方子的记载。
“没事的，那都是正常现象，只要涵惜熬过了这一关，她就会比以前更加的强大，甚至面对夜凝阁的追杀也不会胆怯。”她幽幽说来，好像跟她没有关系一样。
或许在赫连寻灵的眼里，只有内心足够强大的人，才能够跟她站在一起，成为重要的伙伴。
秦舒羽还是不放心，想起自己也有医术，自己亲自上阵为涵惜检查身体。
的确如赫连寻灵所说，涵惜的脉象、呼吸一切正常，只是感觉上很痛苦，但是要熬过那一关是什么时候，要这么痛苦吗？
“你看看眼前的那个小丫头，都能熬过十年的毒物侵蚀，那种痛苦这丫头能熬过去，她应该也能。”
赫连寻灵十分有把握地说道，神神秘秘地看了慕青一眼。
慕青亦是十分震惊，这件事情就连夜凝阁的人都不知道，她怎么会知道。
不知不觉间，她脸色突然暗了下来，略有带有杀气地瞪着赫连寻灵。
“涵惜，你要快点醒过来，不管你能不能够说话，我都愿意永远做你的小姐，接下来夜凝阁的追杀我也会陪你一起面对，无论生死。”
秦舒羽坚定地说道，像是誓言一般扣人心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