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剑光在普通妖修那里,自然是极快的,可是放在落尘眼里,却是缓慢得如同蜗牛爬行,这便是实力上的差距,曾经的大敌,现在已经羸弱到这种程度,让落尘也有些唏嘘。
由于梵赤的谨慎,让落尘恢复了一丝法力,但这就够了。
现在的落尘,有个很好的习惯,总是在虚空中隐藏几道可控驱使的剑意,只要他心念一动,便可发出。
因此,落尘的这一丝法力,正可让他念动剑发。
一道凌厉的剑光在落尘的眉心处闪现出来,刷的一下,便将黑色的口中剑斩成两截,然后力量不减,直撞向梵赤。
本来,落尘动用的不是本体的力量,而是预留在虚空中的剑意,可看在梵赤的眼中,却是落尘凭借自身力量,发出了这一剑,让其震惊得心脏都要炸开。
破镜的时候,还能发出剑意,这怎么可能?
这的确是不可能的,但是落尘自然不会和他解释。
大虚空剑意速度之快,完全超出了梵赤的认知,瞬间便斩中了他,一道血瀑染红了大片的海水,然后,梵赤庞大的妖身就向海水中跌落。
这一剑,几乎要了梵赤的命,如果他不是和落尘有过换舍的经历,鳄鱼肉身曾经九幽斩的淬炼,对大虚空剑意,也有消解的功效,除了胸口那巨大的创伤之外,并没有给梵赤造成致命的打击。
这一点,可能连落尘都想不到,因为他还在破镜之中,根本无法用神念去感应梵赤的状况,承受了一记大虚空剑意,任何一个妖修,都没有生还的可能。
所以,当梵赤沉入海底之后,落尘就以为这个曾经宿命中的大敌,已经彻底死去。
在破镜中,妄动法力,是极度危险的事情,正常情况下,落尘应该找一处僻静的地方,静心打坐,将身体精神都调整到最佳状态,再进行破镜。
而今,破镜的机缘出现得如此突兀,生死关头,将那一丝法力用来驱动剑意,使得他渐渐掌控不住体内如脱缰野马般四处乱撞的法力精元。
只要一个不小心,落尘的妖丹就会被这股力量彻底摧毁,那种不可逆的一种损伤,就算不死,他这个人也就废了,终生再也无法寸进。
这种的状况,甚至比死还要凄惨。
在落尘的妖丹之中,白衣人突然睁开眼睛,从深眠中苏醒过来,他是感应到落尘体内的异样,有些吃惊的问道:“你怎么搞成这个样子,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连个护法的人都没有,就敢妄自破镜?”
白衣人的语气很重,他很生气,对于落尘,白衣人寄予厚望,可不想看着一位剑道天才,就这样陨落掉。
落尘也知道是自己的错,他在妖丹中化出自己的样子,倒是并不费力,很是抱歉地说:“是小子太冒进了,我没想到东方霸给的葵水之精竟然是全品,蕴含的法力实在是太强悍了,原本我只是想恢复受损的伤势,没想到伤势痊愈之后,所余力量根本无法消化,催发了破镜。”
白衣人沉吟片刻,似乎在思忖着什么重要的事情,好一会才缓缓说道:“大虚空剑经,本无固定的招法,但在修行之初,由于对剑经领悟的不够透彻,所以,还是需要一些可以激发潜能的招法来应对强敌,漏天印便是第一招,我已经传授给你了,也算是初步掌握其精髓所在,现在,我就把其他八招烙印在你的神魂深处,将来慢慢领悟吧。“
落尘听白衣人话语中充满了寂寥,不由惊疑道:“先生,您不会是又想耗费寿元帮我渡过此劫吧,我自信还能挺住,先生可不必急于出手。”
白衣人道:“我辈修仙,天地人三劫,伴随终生,刚才被你击退的鳄鱼妖修,还算不得什么,真正的危机,正在莅临,我能帮你的,也只有这么多了,大虚空剑经,我已经留你的魂魄中,将来需要你自行参悟,唯有迈过斩三尸这一道关隘,才算是真正修成了大虚空剑意,切记切记。”
落尘知道白衣人心意已决,不由生出悲苦之念,他和白衣人接触的时间不长,却有种血脉相连之感,那种感情甚至还要强过他的第一个师父王煞。
望着白衣人始终模糊不清的面容,落尘缓缓跪倒:“一直以来,我还不知道先生的名字,先生可否赐告小子,先生传道之恩,小子没齿难忘。”
白衣人淡淡说道:“等你斩却三尸之后,自然会知道我是谁,而我,也有事情要拜托你去做,好了,不要难过,我们修仙者向来看淡生死,何况,我本来就只是剑经所化的执念,不算真正的修仙者,能在执念泯灭之前,收下你这个传人,已经是大幸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