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住在这里,这小院如何?”
“成交。”
人在屋檐下适当的条件可以提,但该低的头还是要低的。
经过两年多在外头的经历,凤九的性子愈发磨练的精练,何时在最大程度下保全自己,什么时侯可以谈条件,何时只能委屈,她心里一一有数,再说了,住在那个鬼地方暗无天日,除了一个手臂长聋子耳朵一样摆设般的窗子,那门几乎是整天不开一下的,送饭的都只是弄个门缝!相较于那个囚笼般的地方,这个院子不管是从舒服还是入眼还是向外逃等都是机会大大滴有,包括当时她才到这院子里就摆出副欣赏喜欢的样子,都是留在这里和这位大祭师谈判用的。
不答应怎么办?
没关系呀,以后她可以再想法子嘛。
现在的她被关在这里,软禁一样的生活,啥都没有,就是有时间!
谈好了条件,又说了几句话,大祭师轻轻拍了两下手,“来人。”
凭空降下几名侍卫,凤九看的多了早见怪不怪,眼都不眨一下的低头喝茶。
华二身边,白五身边,还有容三姐弟身边,哪个身边没有些暗卫的?
别说他们这些天之骄子了,据她所知前世的刘子卿身边还有几名见不得人的杀手呢。
刘子卿……玩味的把这个名字在唇边来回翻卷几遍,下一刻,凤九有些惊奇的睁大了两眼,她发觉,现在的自己竟对这个名字一点感觉都没有了!垂下的眸子里闪烁了两下,凤九苦笑着抬起了头,不远处是一片水池,懒洋洋的日头照映下,池面一片波光粼粼闪闪烁烁的,池边有几株人腰粗的柳树,风一吹柳枝轻晃,拂动着水面,有一片片斑驳的树影影影绰绰的倒映出来,面上秋风拂过,眼前绿柳成荫,池面生波,端的是美景怡人,凤九心情平静的同时却又生出几分怅然……这世间,果然只有时间才是最为残忍和公正的,也果然只有时间才能消磨一切,包括人心!
想当初她死而复生那一年,满腔心思里都带着恨,携着怒火。
对那个名字那个人更是恨不得食之肉噬其血,哪怕是听到与之有关的人或是消息都恨得咬牙切齿,可是现在,这才多长时间呀,不过短短几年功夫罢了,自己竟然可以把把他完全的抛到了脑后,甚至当成了路人般的存在。
前世是刘子卿,这一世是华二。
她背着刘子卿的仇恨重活之后到现在才真正的放开,那华二的呢?
难不成也得让她到下一世才能解开心里的结?
摇摇头,凤九自个先笑了起来,这么荒唐的想法怕也只有自己敢想了。
不过,华二和刘子卿不同的……
“凤姑娘,你有什么需要可以和小奴说,从今往后她是你的贴身丫头。”思绪被一道冷冷的声音打断,凤九挑起了眉,就看到自个的面前不知何时立了位身着绿色比甲的小丫头,眸光略略一扫凤九心里已经有了数,这小丫头绝不是寻常女子,虽站在那里却一身杀气内敛,眸光精冽而犀利,是个杀手或是训练有素的暗卫之内吧?
凤九点点头,“那以后有劳小奴姑娘了。”
“服侍姑娘是小奴的本份,小奴这就去给姑娘收拾屋子。”
“好,辛苦小奴。”
凤九弯了弯眉眼,勾唇一笑,“我以为大祭师只用男人服侍呢。”
肃容沉声的大祭师嘴角抽了抽,什么叫他只用男人服侍?
嘴里的茶差点没喷出来,用力的吸了口气,幽沉的眸子挑起来,刚好看到那一汪清泉水般的眸中一抹狡黠掠过。大祭师的眼角抽了下,她是故意的!
凤九弯弯眉眼,俏皮的笑着望过来,她就是故意的,如何?
大不了过来掐死她,或是,一剑捅过来?
她敢肯定大祭师现在绝不会对自己出手的,而且,也不会允许别人对自己出手的。
当然了,只是限于自己对他还有用的这段时间。
想到这里凤九眸光微闪,心头几分疑惑掠过,让她把那些书翻译出来。那些书她这些天确实是闲的无聊都翻了一遍,五花八门天文地理都有,甚至还有一本是关于占星的,特别是上头的小字批注,更是精辟独特,若真的有人能吃透,那绝对是一门无形的宝贵财富,若用到云沧的国民生计里,一定会让云沧凭空跳上一个台阶。
可是,大祭师的目的肯定不是这个!
或者,这些书不过是个前奏?
脑中这么一个念头似流星般一闪而过,却在凤九心头凭空留下几分不安。
看来,自己得步步小心了。
“本尊只给你一个月的时间……你若是敢动手脚,本尊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后悔的。”冷冷的对着凤九抛下这么一句话,大祭师竟不知怎么的蓦的起身抖脸拂袖满面容怒的扬长而去。
切,怕你不成,有本事再公平的打上一场呀。
凤九翻个白眼,恨恨的对着那一抹黑衣背影磨牙……要不是他的毒无影无踪又用的出神入化,让自己找不到源头,不过短短几天功夫便把一身内力散了个七七八八,她才不怕他!
十一月初,风裹着小雨刀子似的直往人脸上刮,凤九伸个懒腰站到了窗前,一侧的桌案上摆着一叠又一叠的宣纸,有空白的也有写满了蝇头小楷密密麻麻一张又一张的,而一侧的一张方桌前丫头小奴正奋笔疾书……经过这十多天的相处,凤九终于发觉那位大祭师派到她身边来的这位丫头的妙用了,能读能写偏又不惜墨如金,不该说的她是半个字都不会吐出来,行事待人细心周致又不会失了进退,若是放在现代那简直就是超级完美类的女人……何止是上得厅堂出了厨房这种评价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