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阿右，那个女人可谓是惊，艳了多少人，几乎每一个来这里的人，都想找她，但是她的价格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得起的，所以，很多人都望而却步。”男人又拿起桌子上的酒，喝了一小口，然后继续说道，“那个女人，不只是漂亮，而且又聪明，还画得一手好画，我想要把她从这里带走，但是她拒绝了，说本该是自由的鸟，不该走进囚笼里面。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她就消失了，再也没有在这里出现过了。”
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消失了。
那是顾向右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一个已经死了的人，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呢。
江时染没有说话，而是继续帮那个男人倒酒。
她不能再继续追问下去了，容易暴露她来这里的目的。
“那还真是可惜呢，被您这么一说，我真想见一下传说中的阿右。”
“别说是你了，我们这帮老骨头都想再见她一次呢。”
整个雅间除了叫江时染过来的那个老头，还有几个其他的老男人，旁边也各自坐着会所里的红颜。
“宋先生，您还记着阿右呢，听说她找到爱情了，早就飞黄腾达了，哪里还记得我们会所的姐妹们啊。”
一个差不多跟顾向右同时期来的红颜，手里拿着一杯红酒，轻抿了一小口。
他们这样的女人，整个青春都耗在了这上面，运气好的，不用等到人老珠黄就被一个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包，养了，说不定还有机会小三上位，就算不能上位，也可以捞够本回到自己原来的地方，做点什么小生意，洗手不干。
运气不好的，整个青春都耗在了会所，赚点辛苦钱，等年纪稍微大一点，就自己灰溜溜的滚回家。
她跟顾向右同一天进来“梦”会所的，那年她18岁，花季的年龄，现如今已经23了，再过两年，她也不能在这里待下去了。
这里上限的年龄是25岁，除非你真的很出色，可以多待几年。
江时染没有说话，默默地记着这个女人，等下班的时候，她会去找她的。
“小悦，你这是嫉妒呢，哈哈哈。”坐在她旁边的那个男人，伸出手在她的大腿上摸了一把，然后嘴角露出一丝淫笑，“下个月，你跟我去S市，我平时都是去那边休假的，正准备在那边建个度假村。”
这话，算是准备包，养她的意思了，只要她点头，基本上就算定了。
这些男人，在商场上，说的话也许不会算数，但是在“梦”会所对女人说的话，绝对是说到做到。
小悦愣了一下，这个男人她陪了他好多年了，从她来到“梦”会所，把自己的第一次卖给他之后，只要他来，就只陪他一个人。
原以为，他这么多年，只是用钱来消耗她的青春，没有想到，他会有把她从这里带走的一天。
江时染突然觉得这个女人的运气还算好的，起码，她在这里等了这么多年，还是等到了这个男人带她走的一天。
“哎呀，恭喜小悦姐，陈先生，你不知道，我们小悦姐为了等你这句话，可是等了整整五年了，我们一起来的这帮姐妹，除了我跟小悦，就只剩下小雪还在这里了。”
陈先生笑而不语，在这个地方玩的男人，有几个人会付出真情，都是玩玩而已，玩够了就散场。
但是这个女人，却一心一意地守着他，从不肯陪其他的男人过夜，哪怕钱给的再高。
与其跟家里的老女人耗费光阴，还不如跟这个女人夜夜笙歌。
陈先生是这里面最年轻的一个男人了，充其量也不过是四十岁，起码比坐在她身边的老男人要年轻多了。
“光小姐，你有没有兴趣跟我吃个宵夜？”
老男人的手，不算太规矩，但也没有太放肆，手往她肩膀的方向移过去。
江时染不漏痕迹地躲开了老男人的咸猪手，拿着红酒，很随意地帮他倒酒，身子前倾，笑着看着他，“承蒙喜爱，我还是比较赞同阿右的说法，我更喜欢自由，不喜欢躲在囚笼里面。”
“好，好一个更喜欢自由，不喜欢躲在囚笼里面。也罢也罢，我们这把老骨头，现在都不了解你们小姑娘的想法了，行，什么时候想通了，随时来找我。”
老男人也不继续死缠着，这样的男人，虽然喜欢女人，但是不想惹的一身腥，所以，不愿意的他都不勉强。
要说姜还是老的辣，活了大半辈子，怎么可能会在最后的时候毁了自己的原则。
散场之后，江时染找到小悦，偌大个休息室，只有她一个人在那里收拾东西。
“我早就知道你会来找我的，想从我这里探知阿右的消息。”
小悦停下手里的动作，然后坐在沙发上，点燃一根烟，猛地吸了一大口，对着空气吐着烟圈。
然后拍了拍她沙发旁边，示意江时染坐到她的旁边。
从门上站直身子，把门带上，然后走到小悦的旁边坐下。
接过她手里的烟，也学着她猛吸了一口，“咳，咳。”
也许是太久没有抽烟了，这个味道真的好呛，眼泪都流出来了。
“别勉强，既然已经脱离了我们的世界，就不要再强行融进来。”
看着江时染熟练的拿烟动作，和抽烟之后的笨拙表现，小悦笑了，拿过江时染手里的烟，放在嘴里，吸掉最后一口，然后丢到地上，踩灭。
既然有机会离开这里，为何还要勉强自己回来这种地方。
很多人，想要离开都离开不了，像她这样，离开了又回来的傻子，真心不多。
顾向右是一个，林落雪是一个，她也是一个。
“回来自然有不得不回来的理由，离开，自然也有离开的无奈。”
双手撑在沙发上，她从未踏入这个世界，也不想踏入这个世界，只是，有顾向右的地方，她必须要来。
“好，阿右像一个谜一样的女人，就像横空出世一样，很自然地就融入了我们的世界，她很善良，却又高傲，不可一世，对于男人，从来都是不屑一顾，但是却对我们这些小姐妹很和善，她似乎不缺钱，从来都不在意自己赚的钱多少，每次下班，她都会请我们出去玩，把钱花光了就回家。”小悦转过头，看着将湿热的侧脸，“你跟她，长得很像，但是，又不像。”
“她一直都是高傲的公主，只是不小心遗落在人间，折断了翅膀，没有办法飞翔。”
“也许是吧，我们对她知道的也不多，只知道，她是为了一个男人来到这里的，但是我们从来都没有见过那个男人，除了上班的时间，几乎很少见到她，她也不跟我们住在一起，有自己独立的休息室。跟我们交谈也不多，只是简短的几句打招呼而已。”
“她有独立的休息室？可以告诉我，她的休息室还在吗？”
江时染只知道，在“梦”会所，只有林落雪有独立的休息室。
“就是小雪现在用的那个休息室，以前阿右还在的时候，小雪是跟我们共用休息室的，阿右走了之后，她就搬到那里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