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上,梁万年对城下道:“本大将军提出我东昱女子与尔唐朝女子比武较量,一决高下,那唐朝女子为何迟迟不予作答?定是自知毫无胜算,恐比败了白白丢了性命,便怯于应战吧?看尔唐朝妄自尊大,实则不过尔尔,哈哈哈,哈哈哈……”
城下,曹娴在李世民面前一屈身子跪下:“陛下!看那敌将何等嚣张无礼!他如此张狂挑衅,若臣妾不予迎战,我大唐国威何在?陛下颜面何在?”
李世民道:“朕可向其宣示爱姬皇家妃嫔身份,告知于那梁万年,他东昱女子全无资格与我大唐皇妃比武。”
曹娴急道:“陛下切莫如此行事,如此一来,敌将定然会说,是臣妾技不如人,胆小怯战,便寻出此等借口来推搪,如此岂不更令我方颜面无光?陛下且听臣妾一言,臣妾贱躯虽曾偶染小恙,如今已然大好,况臣妾武功如何,陛下是了然于心的,臣妾战胜那东昱女子,当属毫无疑问。陛下,臣妾此番侍驾东征,早便抱定了为社稷出力,为陛下分忧之决心,故此恳请陛下恩准臣妾去与那东昱女子阵前比武,一决雌雄!”
“这……”李世民看看身边各位大臣,似是一时没了主见。
各位大臣都把眼睛低下去,无人说话。
城上,梁万年又“哈哈哈”一阵狂笑:“唐朝女子胆小如鼠,惧死怯战,所谓泱泱大国,不过如此,不过如此啊,哈哈哈!”
城下,曹娴仍跪着:“陛下!现下情势,臣妾迎战与否,已无须再争,而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请陛下命人向那城上敌将回话,我大唐女子定然应战!再问他,比武双方,胜又如何,败又如何?该当有个说法!”
李世民终于同意了:“那好吧,你起来,朕答应你。”
“谢陛下准战之恩。”曹娴说罢起身。
李世民对李世勣道:“李爱卿,向那梁万年喊话,我大唐女子愿与他东昱女子一决雌雄,再问他,比武双方,胜又如何,败又如何?”
李世勣对城上道:“城内敌将听了,我大唐女子愿与尔东昱女子一决雌雄,只是,你我须约定,比武双方胜又如何,败又如何?”
城上,梁万年对城下道:“好!算尔唐朝女子有胆量。此番比武,若尔唐朝女子败于我东昱女子手下,则尔唐朝军队须后撤还朝。”
城下,李世勣对城上道:“若尔东昱女子败于我大唐女子手下,又当如何?”
城上,梁万年对城下道:“若是如此,我城内将士将俯首请降,向尔唐朝献出此城。”
城下,李世勣对城上道:“尔信守此诺,可指天盟誓么?”
城上,梁万年对城下道:“本大将军对天盟誓,若不守此诺,将不得善终!尔何如?”
城下,李世勣对城上道:“本帅亦然,不守此诺,死亦不得全尸!”
城上,梁万年对城下道:“好!在我方打开城门放行我方女子出城比武之时,尔等不得乘机攻占我城。为避此嫌,尔唐军须后撤两箭之地,尔等可情愿么?”
城下,李世民对李世勣道:“告诉他,我军这便后撤。”
李世勣把李世民的话向城上大声复述一遍。
很快,城下唐军纷纷后撤。
唐军这边,曹娴身着水红披风,从军中仗剑策马飞驰而出,直奔城外空场而来。
敌军那边,城门开处,曹婉身着月白披风,仗剑策马从城门口冲出,亦直奔城外空场而来。
城内东昱将士纷纷涌上城墙观战。
曹娴与曹婉相距两丈远时各自勒住马头。
曹婉挺剑朝曹娴一指:“请问唐朝女子,我东昱并未招惹尔唐朝一分一毫,尔等为何无故对我滥施攻伐,陷我军民于兵灾战祸之中?”
曹娴冷笑一声:“此话你来问我?该当我来问你!此辽东之地,自古乃我中华国土,被前代叛军割据出去,自立伪东昱之国,今不仅侵凌我友邻之邦,且陈重兵于我边境,屡屡犯我城池村寨,于此,你又当作何解?难道,我大唐兴兵御敌,收复失地,不是天经地义之举么?”
曹婉道:“本姑娘不听你饶舌聒噪,看剑!”说着打马向前,挺剑来刺。
曹娴也仗剑催马,二人立刻战在一处。
交手十余回合之后,曹娴心中疑惑:“怪了,看她剑法,怎与自己剑法如出一辙?自己剑法系出我中华武林神风一门。她一东昱之人,怎会有如此剑法?莫非,她原本来自于我中华,或她习武之师来自于我中华?”想到这里她虚晃一剑,一勒马缰退后一大步,说道,“来将且住手,我有话要讲!”
双方都住手。
曹婉道:“你有何话?快讲!”
曹娴道:“请问来将,你之剑法习自何处,你所拜之师是谁?”
“本姑娘剑法学自何处,与你何干?你我只须对阵厮杀,莫要多言!”曹婉说罢又举剑要刺。
曹娴把剑往面前一横:“且慢!容我把话讲完再动手不迟。你我剑法,十分相像,此剑法乃武林中神风一门独有之剑法,神风一门又是我中华武林中独有之武术门派,是以我料你之剑法系出我中华武林中神风一门,莫非你原系我中华儿女?抑或传授此剑法与你之人乃我中华人士?”
曹婉闻言一怔,若有所思,旋即掩去:“本姑娘不知你在讲些什么!既是比武,只须以刀剑讲话,何须多费口舌!看剑!”说着又挺剑来刺。
双方又战了二十余回合,仍不分胜负。
交战中,曹娴边与对方厮杀,脑子边飞快地旋转着:她之剑法乃神风剑法已确定无疑,问她是否我中华儿女,她却避而不答,看她年纪与自己相仿,莫非……她是婉儿妹妹?婉儿妹妹当年避难营州,随自己师父静慈大师之师叔习武,自然所习为神风功夫。莫非,她为避权奸纠集官府追杀,于走投无路之际便投了东昱?无论如何,且再对她把话挑明些,看她作何回应。想到这里,曹娴又虚晃一剑,勒马倒退两步:“来将住手,我再问你一句,你习武的师祖,可是姓董名绍臣?”
曹婉冷哼一声:“比武场上,要杀便杀,要砍便砍,你何必聒噪不休?”说罢又挺剑来刺。
曹娴闪身躲过对方这一剑:“慢!容我再讲一句,你我比剑,已战了几十回合,不分胜负,莫如各自下马,再比拳法,你敢应战么?”
曹婉道:“何须言一个‘敢’字?你我只须下马比试便是!”
二人都下了马,各自拉开架势对打起来。
少顷,曹娴往后跳出一大步,惊呼:“神风拳?”
“何必多言,看拳!”曹婉冲出一步来攻。
二人又是一阵苦斗。
曹娴卖个破绽,待对方一拳打来时闪身一躲,同时一只手抓住对方手腕往后一带,在对方身体前冲之时,另一只手疾出手抓住对方领口往下一扒,对方脖颈下的一颗豌豆粒大小的胎记便裸露出来,豁然跃入曹娴眼中。对方急忙用手来搪。
曹娴急收手纵身往后一跳,在对方冲过来之前急道:“你是婉儿妹妹?”
曹婉目含怒意:“谁是你妹妹?这里没有你妹妹,只有被你的皇家搜捕追杀的苦命女子!”
曹娴道:“如此说来,你真是婉儿妹妹。我是你的娴儿姐姐呀,幼时你我姐妹朝夕相处情形,你不记得了么?”
曹婉切齿而言:“姐姐?你是我姐姐?不!你不是我姐姐!你是怂恿你的皇帝陛下遣兵马追杀于我的幕后真凶!你是以你的大义灭亲之举,表对你的皇帝陛下不贰之忠心的贱人!”
曹娴道:“妹妹说的哪里话?你我乃同胞姐妹,我怎会怂恿皇上遣兵马追杀于你?妹妹呀,你我姐妹分别一十八载,这十八年来姐姐我无时无刻不在挂念着你,你让姐姐我想得好苦啊。”说着眼中涌出大颗大颗的泪珠。
曹婉冷冷而言:“收起你假惺惺的怜悯之心吧,你以为我能相信你的巧舌之言?你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