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清，你……”
“吼！”
刚刚走到跟前的御兽仙，看到黑豹这幅架势，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可被黑豹的吼声打断后，也只能是苦笑着摇了摇头。
没有契约在，方晨不知道黑豹要做什么，可将黑豹送到方晨跟前的御兽仙又怎么会不知道？
但等下一刻，在黑豹略显痛苦的弓着身子，不断颤抖着低吼着，像是正承受着极大的痛苦，在额前凝聚出一滴猩红的血珠时，在场的所有人都明白了。
“以这样的方式，小黑……”
“吼！”
看着小黑那明明承受着极大痛苦，却清澈无比的目光，方晨微微一怔，即便早就已经没有了优柔寡断，可此时他也难免有些犹豫不定了。
“血誓，以这样的方式认主，实在是……”
纵然是并不精通关于灵兽认主一事的众人，在看到眼前的一幕时，又哪里会不明白？
别说是方晨了，就连万家老祖等人也不免有些于心不忍，这可是血誓，一旦缔结下契约后，不仅再也没有了解除的可能，甚至就连化形也都已经无望了。
这等于是，完全断绝了自己的退路！
“吼！”
似乎是因为方晨的犹豫不决，又或者是所承受的痛苦太过剧烈，黑豹又是一声低吼提醒。
见此，方晨哪里不知道黑豹早已下定了决心，但黑豹可以如此全然不顾，但他却是不能。
“小黑，我明白你的心意，但如此一来，你将来的修炼……”
“接受吧，或许，这就是墨清的宿命。”
宿命，又是宿命！
闻言，方晨微微蹙眉，不知从何时起，他开始莫名的讨厌这两个字。
“吼！”
饶是承受着极大的痛苦，可见方晨迟迟不接受，黑豹竟是在又一次低吼的同时，强行支撑着颤抖的身体前进了一步。
“墨……墨清，你这又是何必？”
微微摇头轻叹一声，可见黑豹丝毫没有退让之意，方晨第一次喊出了它的名字，但最终也只能接受了。
血珠随着方晨的动作没入到了他的识海当中，再次来到了之前缔结契约时，黑豹所占据的位置。
只不过不同的是，以前，那里是一个缩小了无数倍近乎透明的黑豹，现在同样是一个缩小了无数倍，却通体猩红的黑豹。
哦，不！是墨清！
“嗡！”
在血珠没入方晨眉心的刹那，黑豹像是力竭又像是如释重负的趴在了地上，变得萎靡起来，而方晨则是在这个瞬间，浑身气息陡然开始攀升！
一股晦涩的力量波动环绕方晨周围，威压竟是隐隐有了要凝成实质的趋势，被抽干了所有力量的众人不禁一窒，但好在，仅是转瞬之间，一切就立即平静了下来。
也幸亏这一切来的快去的快，要不然恐怕这群玄圣境强者们就要出糗了。
只是紧接着，众人便觉察到了不对，纵然是方晨已经步入了化境，认主不可能让他再次突破，可也不应该如此之快就结束了。
可还不等众人想明白，唇角浮现出一丝无奈的方晨，脸色却是突然一僵，紧接着，他抬手一抓，归元剑出现在了掌中。
“咳咳……”
一道突如其来的咳凑声刚刚传来，归元剑处突然一阵扭曲，一个浑身透明却隐隐带着风雷之韵的身影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唔……”
归元剑的上方，虚空之中凝结出一个近乎实质，却仍然能够看出是道虚影的苍老身影。
而下方，则是多了一个瞪着一双大眼，只是已经不复先前的无辜，反倒多了些许沧桑的孩童。
这一老一少，正是已经消失许久未曾露面的器灵和雷娃两人！
“主……主人。”
器灵看了看方晨，似是隐隐叹了口气，并未开口说话，而仰着脑袋看着方晨的雷娃，却是在迟疑了一下后，有些复杂的开口道。
觉察有些不对的方晨微微蹙了蹙眉，分别看了器灵和雷娃一眼后，似是隐隐明白了什么。
“这……”
“见过剑灵前辈，见过雷娃前辈。”
“见过剑灵前辈，见过雷娃前辈。”
众人满是诧异的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这一老一少，但随着御兽仙的开口，众人也就反应了过来，随即一一行礼道。
“嗯。”
器灵淡淡的应了一声，却没有开口的意思，目光始终停留在方晨的身上，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而雷娃，更是一声不吭，仿佛眼里只有方晨。
气氛就这么突然陷入了沉默，众人彼此看了一眼，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更不敢贸然开口。
“我的记忆恢复了。”
片刻之后，似乎是做出了什么决定，又像是终于回过了神来的器灵缓缓开口道。
“我也是。”雷娃也紧接着开口道。
“嗯。”
有些拿不准情况的方晨，再次看了两人一眼后，轻轻点了点头，尽管已经猜到了一些，可终究还是没有主动开口。
“你应该已经见过主……见过他了吧？”
片刻之后，依旧是器灵开口打破了沉默。
“见过了。”方晨再次点头，面色平静。
似乎是觉察到了什么的器灵，转头看了看一旁的素微澜，沉吟片刻后，开口问道：“有决定了吗？”
“我还有别的选择吗？”
方晨面色依旧古井无波，声音平静不夹杂任何的情绪，既没有无奈也没有明显的期待。
而面对这突然出现的一幕以及莫名其妙的对话，众人互视一眼面面相觑，尽管心中满是疑惑，但也只能静静的等在一旁。
“我也是。”
又是片刻的沉默，只不过这一次，却是雷娃开口了。
“不，雷娃，你可以有别的选择。”尽管都没有说明，但方晨心中很清楚器灵和雷娃的意思。
“你可以继续留在我的身边，也同样可以随时离去，我们以朋友的身份相处也未尝不可。”
在踏入了化境之后，许多曾经没有明白的在那个瞬间都明白了，以前明白的也在那个瞬间更为透彻了，悟出了真正属于自己的剑道的方晨，心境与之前相比已是判若两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