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不信华二有能耐找到事情真相。
还有,自己当时也是确实救了他的,不是么?
屋子里,白五挑了眉角嘿嘿的笑,“你不怕打草惊蛇?”
“现在说什么还嫌早,都只是咱们的怀疑,具体的还待查证。”
“不过说真的,你到底在怀疑什么?”白五身子懒懒的靠在椅子上,两只脚没有形象的搭在身前另一只椅子上,偶尔摇晃两下,脸上是一副吊儿郎当的表情,“咱们不是查过了,她那一年确实在浮空山出现吗?”
“等我查清了再和你说。”
白五点点头,知道华二的性子,这样的话就是打算不告诉他了,想了想他叹口气,“你说说你,我明明都安排好的,你偏让那个嫣儿去搅局,别说那个女人生气了,就是换了我也得气炸了肺,就没见你这么笨的……”
是呀,天底下就没我这样笨的。
华二自嘲一笑,垂下的眸子唰的抬起来,一抹犀利的精芒掠过,他朝着白五涩然一笑,“你之前不是一直缠着我问当初为什么会闹成那样么?”听到他这话白五也跟着拧了眉,“对呀,我当时又气又恼,还曾怪你来着,好几个月没登你的门,可你一直就是不说……”
“你知道嫣儿的毒是因我而起吧?”
“我知道呀,她是你救命恩人嘛。”白五有点不屑的翻个白眼,你张口闭口救命恩人,这么多年来华二如何待嫣儿的他可是都看在眼里,早该还够了吧?要他早就一次性打发了,留在身边碍眼又恶心的,这不是自个找罪受么?
不过这是别人的私事,他就是最好的朋友也管不着。
“嫣儿的毒,需要至阴之体以及婴儿在母体精血为引……”华二的声音沙哑,满是痛楚,眸底一片黑寂,自窗口望向遥远的虚无,似是在看透过去,紧皱的眉间夹着的是对过往的怅然和遗憾,“我和刘先生这么多年来费尽心思一直在寻找这种体质的女子,可却遍寻不到,没想到……”
“没想到,凤家的九姑娘是至阴之体?”
“是呀,天意弄人吧。”华二神情有些恍惚,自然忽略了白五脸上的怒意,以及他话里拼命忍着的怒火,只径自沉浸在往事的回忆以及那种锥心般的痛楚中不可自拔,“当初我也没想到一时兴起的她竟是至阴之体,等到她入了王府,嫣儿那边却是几次病情加重……”
“你是知道她的至阴之体才决定娶她的?”
白五的声音里已经带了寒气,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手用力的握成了拳。
堂堂男儿,怎么可能这样对待利用一个女儿家?
这是可耻的!
“这倒不是,我是拿了庚帖后才知晓的。”听到这样的话白五点点头,脸色也稍霁,可下一刻他的脸色再次猛的沉了下来,几乎是咬牙看向华二,“是不是因为她不肯,所以你又逼的过紧,所以她无奈之下才一把火烧了绛雪轩借火遁逃?”
“不是,我当时根本没告诉她实情,估计是容五他们查出来后告诉她的。”
估计应该是这样了,那个女人虽然身手不错,但却没那么大的人脉。
白五眼前一亮,霍的挑了眉看向华二,“那你去和她解释呀,说清楚,等到治好了嫣儿就会把她远远送走,你当归娶她也不是因为这个原因,你完全可以理直气壮的和她说清楚这事呀,夫妻一体,难不成她会不可理喻到连你的救命恩人都不管?”
“你可知道,救回嫣儿的代价是什么?”
“不是说是以女子至阴之体及其腹中孕育的胎儿精血么?”白五绝对不是蠢人,相反的他只是把他的聪明以及心思全都隐藏在了看似冲动暴躁的性子下头,用一种大大咧咧的外表给自己披了层保护层,这几年来他确实派出不少的人手去查凤九以及相关的那一场大火,可结果却是一无所获,华二那里更是闭口不言,所以,这会先是被华二的那一番话给震到,可后来他就慢慢冷静了下来,人一冷静脑子就转了起来……
以他看来凤九看着任性但绝不是不讲道理的人。
她嫁给华二那就是夫妻一体,夫君的恩人若是她能救,她绝不会袖手。
可后来却发生那么一场大风波,那就说明是她不同意救人。
为什么不同意?
除非是代价超过她的低线,而且,腹中婴儿精血作药引,那么……
这回声音低涩的换了白五了,“是不是结果是救一命换一命?”
“是。”
“你你你,你混蛋。”
气的倒仰的白五跳着脚在原地转了好几圈。然后……
抬手,砰,一拳打在了华二的脸上。
而后看也不看他一眼的满面怒容的拂袖而去。
再看着这个男人他估计要气炸了。
可恶可恨可恼……
真是气死他了,越想越气呀。
白五站在院子里一脚踹向一侧的几株盆栽。
莫不是跟着那个恶心的女人待的时间太长。华二哥的脑子也锈逗了不成?
书房里,华二一个人跌坐在椅子上,满脸的颓废。
被白五打的那一拳两个眼都乌青了起来,脸上火辣辣的疼。
可却不及他心头的痛!
他确实是个混蛋,人都说虎毒不食子,可他却对自己末出世的孩子下手。
往事如刀,一刀刀割在他的心头,整颗心被一刀刀割的鲜血淋淋。
双手死死的握在两侧椅子的扶手上,上好的楠木椅有细碎的木屑飞溅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