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人似乎在把玩着落尘的九幽斩剑意,过了好一会,竟然开口道:“这样的剑意太粗糙了,若想修习我的剑道,便要舍去这道粗糙的剑意,你能做到吗?”
九幽斩在三色丛林,可谓是一等一的杀戮之法,可在白衣人的眼中,却根本就不值一提,语气中,甚至有些厌恶。
落尘问道:“先生的剑意,我刚才已经见过了,虽然气度磅礴,却也不见得如何厉害。”
白衣人对少年的诘问丝毫不在意,他淡淡说道:“刚才我所动用的,不是剑意,而是剑势,你的妖丹之中,气息实在是有些驳杂,我用剑势清理一下,掸去灰尘而已。”
落尘:“那么,可以让我见识一下先生真正的剑意吗?”
白衣人来到落尘面前,把手一挥,九幽斩就重新出现在落尘神念的感应之中,他伸手把少年搀扶起来,道:“在你的妖丹之中,我不好发出剑意,那样会将你的妖丹彻底毁去。”
落尘点点头,很显然这白衣人并不是说大话,他绝对有这个实力,就连九幽斩都能随意控制,至少也得具备妖尊的修为才行,可白衣人乃是那指环中的剑经所化,怎么会保留这样的力量,简直就像是一位大能的化身。
似乎看出落尘的疑惑,白衣人解释道:“我的确不是普通的剑经,现在的状态,就和仙器中的器灵相仿,只要你能将我的剑道功法全部学会,这具灵躯自然会散去,也了却我的一个心愿。”
落尘还是听金萍玉提起过仙器,在他以前的见知中,就连极品法器的概念也没有,秘境中那个顶天针石峰,有可能是一件仙器,却只能看不能碰,就连金萍玉,都是敬而远之的样子。
现在,一个相当于仙器器灵的家伙,竟然出现在落尘的妖丹中,和他侃侃而谈,没有半点架子。
落尘对于九幽斩的态度还保持着谨慎的态度,不会因为这个白衣人几句话,就做出傻傻的决定。
白衣人道:“我的剑诀,名为大虚空剑经,没有大魄力,大毅力,大智慧是修不成的,若是让你舍弃九幽斩,的确是有些碍难,毕竟九幽斩只要稍加改动,也还是不错的,我便在你神念中留下一道本源剑意,供你参悟,然后再做出你的选择吧。”
说完,白衣人把手一挥,就送入落尘神念中一道精纯无比的剑意。
落尘拜谢,态度十分恭谨,白衣人坦然受之,而后收敛心神,又恢复成原来的形态,再不开口说话。
落尘小心翼翼的用神念包裹住那道剑意,稍一触碰,立刻触发了其中的禁制,剑意立刻涨大,充斥天地,再没有半分缝隙可供落尘容身。
这样的剑意,已经对天地法则有了深刻的领悟,才能拥有如此庞大的威压和气度。
反观和自己交过手的九阴童子,他的刀法之中,还欠缺这种独特的领悟,当然,若是九阴童子刀法到了这种程度,就算金萍玉驱动那件圣品法器,也变成了画蛇添足,没有半点作用。
在这道剑意的压迫下,落尘就感觉到自己的神念被一股凌厉的剑道意念充斥,随时都要破灭。
如果这神念破灭,那么,对这道剑意的领悟,也到此为止,他当然不会甘心。
可面对天地法则一般威力强大的本源剑意,落尘什么都做不了,他只能坚守本心,维持这一神念坚持的更久一些,这就意味着他可以多几分钟去体悟白衣人剑道真意。
一刹那的时间,对于落尘来说,就像是一年那么漫长,他的神念就像是表面龟裂成无数碎片的鸡蛋,只靠着意志所化的那层薄膜面前支撑,才没有彻底破碎。
渐渐地,裂纹深入到意志的薄膜,困意、剧痛、绝望等各种负面情绪袭上心头,让他生出放弃的念头。
同时一种空明的顿悟,在他心中萌芽,对天道运行的领悟,也更进了一层。
这样的收获,应该是可以满意的,也不枉他坚持了这么久。
只要他的精神稍有松懈,神念就会真的变成脆弱鸡蛋,一下子炸开。
白衣人并没有真的入定,他观察着这个少年,对其表现,还是有些满意的,他已经撑过了第一轮剑意的磨压,但是,这种程度的磨压,却有九轮之多。
少年能撑过多少轮呢?白衣人乃是剑经所化灵躯,并没有喜怒哀乐等七情六欲,他的任务便是寻找一个可以接受剑经传承的人。
眼前这个少年,无论资质还是意志品质,都是上上之选,但是,他至少要承受七轮以上的剑意磨压,才算是合格,勉强可以作为大虚空剑经的第二代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