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就禀,红景翻个白眼,“独孤管家慢走不送。”反正就如同自家主子所言,双方早就是仇人了,还怕你不成?
“哼。”
独孤梁终于忍不住轻哼出声,望着公主府古铜色朱漆大门,面上一抹阴霾掠过。
欺人太甚!
然而,还没等他走几步,身后传来红景气愤的声音,“怎么这样,你们,独孤府也太欺负人了。”
“红景姑娘,何事?”
独孤梁走在最后,自是听到这声音,不得己转身,就看到红景俏脸带怒,双眸含愤的瞪过来。
听到他的声音红景抄手拿起那盒子照着独孤梁便砸了过去。
“什么事,你自个好好看看。”
独孤梁看的心惊,“红景姑娘,那可是吴道子的画。”
这可是老爷子亲自装进来的,老爷子脸上的不舍他可是看的清清楚楚!
谁知他不出声还罢,他一出声红景掐腰便骂了起来,“画,画你个头,还吴道子的画,狗屁。”
“红景姑娘,你这是何意?”
独孤梁也沉了脸,虽然这是公主府,可他们独孤府也不见的会惧!
“何意?你们独孤府简直就是在欺负人!什么陪礼什么道歉,我就说呢,道歉有这样道的么,你们自家教训孙子,打的脸像猪头下不了地,抬到我们公主府来还偏假悻悻的说什么随便打骂,我呸,愧你们独孤府也说的出来,你看看他那猪头的样,我们公主还好意思打骂么?我看你们就是存心想载脏我家主子,让他进我们府里转一圈,出来之后便这样哭爹喊娘的出去,好让外头的人觉得我家主子心狠手辣,是不是这样?”
“红景姑娘慎言,你也不过个是奴才罢了。”
“我们独孤府可是真心和公主道歉的!”
“我呸,我就是个奴才也是我家主子的奴才,可不是你们在独孤府的。”红景柳眉竖起,一脸的愤慨,掐了小腰站在那里手指那位独孤梁总管,小脸因着怒气而愈发有种妩媚英气,“你还好意思说真心道歉,你自个看看那画,那是什么东西,敢来污了我家主子的眼?来人,把他们这些不要脸的给我打出去!”
这画……有问题?
独孤梁总管低头看向滚落在自己脚边不远的画,只是那一眼看去轰的一声就晕了。
怎么是这样?
不是吴道子的雪中图,而是一副一男一女偎在一起,旁边有蝴蝶翩翩起舞的画。
画技粗糙且不提,可这画中内容……
这样的画若认真追究起来,可以算为他们独孤府给公主传道秽画污书!
这是大不敬呀!
“红景姑娘,这不是我之前带来的那画……”
他一句话没说完红景指着他便骂了起来,“好你个狗东西,还敢污诬陷我不成?你们独孤府心怀不轨,幸好这画没传这到两位主子面前,啊,不对,这画可是要呈给皇后娘娘的,你们竟敢用这样的画来冒充,我虽只是公主府一个奴才,但也不得不问问你们独孤府,你们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独孤梁是软了双腿,差点没扑通跪下去。
额头上全是冷汗,这帽子往上一扣,就是独孤老爷子都救不了他!
“红景姑娘,这事怕是有误会,容老奴回头再查查?”
“哼,我一会是定要如实回禀主子的,至于你们府里的事,你们自个看着办吧。”红景心里乐翻了天,看着独孤梁脸上不复之前的平静,双眼只余惶恐,恨不得再多刺几句,可她却记得来时两位主子的吩咐……见好就收,装作愤怒的瞪一眼身侧的婆子丫头,“还怔着做什么,咱们进去。”
至于身后的独孤梁等人。
在公主府周围的人异样眼神里灰头吐脸的一路溜走。
公主府。
容三听着下头的回报指了红景笑的直不起腰,“红景,你这丫头……天呐,不成了,我肚子疼……”最后索性趴在桌子上不起来了,“这丫头,真真的一张嘴,也愧的她能说出来那些话……”
一侧小丫头上前帮她揉着肚子,“主子您没看到时时红景姐姐那表情,奴婢看了都觉得和真的一样。”另一个小丫头捧了茶也抿唇笑,“还有最后那总管走时的表情,那样子可笑极了,他还差点跌倒呢。”
捧了茶轻呷一口,凤九嗔容三一眼,“好了好了,再笑你真的要肚子疼了。”
“我忍不住呀。”
只要一想到红景那些话,想到独孤府里独孤老头那张气的铁青的脸。
还有宫里独孤贵妃气的有话说不的表情。
容三就止不住的高兴。
最后好不容易收住笑,她一拍桌子,“红景,本姑娘要重赏你。还有你们几个,你你你,绿竹也有。”待得几个丫头福身满脸欢喜的道了谢,她豪气的一扬眉,“再传话下去,今晚咱们公主府加餐!”
“公主英明!”
公主府里一片欢喜,可离她们不远处的独孤府却气氛低沉,下人个个都绷紧了一张脸,特别是服侍独孤老爷子院里的丫头婆子小厮,在老爷子书房里连着两通噼哩啪啦声音过后,院子里服侍的个个都提心吊胆,屏气凝神恨不得当个隐形人,生怕被老爷子捉了瞎,当成出气筒给办了!
书房里已经被砸的一塌糊涂。
独孤老爷子坐在唯一完好的楠木椅子上气的胡子直抖,连喊三声欺人太甚。
下头地下垂眸站着的独孤梁一脸的自责,“老爷子,都是老奴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