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母……姑母你相信汐儿啊,汐儿什么都不知道!”许汐儿想破脑袋都不明白,她明明在自己房间里睡午觉,怎么会莫名其妙来到这里,还……还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都是死人么,还不赶紧把表小姐带回去!”许贵妃脸色铁青地看了曲灵栩一眼,转身狠狠一巴掌扇到自己的侍女身上。
“是,主子。”侍女也不敢喊疼,赶紧上前去拉许汐儿,许汐儿还想说什么,却被许贵妃一记寒眼瞪在当场,哭着走了。
“妹妹别顾着生气了,还是好好想想怎么解决问题要紧。”皇后意味深长地看了许贵妃一眼,朝着帷帐冷冷道:“凌儿,还不快出来!”
稍稍等了片刻,勉强穿戴整齐的礼亲王掀开帷幔走出来,脸上依然是一副气呼呼的神色,但到底勉强向皇后拱了拱手,“臣弟给皇嫂请安。”
至于许贵妃,礼亲王平时都不把她放在眼里,更何况是在她烦透了许汐儿的时候。
许贵妃心里恼恨不已,但她浸淫宫廷多年,早就练就了喜怒不形于色的本领,凝声问道:“礼亲王殿下,你跟汐儿这是怎么回事?”她肯定这件事是曲灵栩的手笔,却想不明白对方如何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偷龙转凤,所以必须在礼亲王这里打开突破口。
“男女之间统共就那么点儿事,贵妃娘娘不是已经看见了么!”礼亲王拍了拍袍角上的灰尘,毫不客气地轻哼一声。
许贵妃是许汐儿的亲姑母,又是最先挑起事端的人,是个正常思维的人都会认为是她故意使的计策,好让许汐儿成为亲王妃,对她有敌对行为并不奇怪。
“殿下,汐儿好端端被毁了清白,您就是这个态度么?”许贵妃一阵气结,语气也冷了下来。
“清白?本王又不是第一次碰女人,若她是初次床榻上怎会没有落红?”礼亲王仗着太后的宠爱一向有恃无恐,毫不客气地嗤笑道:“贵妃娘娘下次再想敲竹杠,麻烦找个好点儿的,别什么破烂货色都往本王床上塞!”
许贵妃一向得宠,又手握协理六宫之权,连皇后都要让她三分,如今被礼亲王一个毛头小儿这般讽刺,瞬间脸色大变,“礼亲王,你身为天潢贵胄,当知非礼勿言四个字,如今汐儿清白被毁,还被殿下出言侮辱,本宫奈何不了你,只好去求皇上和太后娘娘做主了!”说罢,许贵妃拂袖而去。
她很清楚许汐儿是不是清白之身,但这个节骨眼上却是怎么都不能承认的,在皇上面前抢占先机才是最重要的。
“哼,到了母后和皇兄面前,本王也不怕你!”礼亲王轻哼一声,也跟了上去。
“这场戏貌似会很精彩,馨月郡主,咱们也去看看吧!”看着二人一前一后离开的身影,皇后淡淡笑道。
“是。”曲灵栩恭敬地点点头,正要上前扶着皇后,突然瞥见床底一处,轻轻咦了一声,“娘娘,您看那是什么?”
顺着曲灵栩的目光望去,果然见一个粉红色的小香囊静静躺在那里,只是被床腿挡住了大半,不仔细看察觉不到。
不等皇后开口,已有机灵的侍女捡起荷包呈到她面前,这个荷包通身散发出一股香气,很是好闻,皇后正准备细细打量,却被曲灵栩截住,凝声道:“娘娘,万万不可多闻。”
皇后是何等聪明人,听到这话岂有不明白的道理,捏着荷包冷笑道:“许贵妃还真是好算计,本宫看她这次如何收场。”
一直以来,太后为了平衡后宫势力,也是要依仗许神医的医术,对许贵妃频频挑衅她中宫之权视而不见,但这一次她算计到礼亲王身上,等于把太后得罪死了,太后势必不会再给她任何助力。
“皇后娘娘才是后宫之主,许贵妃以萤火之光与日月争辉,注定是徒劳。”曲灵栩恭敬道。
要彻底铲除许氏一脉,就要借力打力,皇后这个神助攻一定要笼络住了。
“馨月郡主真会说话。”皇后打量着曲灵栩,似笑非笑道。
她跟许贵妃斗了这么多年,很清楚对方的心计不在自己之下,如何会做这种自掘坟墓的事情,只怕中间少不了这位小郡主的功劳。
“皇后娘娘过奖,臣女只不过实话实说罢了。”曲灵栩笑的一脸真诚,誓要把装疯卖傻进行到底。
对此,皇后也不多言,只淡淡点了点头,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在皇后和曲灵栩回到寿康宫的时候,许贵妃已经跪在地上哭的梨花带雨,礼亲王则站在太后身侧,不屑地看向别处。
见皇后进来,原本一言不发的皇上面色阴沉地问道:“皇后,贵妃说凌儿侵犯了汐儿,可是真的?”
皇上当然知道是真的,只是要听听皇后对这件事的处理意见罢了。
见状,皇后屈膝服了一服,温言道:“回禀皇上,太后,臣妾跟馨月郡主到的时候,许贵妃已经等在门口,打开门……礼亲王跟许汐儿的确……有了肌肤之亲。”皇后稍稍停顿一下,将握在手中的荷包递到皇上面前,口中道:“皇上,这个香囊是侍女从内殿床下找到的,经馨月郡主判断,里面有催情香成分。”
听到这话,皇上还没说什么,礼亲王已是激动道:“当时那女人裙子上就挂着这个香囊,我只闻了几口就觉得晕晕乎乎,之后就莫名其妙地发生了后面的事情!”如此说着,他拉住太后的衣角跪下,“母后,儿臣是被人算计的,您一定要替儿臣做主!”
太后眼睛虽然看不清楚,但心里却明镜儿似的,只是许贵妃深受恩宠,她也不便一棍子打死,遂沉声道:“皇帝,你怎么看?”
“皇上,这个香囊汐儿贴身佩戴多日,您也是见过的,若里面真装着催情药粉,怎么可能今日才闯出大祸,一定是有人栽赃陷害啊,皇上!”许贵妃深深伏倒在地,哽咽不止。
“贵妃这话本宫就听不懂了,礼亲王亲口证实他见着许汐儿的时候,对方就戴着这个香囊,你说有人加害,难不成有人未卜先知,知道她会遇到礼亲王?”皇后微微停顿一下,转了话风,“妹妹不妨先解释一下,许汐儿不在你宫里好好呆着,跑到人迹罕至的采芙殿去做什么?”
这个问题许贵妃还困惑着呢,如何能解释的了,只是反问道:“这一点,臣妾会跟汐儿问个清楚,但是礼亲王殿下又为何会出现在采芙殿?”
原本她抓着礼亲王这么大的把柄是要留有大用的,这会儿既然有要撕破脸皮的可能性,她也没必要手下留情了。
“本王……”礼亲王认定是许贵妃姑侄二人联手陷害他,自然对对方恨之入骨,稍稍斟酌了一下,索性咬牙道:“本王是去找婉儿的,没成想婉儿根本不在,一定是贵妃身边的人打着婉儿的名义引本王过去的!”“婉儿?”太后和皇上不约而同地皱了皱眉,在他们的记忆中,似乎并没有这样一个女子。
既然说了,礼亲王也不再掩饰什么,直截了当道:“婉儿是掖庭里的官奴,儿臣很喜欢她。”
掖庭里关着的都是犯了大错的大臣女眷,每日劳作不止,极为艰辛,为了防止其中有人会因家族被满门抄斩而怨恨复仇,掖庭中所有人一旦进入终生不得出,更别说嫁给王公贵族,但事情就是这么凑巧,礼亲王没事在宫中乱窜着玩,无意中见到婉儿,只一眼就被勾了魂儿,让掖庭总管把她放了,掖庭总管虽然不敢坏了宫中的规矩,但也惹不起礼亲王这个混世魔王,就私下允许婉儿出来跟礼亲王私会,这种事情久了,自然逃不过许贵妃的耳目,这才有了刚才那一幕。
“放肆!你竟然跟个官奴纠缠!”太后狠狠拍了一下桌子,冷声道:“掖庭总管的差事当的越发好了,这样大的事也敢瞒着哀家,仗责五十扔出宫去,至于那个叫婉儿的妖女,即刻仗毙!”
她倒要看看,以后还有谁敢勾引自己儿子!
曲灵栩对太后的处理方式并不感到意外,如果按照宫规来处理,礼亲王也是要被治罪的,只有这样才能最大程度地保护他。
“母后,婉儿是无辜的!”礼亲王对婉儿虽然说不上爱,但相处两个多月多多少少都有些感情,不忍看着对方惨死。
“你还有功夫替她求情,哀家说过不责罚你了么!”太后冷喝一声,淡漠道:“礼亲王任性妄为,即刻起禁足在寿康宫便殿,没有哀家的旨意任何人都不得放他出来,至于许汐儿,就封为礼亲王庶妃,待王府修缮好了,一并纳娶吧!”
宫里出了这么桩丑闻,要不敢紧压下去,只怕过不了几天就会传的沸沸扬扬,有损皇家颜面,这一点是太后绝对不允许的。
“母后,儿臣不要那个心机深沉的女人!”礼亲王大声嚷嚷道。
他对许汐儿不仅没有半分好感,反而十分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