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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公审此案

“无妨,无妨,究竟是好人还是刁民,待我问一问即可。”黄轩挥了挥手,示意自己身边的人过去将人带过来,他身后的那名长随,便走了过去,将木子俊从那一干衙役的手里接了过来,径直来到了黄轩的面前。

黄轩被带到堂前,当即跪下,将手里早已经写好的状纸恭敬地呈上:“知府大人,谢蓉一案,确是有天大的冤情,她根本就不是自杀,而是他杀,小民即是眼案的关键人证,我目睹了整件事情的经过,还请知府大人替小民作主,查明此事,还谢蓉小姐一个清白。”

“喔?居然还有这种事情?”木子俊根本就是早已经安排好的,不过,黄轩还是装作很惊讶的样子,让人将那份状纸呈了上去,仔细地了看了看,然后脸上浮现出凝重的表情来。

朱县令的额头不由地冒出了冷汗,他知道木子俊的那封状纸上,必定写的是关于自己的罪状,只是不知道这黄轩黄大人信与不信。

“黄大人,你切不可听信刁民所言啊。”朱县令有些惶恐不安,却还维持着表面上的冷静,仔细地观察着黄轩脸上的表情。

黄轩突然将那昨天状纸拍到了桌子上,很生气地道:“朱守业,谢蓉死的那一夜,你究竟是在哪里?”

“那一夜我一直都呆在家里,师爷可以为你作证!”朱县令连忙将师爷拉了过来:“你来告诉大家,那一夜,我们两个人在一起。”

师爷连忙照着他的话说:“不错,我家老爷那一前晚的确是和我在一起。”

“你撒谎,我分明看到了你们尾随在谢蓉的身后,然后用刀杀死了她。”木子俊突然什么都不怕了,直起腰来怒目直视着朱县令:“当时的我就躲在窗户后面,亲眼所见,你们走后,我重新布置了现场,为的就是不让你们将谢蓉自杀的假象成立。”

“胡说八道。”朱县令怒斥了一声,转身对木子俊说:“我与你无怨无仇,何苦会害我?何况,这样的结论也不是我推理出来的,而是这位外乡的林公子推论出来的。”

“不错!”林寒星站了起来:“的确是我推理出来的,不过,后来,我又重新推翻了自己的结论,正想与黄大人商讨商讨呢!”

黄轩微笑地看了一眼林寒星,甚至客气地让人为他奉了座位:“愿离其详。”

于是,林寒星将自己的推论和如何推翻了之前的推论,都当着众人的面又详细地解释了一遍,让众人听得一愣一愣的。

“就因为如此,此案重审,让朱县令心中大乱,所以派了他的心腹来刺杀木公子,只要这个唯一的目击证人死了,他的罪行便会就此淹没了,所以,昨天夜里我和我的朋友特意去了一趟木子俊的家,巧的是正缝朱县令的心腹师爷率人来刺杀木子俊,如若这件事情不是他心虚,又何必要杀人灭口呢?”

“你胡说!”朱县令急了,指着林寒星道:“木子俊被人刺杀,你怎么就敢说一定是我派来的人做的呢?”

站在林寒星身后的南若月走到了师爷的面前,突然伸出手来,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将他的衣袖撸了上去,只见上臂处果然有一处刀伤,看上去伤得不轻,裹着厚厚的白布却依旧有殷红的血迹渗了出来。

众人都惊呼一声。

“这便是证据——”南若月对着众人朗声说道:“昨夜我们打斗的时候,我和林寒星二人齐力将师爷刺杀了,怎么,师爷,您以为您蒙着脸,我们便认不出来了吗?”

“放肆,你们这些刁民,竟然敢诬陷本官,来人啊,给我将他们拿下。”朱县令的目光似乎能够冒得出火来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冷静,他恶狠狠地瞪着林寒星和南若月,像是要将他们生吞活剥了。

林寒星却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拿出随身携带的一柄折扇,潇洒地将它打开,轻轻地摇动着,仿佛那些衙役们过来根本就不是冲着他的。

“住手,不得无礼。”黄轩站了起来,他的身后不知道从哪里突然来了别一班衙役,是随州府带来的人,之前都躲在暗处没有一同现身,现在才刚刚赶到,这些人训练有素,虎虎生威,一下子便挡在了林寒星和南若月的面前,将他们团团的挡住,保护了起来。

朱县令看着双方对峙的场面,突然明白了,自己显然是进了一个全套,此番黄轩突然前来重审此案,分明就是早已经得知了这当中的内情,而他现在如此地坦护着林寒星,不由地让他强烈地怀疑起林寒星的身份来,他的目光穿过层层的人墙,狐疑地看着林寒星,问:“你究竟是谁?”

林寒星悠闲地摇着扇子,根本就没有将朱县令的话放在眼里。

“大胆,见到观察史大人,还不下跪?”黄轩此时快步走到了林寒星的面前,正气凌然地对着朱县令说:“大胆朱守业,你还不认罪吗?”

“巡风观察史?你就是那个皇帝亲封的观察史?你是定国公的儿子?”朱县令千想万想,也绝不会想到,林寒星竟然有如此尊贵的身份,谁都知道,皇帝眼前最大的红人便是定国公林文和,而林文和有一个能够让皇帝青眼相加的儿子,从出生时便被封了三品都骑尉,而前一阵子,皇帝又封了他为观察史一路南巡,见到他,等同于皇帝亲临。而现如今,他竟然就出现在自己的眼前,朱县令微微地闭了闭眼睛,看来,他命中当有此劫难。

“不巧的很,正是在下。”看到朱县令满脸绝望的样子,林寒星不由轻笑着:“如何?你还不肯认罪吗?是不是还要让我对你用刑你才肯招供吗?”

“就算人是我杀的,那又怎样?我承认我垂涎谢蓉的美貌,见她半夜逃出家门,所以居心不良地尾随她去了作坊,继而一言不合失手杀了她,不过,我不是故意的。”朱县令被黄轩带来的人押倒在地,他的官帽被打落在地,不过,却依旧不甘心地叫嚣着:“你虽然是皇帝亲封的观察史,如皇帝亲临,不过,以我的罪行,按律你也只能够将人革职查办,却无权要我的性命。”

黄轩知道他说的有一定的道理,按景朝律例,朱县令完全可以说自己是过失杀人,最多打他个一百大板,革职查办,却的确要不了他的命,他依旧可以逍遥法外,安度晚年。于是,黄轩看了一眼林寒星。

林寒星却冷冷地笑了一声:“如果只是这样的话,我会轻易地就此翻案吗?我为的不仅仅是谢蓉这一件案子,而是你多年来在胭脂镇欺男霸女,无恶不作的各种罪行,我要将它一一揭晓,你不如好好地想一想,这么多年来,做过的坏事,可否能够让你的项上人头不保?”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朱守业不相信,就凭林寒星这个初来胭脂镇没有多少天的毛头小子,能够摸得清他的底细,就算是他去过朱府,也不会窥探到他的秘密,可是,他的神情又是那样的笃定,实在是让人生疑。

“林大哥,我回来了。”正在此时,只听到一个清脆的声音传来,人群中,一身黄色春衫的娇俏的灵熙走了过来,她的身边,正搀扶着一位一身素简打扮的妇人,而她们的身侧,紧紧跟着的,则是一路护送他们而来的宋大海。

原来,林寒星趁着朱守业来陪审的空档,让灵熙和宋大海拿着自己的令牌到朱府去将芸娘接了过来,不仅仅如此,还让黄轩派来给他的人将朱府上下好好地彻查了一番,看灵熙和宋大海脸上的表情,这一趟似乎收获颇丰。

朱县令只看了一眼,便觉得有些头晕目眩,因为那位妇人不是别人,正是他的结发妻子,这么多年被软禁在朱府的芸夫人。

“林大哥,我将芸夫人带来了,这个狗官的事情,她知道很多,你让她来说吧。”灵熙看了朱县令一眼,发现他的身子已经抖得不像样子了。

“阿芸,我们夫妻一场,我也曾经对你全心全意过,只不过是你对我无意,而你如今竟然这样对我?你良心何安?”朱县令带着最后的一丝希望,看着芸夫人。

“哼,这么多年了,我一直都不敢忘记,你让我们骨肉分离的苦,如今,我终于可以报了此仇,我自然是觉得开心的。”芸夫人恨恨地看着他,紧紧地拉着灵熙的手:“你囚禁我这么多年,说白了,便也是知道我心里有多恨你,怕放我出去,便会将你所犯下的罪行公诸于众罢了,只可惜老天有眼,终于把我的亲女儿送到了我的身边,让我有机会能够站在众人的面前,揭开你真正的面目。”

朱县令看着芸夫人绝决的眼神,知道自己大势已去,她是断然不会手软的了。

黄轩和林寒星交换了一个眼色,便一步一步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重重地一拍惊堂木:“堂下所跪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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