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方晨这幅惨状，老者眼底的戾气才是稍稍褪去了一些，随着不断紧握的手掌也再次停了下来，就这样满是戏谑的看着方晨。
他是不会在主动说些什么了，因为他想要看到方晨求饶，只有这样，他才能彻底让方晨变成剑奴！
“咳……”
方晨努力抬眸看了一眼老者，见他看似平静，但那一丝急切和兴奋却是怎么也难以遮掩，当即借着咳凑将喉头涌来的鲜血吐干净后，才是艰难的开口道。
“你……你和莫安宴真不愧是父子，咳咳……但……但你却是不如他，起码你没有他那份自信的底气。”
哪怕现在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的很是艰难，但方晨面甲下的唇角还是勾起了一抹弧度，这份讥讽透过双眸射向老者，表达的淋漓尽致。
“你！”
“别着急……咳咳……”
方晨感觉胸前碎裂的战甲好像刺入进他的脏腑当中了，原本以为喷出了卡在喉咙的鲜血后，呼吸多少会顺畅一些，可没想到，他还是乐观了。
清楚的知道自己眼下的情况并不好，所以不等老者含怒开口，方晨便连忙吸了口气打断了他。
“一开始，我确实着了你的道，甚至误以为你已经凝聚了剑魂，但现在看来，却是我高估你了。”
一开始被那道剑意饶了心神，再加上看到的那一切幻象，尤其出现的还不是一般的玄圣境，在那样的气势压迫下，方晨本能的就想到了剑魂。
上一世，方晨也凝聚了剑魂，虽然只是很一般的品级，但也着实可以做到刚才的一切。
而也正是因为对于意境的了解，清楚单凭剑意很难做到这一点，所以方晨才会先入为主的认为那是老者凝聚了剑魂。
可等冷静下来后，方晨就发现了不对的地方，因为就现在老者表现出来的实力而言，虽然极为骇人的捏碎了战甲，但那不代表真的就是他的实力有多强！
事实上，从他禁锢了自己开始，方晨就察觉到了他的勉强，尤其是在他每一次发怒都想要握紧手掌的时候，就表现的尤为明显。
所以，单凭这一点，方晨就可以断定，他的实力应该在玄圣境后期到小圆满之间。
在还没有经历天劫洗礼的情况下，想要凝聚成剑魂，不是没有可能，但这种可能绝对不会发生在面前这个老者的身上。
因为以他的姿势心性，还没有这个资格！
“高估我？应该是我高估了你才是！”
方晨话音一落，老者便立即低喝一声，也不知道是因为不想再听方晨说下去了，还是觉得方晨太过自以为是，不等低喝声落下，停下的手掌就又是猛然一紧。
“嗯……”
现在方晨的处境，别说是老者发力了，就是有人碰他一下，都会痛楚无比，因为战甲虽然裂开了，但却并没有完全碎去。
而那一道道裂缝的边缘，在这挤压的作用下，早已是刺入了他的身体各处，不断刺激着他的神经，此时老者突然发力，痛楚可想而知。
听到方晨的闷哼，老者心中的无名火像是得到了缓解，他阴恻恻的笑着，像是还不想就这么杀了方晨一般，手上没有再发力，而是狞笑着道。
“宴儿传信来说找到了你的踪迹，尽管他说的很隐晦，但我知道，他并没有十足的信心能够抓到你，更何况，我们可不是只抓到你就行了，所以，老夫才会在这么多年来第一次结束了闭关亲自动手。”
“不过就现在来看，为了你提前来到这里布置，着实是有些小题大做，而这数万年都没有出现，几乎已经彻底沦为传说的太古神物竟然是选择了你，可见天道的不公。”
说到这，老者突然一顿，眸中神色渐渐暗了下来，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过往，但紧接着，眸光却是突然又亮了起来，而随着再一次的开口，他的神色竟是越发的坚定了。
“天道……随着天地共主的身死道消，恐怕早已紊乱崩毁，以至于失去了最基本的物竞天择。”
老者慢慢低头重新看向方晨，一切情绪尽数褪去，原本浑浊的眼睛，在这一刻，也突然变得深远起来。
“我能感受的到，它迫切的需要一个主人，而你，将是这一切的开端。”
说着，老者缓缓凑近方晨，紧紧的盯着他的双眼，不带任何情绪却又极其坚定的道：“如果你愿意的话，完全可以一起随我去见证这一切，而且我保证，除了我之外，没有任何人可以凌驾于你之上。”
这……算是变相的拉拢吗？不过这言语和神情……着实是有些生硬啊……
看到这一幕，方晨感觉有些古怪，但身体各处不断传来的痛楚，却是让他一直保持着冷静。
“那莫安宴呢？”
见老者一本正色，根本没有说谎的意思，方晨也收起了眸中的讥讽，平静的问道。
尽管有面甲遮挡，可就如同之前老者能够感受到他的讥讽一样，这时也同样能够感觉到方晨的平静。
这不禁让他有了一种方晨终于动摇了的感觉，所以当即便开口道：“天道面前，强者为尊，物竞天择这个道理我想不用我在解释了吧？”
“那……太上长老这是要大义灭亲了吗？”方晨仍是一副平静的模样，只是这话从他口中说出，却是多多少少有了几分讥诮。
闻言，老者深深的看了一眼方晨，然后抬起头直起身子回到了一开始那副高深莫测的站姿，只不过眸底深处却是闪过了一丝阴沉。
“有些话，我觉得不需要我再说第二次了吧？”
“确实不需要，但我心里还有一个疑问，我不想一切都稀里糊涂的。”
方晨想要摇头，可这一轻微的动作却是又引来阵阵剧烈的痛楚，同时他也发现，战甲变形后竟是刚好卡到了他的脖颈和下巴，让他此时连这平常在简单无比的动作都难以完成。
“不必！”
哪怕方晨表现出来的有松口的意思，可老者还是一点犹豫都没有的就拒绝了，“我的耐心有限，缔结下契约吧，免得被这些虫子扰了兴趣，我会改变主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