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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大难

绝路逢生,有道是事在机缘,非人力可解。

段干云挨了一拳,顿觉六神无主,他想哀求几句,话到嘴边,不觉一句也说不出了,只是吓得长大嘴巴,瑟瑟发抖。

隐隐约约,段干云看那大汉挥舞着拳头,又向他脸上打了过来,他更加的害怕,甚至有点恐惧了,因为从小到大,他还是第一次被人这般的殴打,他除了用双手不住的乱抓大汉的手臂外,再无其他法子。

忽然!不知何时,一声惨呼声想起,段干云竟站在了地上,他只觉有第三只手在抓着他的手腕,将他硬生生的拉到了地面,这声惨呼,似乎是那大汉的声音一般。

段干云顿时有点疑惑,心下忖道:“难道我已打的神志不清了吗?怎会有人救我这个穷鬼呢。”待他模糊的看清物什时,微微一怔,只见那大汉已痛苦的躺在地上,像一头驴子一般不住的打着滚。而他自己的右手手腕,则被紧紧的抓在一只脏兮兮的手里,他抬头一看,便看到了老乞丐脏兮兮的脸。

周围观的众人,看到这一幕,都已笑作一团,此刻,众人自然笑那大汉了。老乞丐望了大汉一眼,便拉着段干云匆忙钻进了人群。

老乞丐的两条腿,虽一瘸一拐的,但跑起路来堪比神行太保。段干云极力的跟着他,依然觉得两条腿有点不听使唤了,竟似麻木的飞奔着。段干云平生还未跑得如此之快,只觉道路两旁的树木,如做梦一般的在他眼前急闪而过,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他大为惊奇和疑惑,他从未想过,一个人居然能跑的这般快,这似乎已不能用跑来形容了,这简直是在飞。他上气不接下气,几乎一步也跑不动时,老乞丐才松开了他的手。这片刻,也不过是一盏茶的功夫,而段干云竟跑了平日一柱香的路程,他弯着腰,觉得自己的胸膛快要炸开一般。

他奇怪的看着老乞丐,看他没有一点喘气的样子,片刻后,才喘息道:“累死我了,老……老前辈,你怎么看起来一点不累呀!”

老乞丐向后望了望,看那大汉没有追来,才看着段干云笑道:“年轻人,你的体力怎这么差呢,连我这个老头子都不如了,这么一点路,就把你累成这样!”

段干云道:“咱们都跑了这么远,前辈还觉得少吗?”

老乞丐哈哈大笑了几声,自言自语的道:“也是,你非习武之人……”老乞丐的话微不可闻,段干云模糊的听了几个字,便看着老乞丐继续问道:“老前辈!刚才是你救了我吗?”

老乞丐轻轻的拍了拍段干云的肩膀,笑道:“傻小子!除了我,谁会去救你呢?”

段干云擦了擦嘴角和鼻子下的血迹,双手一拱,像老乞丐拜了拜,道:“谢谢老…老前辈相救!否则小生定会被那疯汉打死的!”

老乞丐笑道:“你不必谢我,你该感谢你自己才对!”

段干云奇怪的看着老乞丐,不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老乞丐顿了顿神,继续说道:“你心肠这般的好,若不是你昔日的恩情,老头子或许真的见死不救了。”

说着,老乞丐又哈哈大笑了起来段干云似明白了什么似的点了点头,他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更不知老乞丐说的是笑话还是实话了。

老乞丐看着段干云木讷的神情笑道:“你这少年,虽说有点傻,但心肠却是大大的好!自从你第一次给我馒头,我就在留意着你,你宁可自己挨饿,也要为别人找想,实数难得!你一共给了老头子四百五十二个馒头,我也没什么可以给你的,就教你三招剑法,你以后被人欺负时,也不至于熟手就擒了。”

老乞丐说完,段干云心想:“难道这老前辈真的会武艺吗?”

想到刚才老乞丐的步伐,段干云便一点不怀疑了,一个不懂武艺的人,怎么说也不至于跑得那般快,他兴奋的看着老乞丐道:“前……前辈,您说的是真的吗,你真的懂剑法吗?”

老乞丐挺了挺胸膛,大笑道:“骗你做甚?”

段干云看着脏兮兮的老乞丐,此刻一点不觉的他脏了,想到老乞丐刚才的话,他便疑惑的问道:“那……那为何只有三招剑法呢?”

老乞丐笑道:“三招剑法,你还嫌少啊!只要你熟练了这三招,江湖上一般的敌手你都可以应付的,至于真正的高手,嘿嘿!……”老乞丐捋着胡须沉思了片刻,继续说道:“这套剑法总共才十招,老乞丐我也不过才学会了七招而已,便已可以算是高手了,等你日后,行走江湖的时日多了,自会明白老夫的用心。”

段干云听的一踏糊涂,难道多学点剑法,还是坏事不成,既然能学剑法,他此刻也不在意多不多了,能学总比不学强,他愣了一下,看着老乞丐问道:“想必学会十招,定可以独步天下了吧!”

老乞丐哼了一声,便哈哈大笑了起来,他继续笑道:“十招!谈何容易!”说着老乞丐轻轻的叹息了一声,心想,这小子虽说痴呆,倒也有一副不甘人下的心胸,日后要是有机缘,定……

正在老乞丐胡思乱想时,忽然!后面传来了马蹄声响,老乞丐看着段干云道:“不好了!那汉子追上来了,还带了几个帮手。”

段干云仔细的听了许久,看着老乞丐疑惑的道:“晚辈怎么一点都听不清呢?前辈……”

老乞丐抢着笑道:“你当然听不清了,要听清远处的动静,需要深厚的内力。”

段干云不知什么是内力,此刻也没心思追问了,他神色慌忙的看着老乞丐道:“那……那咱们赶紧躲起来吧!”

老乞丐拍了拍段干云的肩膀,笑道:“不妨事!我正好给你展示一下那三招剑法的厉害,让你知道老乞丐也不是吹牛的。”

老乞丐说罢,便不慌不忙的在一处树梢上折了一根树枝,两三下就弄了一根和剑差不多长的木棒。

过了片刻,段干云远远的看到几匹马正向他们这边奔来。

段干云慌忙藏到老乞丐的身后,小声的问:“前辈……你……真的能对付这几个大汉吗?”

老乞丐笑道:“你放心!老夫绝不会让他们碰你一根头发的!”

那大汉骑着一匹高头大马,他身后跟着三个人,个个都身强体壮,大汉和一个人腰下带着剑,另一个人拿着一把长枪,还有一个人拿着一柄大刀。个个都精神抖擞,甚是威风,段干云只看的两腿打颤。

大汉勒马站在了老乞丐前方的数丈处,气的脸色发红,一见到老乞丐,便历声喝道:“你是什么东西?竟敢管大爷的事!”

段干云这才看到,那大汉的衣服不知什么时候,竟撕破了好几处,一条袖子也被扯的不知去向,难怪他会如此生气。

老乞丐拄着棍子,抬头笑道:“你这汉子,好不要脸!欺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算什么本事?有种就跟老夫斗上几个回合!敢不敢!”

这大汉刚才见识了这老乞丐的身手,甚是迅急,想必也是个好手。如果不是在众人面前出丑丢人,也许这会他也不会追来的。

他的几个纨绔朋友看到他受了如此羞辱,个个都支持他教训一下这老乞丐,这么一撺掇,他们就随后追了上来。

一个拿刀的青年,率先走到老乞丐的前面骂道:“臭要饭的!跪下叫我们哥几个几声好爷爷,赔我大哥一些银子,大爷今天就不和你一般计较了,否则……”

老乞丐抢先说道:“否则怎样,是不是你要叫我老祖宗了?”

这青年气的脸色一变,历声道:“看我不坎断你的狗腿!”

说着便骑着马向老乞丐挥刀坎来。

老乞丐站在原地不动,对段干云道:“还不站到一边去!”

话音刚落,眼看这刀就要坎向老乞丐的肩膀了,忽然!老乞丐轻轻的一抬木棍,便直戳在了这青年的右肩腋下,刀刃不过离老乞丐数寸,众人都看的心惊胆战,特别是段干云,要是老乞丐被打败了,他的下场也不会好多少。顿时!这青年从马上摔了下来,刀也落在了老乞丐的脚旁。这青年翻身起来,狼狈的向那三个大汉跑了过去,右臂竟耷拉的像个掉着的猪腿一般,软绵绵的好不可笑。段干云和老乞丐都哈哈大笑了起来,段干云立刻便住口了,因为他还没度过危险期呢。

这青年吓得脸色发白,哪里还能说出一句话,只是羞愧的站在那三个汉子的马后面。

那大汉看了看马后的那人,便低下头,小声的跟左右的其他两个人道:“兄弟们小心点,这老乞丐的武艺,深不可测!”

说着大汉和左右的两个汉子跃下了马。大汉挥了挥手,两个人便左右包抄了过去。

三个人把老乞丐围了个圈,近到两步左右时,大汉一挥刀,三个人便同时向老乞丐身上招呼了过去,一个坎,两个刺,情况甚是危险。

段干云躲在树后,吓得浑身是汗,哪里还敢出一点声音。

只见老乞丐身子一侧,便躲过了一坎一刺,他顺势向这两个人横扫了一棍,打的两个人右边的脸颊顿时肿了起来,两个人只躺在地上捂着脸,眼前一阵晕眩,手中的兵器也“乒乒乓乓”的掉了一地。

此刻,只剩那大汉一个人了,他本想老乞丐手忙脚乱时,定然躲不了他的一刀,不了他的刀也是坎了个空,看到另外两个人都躺在地上只打滚,大汉顿时吓得手脚抖了起来,双手竟抖得抓不住剑了。他紧紧的握着剑,心想,死活跟他拼了。

大汉挺剑刺向老乞丐的咽喉,只见大汉的剑快刺到老乞丐时,老乞丐忽然蹲下了身,木棍斜斜的向上刺去,直刺到了大汉的咽喉处。

大汉顿时觉得呼吸困难,头晕眼花,手中的剑不知什么时候掉在了地上,他双手捂着咽喉,疼的只向远处飞奔了。

三个人胡乱拾了一把兵器,便骑着快马,慌忙逃走了。

老乞丐看着逃走的四人,却是愁眉不展,似有说不出的苦恼,仿佛打败的是他一般。

段干云见那四个大汉都逃走了,便匆忙从树后奔了出来,他惊喜过望,自然没有注意老乞丐的神情,他急忙跪在老乞丐的面前,拱手道:“师傅,请受弟子一拜!”

老乞丐转身笑道:“哈哈!我可没收你做徒弟,我只答应教你刚才所使的那三招剑法而已!”

段干云道:“就是教一招,你也是我师傅!何况这三招剑法如此厉害,弟子就是学会了一招,想必日后也没人再敢欺负我了。”

老乞丐的面目顿时愁云万千,此刻想到了什么似的,微微叹息了一声,扶起段干云道:“看来这地方,老乞丐是待不下去了,除了云游四方,老夫……”说着,老乞丐随即住口了,因为段干云已听的一片疑云。

段干云听老乞丐说要走,一时失落非常,本想学了剑法,以后就没人敢欺负自己了,但老乞丐又说要走,一时感觉如同从天空追到了地面一般。

老乞丐看到段干云失落的神情,哈哈笑道:“老夫说过要教你剑法,自然是要将这三招剑法教你之后,才会走的!”

段干云喜出望外,突然笑道:“前辈说的可是真的?”

老乞丐笑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又怎会失信于你这个愣小子呢?”

说着老乞丐不知何时,已在手里拿了一把剑。他将木棍扔给段干云,高声道:“今天就教你第一招,刺!别小看这招简单,就是这第一招,也有九九八十一种变化。”

说着老乞丐一边拿着剑演示着,一边口里念着剑法的口诀。

老乞丐武动着长剑,直“呼呼”的发着声响,如同一条巨龙在大海中翻腾一般,看的段干云又是佩服,又是惊喜。

段干云看的直发呆,心想,虽然始终都在刺,真有这么多变化,我这一时也记不住这许多啊!

待老乞丐演示完了刺的种种变化,随即戛然而止,而段干云看的一时没缓过神来,还是呆呆的看着老乞丐的身形,不敢眨一下眼睛。

老乞丐看着段干云笑到:“料你也没记住,你回去先练这三式。”

说着做了三个简单的招式,看着段干云笑道:“这三式,你应该能记住了吧!”

段干云匆忙道:“能……能,前辈真的是世外高人,弟子段干云一定不会忘记你老人家的大恩大德的!”

老乞丐挥了挥手,笑道:“你也不必多礼,相识就是缘分!别忘了明天带馒头啊!”

说着老乞丐便转身而去,段干云刚想问老乞丐贵姓,家在哪里,有没有婚配……呵呵!

但老乞丐早已走出了一大截,段干云望着老乞丐的背影,自言自语的道:“这是真的吗?莫非……莫非,我在做梦!可这明明就是不是梦啊!”

想着想着,他不禁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道:“哎呀!这不是梦!这老乞丐也许是神仙吧!上天看我懦弱可欺,所以想派个神仙来教我武艺的,苍天啊!你终于开眼了……”

段干云继续的胡思乱想着,因为他太高兴也太激动了,这多少年的屈辱,只要他学会剑法,便都可以一一雪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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