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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白夜行(1)

1

双喜觉得妹妹似乎一生下来就开始了漫长的咳嗽。

说是“百日咳”,中药吃了大把大把。水丘湾的枇杷叶,河边的茅草根,草坡地的半夏,都被双喜阿爹姆妈拔光。他们甚至用鸡苦胆加糖煮成黄绿稀薄的汤水灌给妹妹吃,结果把小女孩的隔夜饭呕了出来,依旧无效。这个家长久地充斥着五岁小女孩的咳嗽,满屋飘荡的中药气息以及阿爹姆妈的长吁短叹。

双喜走过妹妹床边时,被拽住了衣角。妹妹指指窗外,在一连串剧烈咳嗽的短暂间歇,终于吐出几个字,小鸟,我要小鸟。

之前,在她还是一名健康活泼的小女孩的时候,她撺掇长她七岁的小阿哥抓只小鸟。因为她太羡慕牵着一只小鸟走来走去炫耀的另一个小女孩。那只小鸟像小鸡雏一样庞大可爱。那拖着鼻涕的小女孩说这只白头翁是她阿哥抓来的。她说的时候鼻孔朝天,散落在鼻翼两旁的雀斑神气活现地发光。

双喜对妹妹这并不过分的要求,能拖就拖能赖就赖,直到她染上不幸的百日咳也未能如愿。他反复告诉妹妹,天底下有比牵着小鸟走路更有趣的事。

为了防止牵鸟的奇怪想法在妹妹头脑中长久成型,他告诉她,有个叫阿尔巴尼亚的地方,那里的蝴蝶会……他本来想说蝴蝶会跳舞,随即想到,蝴蝶会跳舞就像阿爹会砌屋、姆妈会割稻一样不稀奇,他就迅速改变说法——那里的蝴蝶会唱歌,鸭子会跳舞,田鸡会打枪,大树上长满一块块蛋糕,花朵开出的巨大花瓣能裁成漂亮的连衫裙……妹妹的眼睛像玻璃弹珠一样光亮。她要求小阿哥带她去看。双喜强调必须长到跟他一样高才能去。

于是双喜家斑驳古旧的门板,出现了一道道划痕。妹妹贴着门板让阿哥用石块划出她的身高,再让阿哥贴着门板,她踮在小板凳上划阿哥的身高。这样隔段时间,他们轮流画线。然而妹妹发现,不管她怎么努力长,依然赶不上阿哥的身高。这让她疑惑而焦虑。

在随后“泥地里长出水果糖和动物饼干”等等诸如此类的故事不断离奇发生的过程中,妹妹时而茫然,时而激动颤栗咳嗽,百日咳悄悄潜藏入她的身体。

双喜告诉妹妹,他得先去割草,喂养他们共同拥有的五只长毛兔。这五只有细长绵软绒毛的长毛兔,会给他们带来持续不断的好处,比如学费、小人书、水果糖、橡皮筋、蝴蝶结,偶尔的油条大饼等。双喜说割好草回来,他会想办法抓到一只能牵着走路的小鸟。

妹妹的手软软地垂下,像鸡啄米似的点头回应。她显然很想用语言表达,但一阵强似一阵的咳嗽阻止了小女孩的想法。姆妈的哀叹随煮早饭的炊烟飘进双喜耳朵,药都吃了好几淘箩,要咳就咳死我算了。小人太罪过了。

不过她并没有进来看。妹妹的咳嗽声已让全家疲惫不堪。接着是姆妈的呜咽,强摁下喉咙底断了又接上的呜咽,很快被破了多年的古怪风箱声盖住,嘎——呜——吱——,嘎——呜——吱……双喜总觉得风箱里钻进了一只老鼠,或许不止一只。

双喜回头发现旧薄被下覆盖的身体一动不动。他返身去看。妹妹脸色红润,眼睛红亮,静静盯着乌黑的屋顶,像一只温柔乖顺的病猫。

双喜想了想,翻出书包里的纸笔,伏在书桌上,画一个眼睛奇大眼睫毛奇长扎两根麻花辫的小女孩,手里拖一根细绳,细绳一头牵一只鸟。这鸟看起来更像发育不良的出壳小鸡。双喜把纸拿给妹妹看。妹妹咧开嘴,她毫不怀疑这个左眉上端有一颗小黑痣的漂亮小女孩就是自己。

双喜松了口气,觉得自己对妹妹至少完成了一半承诺。他摸了摸裤袋。翻书包的时候,他把五颗色彩斑斓的玻璃弹珠装进了裤袋。

双喜背上草筐走向门口,阿爹姆妈叫住了他。

阿爹说,不要东游西荡,拔草就拔草,要让我看见你又翻书,当心吃笋丝炒肉片。双喜嗯了声,下意识地摸摸屁股,几个月前的疼痛又隐隐发作起来。

阿爹说的时候往手拉车上装泥水匠的吃饭家伙。这名神情疲惫、骨瘦如柴的乡村手艺人希望儿子继承衣钵,但双喜毫无兴趣。

双喜的兴趣是拔草,拔草为了养兔,养兔为了攒学费,攒学费为了念书。双喜已读到五年级。在继续读初中还是回家种田或做泥水匠之间,爹妈发生了分歧。姆妈的意思是,她卖掉压箱钿也要供双喜继续念书。

有几个小人读书像双喜一样好?你从水丘湾找个出来,你找找看。姆妈说的时候背着阿爹偷偷唠叨。她明白,对于只能靠男人的泥铲泥桶泥刀搅拌出一家生计的现状而言,她的不服只能通过将棉秆稻草狠狠烧成灰烬的过程发泄出来。

阿爹威胁双喜时,姆妈掸了掸围裙上的灰,她的围裙好像终年积满尘灰。她说双喜早点回来,我等歇要带妹妹再去朗霞镇看看。人家说镇东街有个七十七岁老郎中,看肺病哮喘交关好。

阿爹继续把吃饭家什装进手拉车,车把往上抬了抬。双喜以为他马上就走。阿爹放下车把,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皱巴巴的钞票,看了看,再摸出一张,看了看,又摸出一张。他一共摸了三回,把三张钞票捋平交给姆妈,给青青买碗馄饨,买件短袖衬衫,天要热了。

阿爹早点回来。妹妹从窗口探出身,冲着走远的阿爹背影低喊。

阿爹赚钞票,赚来钞票给青青看病吃药。姆妈走进去抱起她。

我不要看病,我不要吃药,我要阿爹早点回来。小女孩盯着乌黑的屋顶重复。

双喜背上草筐跨出门槛,小女孩再次健康活泼迅速地从床上爬起,扑在窗口,阿哥早点回来。

双喜的喉咙嗯了声,没有回头。他怕自己一回头会很丢人地掉眼泪。

阿哥拔草,拔草喂长毛兔,长毛兔剪毛换钞票,钞票买糖买饼吃,买小人书看,买花花袄袄穿。姆妈试图让妹妹明白这简单的生活道理。

我要牵小鸟,我要阿哥早点回来。妹妹说这话时,双喜已走出家,走过水丘湾,走向村西的雉鸡滩。

姆妈抱着妹妹一晃一摇唱歌谣。

芒豆开花紫霞霞,今年小妹许人家。

大哥送她大红袄,二哥送她绣花裙。

三哥送她胭脂粉,四哥讲她小妖精……

双喜一路忧伤。没有翅膀的他如何将长着翅膀的小鸟弄到手?

事实上,爬树抓鸟这桩村庄男孩的最基本技能丧失于妹妹出生之前,双喜七岁那年。那时双喜熟稔地爬树掏鸟巢,他一手抓温热的鸟蛋,一手随意朝上一划,然后穿过树枝的一根低压电线咬住了他的手腕,像一帖顽固的狗皮膏药牢牢粘住。其时,一种席卷全身、酥麻战栗、头毛倒竖、四肢割裂的怪诞感觉,从头顶到脚底,从手指尖到脚趾头,以至他短短的头发根梢。

双喜手里的鸟蛋直线坠落。

双喜能活下来得助于这几枚鸟蛋。那几枚鸟蛋温和地砸在一名途经树下的外乡货郎毛发稀疏的头颅上,清亮的蛋清和嫩黄的蛋黄从他的头颅滑到面孔再滴到下巴。外乡货郎怔了两秒后抬头。双喜随即得救。其后双喜的手腕留下了一道永不消褪的淡褐色疤痕。

双喜没把这桩后来挨了爹两巴掌的事告诉妹妹,这无论如何也不值得夸耀。现在回想起来,爬树抓鸟是几百年前轮廓模糊色泽泛黄的旧事了。

双喜在忧伤中走到村庄的机耕路。远处,机耕路旁一间白铁皮屋,像一只远方飞来的白头翁,一头撞进他的眼眶,然后被他的眼神紧紧逮住。

2

陈福寿的白铁皮屋在机耕路右首,水丘湾通往朗霞镇的中途。这两间屋是水丘湾这名著名光棍的饮食起居与营生地。

其营生是打白铁皮家什。举凡畚斗、铁桶、稻桶、包白铁皮的木门、檐头水管等等,此外还兼营卖风筝。水丘湾那里把风筝叫作“鹞子”。

因方圆数里之内只此一家,别无分店,这名白铁皮光棍工匠凭借一手好手艺,积攒下了外人看来数额骇人的庞大财产。所以,本来他是没资格沦为光棍的——但因贪杯,青年时呼朋唤友,门下食客云集,终于在他年老色衰往酒里掺水之时,门客们不再来找他。陈福寿的店原本开在朗霞镇,三间兴兴隆隆的店面迁至水丘湾与朗霞镇的交界地带,在麦苗稻穗棉花不断生长的田畈边的机耕路旁,嗵一下,嗵一下,寂寞地敲打白铁皮生涯。

陈福寿弃了镇上生意,倒把附近村落的生意招徕了。虽不似当年门庭若市,倒也三餐有继,衣食无忧。白铁皮生意无须多说。他的鹞子很讨人们的欢心。

鹞子是自制的,祖传,从小就会。早几年白铁皮生意空下来,陈福寿找出几根篾条劈劈折折,忽就动了念,拗成个麻雀鹞子。这一动念,就有了兼营,闲闲地卖。鹞子季也就东风吹破的三五月,过了,再玩鹞子卖鹞子就不伦不类。所以陈福寿的白铁皮店门口还摆香烟、打火机、墨镜、钓鱼竿、草帽、脚癣药水、老鼠药、草纸、卫生巾、高脚痰盂、套鞋等等。这都是水丘湾人们去朗霞镇购物或有可能遗忘的物件。每物只两三件,用陈福寿的话是“捡漏”。曾有工商意欲严厉处罚他跨行经营。陈福寿说都是自用的,你看这一点点东西,哪像做生意的样子。工商指着卫生巾说这也是你自用的吗?后来一套最好的钓鱼竿落到了工商手里,其多种经营得以苟且营生。

双喜不知道陈福寿几岁。长生说三十岁,铁脚说五十岁,三只眼说六十岁。双喜认为人凡上了三十,都是老得不能再老的另类人种。因此三十、五十、六十,同属老朽,无分彼此。双喜不知人活到这么老需要花掉多少力气与耐心,想想都活得不耐烦。

陈福寿度过漫长枯燥的三十年、五十年或六十年光棍生涯后,两个月前忽然成了一名外乡少年的爹,一个皮肤细白的外乡妇人的男人。事情的起因是,一个风雨交加的夜,陈福寿端起酒碗夹起一颗茴香豆时,一大一小两条淋漓苍白的身影撞进白铁皮屋,这让陈福寿筷头的茴香豆滚进了旧桌板夹缝。三天后,陈福寿从桌板夹缝拍出茴香豆后,顺便把战栗的手搭在擦桌的外乡妇人的后腰,慌乱潦草地结束了自己行将枯萎的光棍生涯。

外乡妇人与少年给陈福寿带来的好处不言而喻。妇人虽人老珠黄,但毕竟还是女人,白天给陈福寿打下手,晚上仍然打下手。

沉默寡言的十三岁少年庆生在陈福寿看来是不可多得的白铁皮学徒料。因为有回陈福寿发现他竟然用下脚白铁皮料敲打成了一只鸟,涂上白漆,挂在白铁皮屋檐前。白鸟在风中晃晃摇摇,有时撞到白铁皮屋顶,发出清脆好听的当啷当啷。

不过陈福寿更把庆生当成其老死之时举哭丧棒的人,否则他死了都没人埋,烂在屋里成一堆白骨,这多可怕。

他曾经想过把自己的姓氏冠之庆生。陈庆生,这听起来多么名正言顺,都可以写进陈氏家谱了。他用划白铁皮的墨笔写下“陈庆生”仨字给他看。庆生漠然地扫了眼,移开目光。他支使庆生做事时,更多用眼神或动作或哎哎代替,这样,冠不冠姓氏成了无关紧要的事,甚至连庆生的名字也显得无足轻重。

某天早上陈福寿醒来,伸手摸到旁边稻草枕头空空如也。床头的白铁皮箱盖脱落,衣衫凌乱。他翻身去隔壁,少年庆生香甜酣睡。

庆生醒后告诉身体冰冷、手脚战栗的陈福寿,他并不认识那外乡妇人。他在树上掏鸟巢,她从树下走过,说带他走亲戚,那是一个能吃饱饭的地方,那里的人们喜欢把小黄鱼或咸蟹覆盖在雪白的米饭上,这样米饭就会散发又咸又鲜的滋味。条件是他得喊她妈。然后他就跟她来了。

陈福寿事后认为这是命,是无法违背的老天旨意。他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他不做光棍谁做光棍。好歹还留下了替他送丧的庆生。但,这是否他的一厢情愿?他与庆生之间就有了这样一场对话。

你妈——呃不,那女人跑掉了,你会不会跑掉?

……不会。

那女人盘算我,把我财产全部卷光,你会不会卷走?

……不会。

我以后老了,你会不会养我,会不会找一块好坟地给我送丧?

……我会的。

陈福寿紧盯着庆生的眼睛,他认为谎话极容易从眼睛里跑出来。庆生眼神散淡话语简洁,看不出也听不出深浅,但陈福寿舒了口气,无来由地宽了心。

双喜在一只只蝴蝶蜻蜓老鹰鹞子前停下。陈福寿敲打稻桶,庆生递工具。陈福寿向庆生循循善诱地传授成为一名合格白铁皮匠的诸多要诀。

双喜拨着一只只鹞子。陈福寿看了双喜一眼,没搭理。对这个在鹞子前长久徘徊而并未有过真正贸易的主顾,他确实提不起热情。庆生也看了双喜一眼。

双喜承接住了这一眼。两名少年目光交接的短暂一瞬,发现彼此眼神里有许多待解未解、欲语还休、心知肚明的默契。这两名年龄相差一岁的少年,此前在乡村机耕路上数次擦身而过。不过只是目光交流,没有语言突破。

对外乡少年来说,本村少年是一堵模糊而坚硬的墙;对本村少年来说,外乡少年是一种陌生而奇特的存在。一种既可随时打开又可随时闭合的异样气息,在他们之间游走,并弥漫。

双喜放下老鹰鹞子,把滑到屁股的草筐往上抬了抬,离开了白铁皮屋。

随后庆生对陈福寿说要去撒一泡尿。陈福寿用下巴朝屋后甩甩,用力敲打即将闭合的稻桶一角。庆生走到屋后,撒了一泡酣畅淋漓的尿。陈福寿在前面说话,只要一做生活,假屎假尿都来了。水丘湾人们把干活称为“做生活”,这是一种极智慧的哲学话语。

庆生一边往腰里扎外乡妇人唯一买给他的军用皮带,一边绕过田塍,紧紧跟上双喜渐渐变小的背影。绕过机耕路边的大樟树,他看到双喜停了下来。他有预感,倘若有了第一次言语交流,就突破了弥漫在他们之间的异样气息,他就能像本村少年一样在田畈上自由生长,而没有人认为他是移植过来的陌生物种。

长久以来,这个被父母遗忘而四处流浪的少年一直在寻找这样一种存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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