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后,熹文王金尔汗不惜以满足“白玉阎罗”玄北的一个要求为条件,邀请其替韶光公主诊脉。
玄北的医术天下第一,据说能让人起死回生,或者让人生不如死,因其心性古怪,且长得玉树临风,如同白衣秀士,天下人便称其为“白玉阎罗”。
金缕衣见到玄北的时候亦是忍不住吃了一惊,虽然玄北没有慕辰的俊美,但是他宛如谪仙般的淡然出尘,却依旧令人深深着迷。
“公主?”玄北盯着金缕衣,许久之后才冒出一句,不是询问,而是反问的语气。
“嗯。”莫名的,面对玄北不善的语气,金缕衣竟然没有生气,反倒是好脾气的点了点头,冲着他笑了笑。
“哼~~也不过尔尔。”玄北只是轻蔑的看了金缕衣一眼,不屑的哼了两声,便径直走到了窗前,也不顾男女之别,直接搭上了她的手腕。
熹文王在旁边看得火冒三丈,本要发作,却被王妃拉住了,为了女儿的身体着想,也只得忍不住了,只要能够让女儿快点好起来,让这个目中无人的臭郎中嚣张点又何妨?
最为郁闷的还是金缕衣,她本是觉得这神医好看,对他颇有好感,然而却没想到这人竟然高傲得如同孔雀,本想抽回手腕,奈何她的气力太小,使了半天劲,竟也纹丝不动。
好在,很快便诊完了脉,玄北只是愤怒的看了她一眼,便冲着金尔汗道:“韶光公主死不了,这里有一瓶药,只要她一日吃一颗,连续吃上半个月,若无意外,便可健康到老。”
“就这样?”金尔汗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就只是一瓶药,连个药方都没有?
“你怀疑我的医术?!”玄北丝毫没有把金尔汗放在眼中,对于他来说,他有上百种方法让其死得无声无息,因此,他并不担心他会把他怎么样,能将逐日国治理得国富民强,说明他是个聪明人。
“说说你的要求吧?”金尔汗亦是冷着声音,帝王的霸气自然也是不凡。
玄北再次瞪了金缕衣一眼,转身便走了,一直到门口才背对着众人说道:“八年后我再来提。”说完便纵身一跃,消失不见了。
湖上西风斜日,荷花落尽残英。金菊满丛珠颗细,海燕辞巢翅羽轻,年年岁岁情。美酒一杯新熟,高歌数阕堪听。不向尊前同一醉,可奈光阴似水声,迢迢去未停。
金缕衣在逐日国王宫的日子过得十分惬意,不仅父母对其宠爱有加,王兄金月崎更是对其极为宠溺。除此之外,慕辰每年会到逐日国王宫来住上一两个月,亦是对其颇为照顾。
冬雪铺荷塘,春风拂面庞。豆蔻年华逝,及笄过重阳。
逐日历熹文十八年八月初八,便是韶光公主金缕衣的及笄之日,熹文王诏书,大赦天下,免一年赋税,喜迎八方来客,举国同庆,并于八月一日至十五日连续十五日在都城赤京举办浣莲会,王宫日日金樽玉席、欢歌载舞相宴,届时将从诗词歌赋琴棋书画等各类人才中遴选二十名杰出人士与韶光公主同席而宴,若能得到公主青睐,便是攀龙附凤,一步登天成为逐日国驸马也未可知。
此诏书一出,自然引来天下震动,无论是江湖朝野,各方人士皆蠢蠢欲动,期望能够攀上枝头,赢得美人归。
天下传闻,韶光公主的美貌比之其母今日熹文王妃昔日兰沁公主更甚一筹,堪称倾城倾国,绝世无双,但是究竟其貌如何,却也无人见过。
有人曾以万两黄金为价,只求寻得一幅韶光公主的画像,结果却仍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归,至此五湖四海竞相传言“黄金有价玉颜无价”。
韶光公主的神秘却激起了更多人的窥慕之心,自从韶光公主十二岁之后,各国高手便纷纷夜探逐日王宫,然而,王宫内高手如云,熹文王将其保护得滴水不漏,外人根本无法窥其真容。
更有自命风流的才子秀士,枕边日夜放着一幅白卷,希望夜晚入梦时分能够在梦中与佳人相绘,次日再描摹出梦中美人,并在诗会雅集之上与他人所作之画一比高下,竟自成一派,自称“韶音画风”。
今日是七月十二鹊桥汇,大街小巷随处可见打扮得花枝招展的闺阁女子,一年四季,除了正月十五祈福日之外,这是唯一一个闺阁女子可以出门的日子了。
金缕衣倒是躺在凉亭中的美人榻上悠哉游哉的捧着书看,如同与世隔绝一般。
韶音宫的金香园是王宫内最幽静的一处地方,凉亭临池而建,池中莲叶田田,荷花映日,锦鲤相逐,鸳鸯戏水。池边更有紫薇木槿、垂柳绿槐,园内处处金桂满枝,幽香袭人。
凉亭四周藤萝缠绕,金缕衣端起冰镇茉莉蜜茶喝了几口,将书搁置一旁,重新躺在了榻上,闭上了双眼。
到这里已经足足有八年了,在这八年了金缕衣费尽心思,学习了她能学习的一切,琴棋书画、诗词歌赋,甚至是女红也没有落下,她尽量让自己变得完美,变得更加出色,从而绑住表哥慕辰的心,终于,还有一个二十六天她便能如愿以偿了。
只要慕辰在她生辰之日前来,她便当着全天下的面,要他娶她为妻,虽然他已经有了三名妻妾,但是她自认没有一个地方会输给这些古代女子,只要她嫁给了他,她还没愁没有手段来对付她们么?何况,慕辰虽然没有明确说过爱她,但是却一直对她关怀备至,宠爱有加,只有与他有了夫妻之实,她便有办法赢得他的身心。
慕辰是金缕衣见过的所有男子中最优秀的,即使他有三妻四妾又何妨?何况,在她的观念里,一切都要试过才知道,如果真的得不到幸福,她可以选择离开,婚姻固然重要,但却无法拴住她的一生。
“清秋,辰王是三日之后才到么?”金缕衣闭着双眼,轻啜了一口茉莉蜜茶。
“公主呀,奴婢看您都快成望夫石了,自从半个月之前您呀就开始问了,一个时辰都得问个四五次……您说的话,奴婢都能背下来了……”不等清秋回应,墨兰便抢过话头,嘻嘻笑开了。
“好你个墨兰,竟然开始调侃本公主了~~皮痒了不是?”金缕衣蓦地睁开眼睛,假装生气的瞪着墨兰,玉面瞬间成了芙蓉。
虽然她脸皮厚,但是却也只是个十几岁的小丫头,这么几年虽然智慧长了,却养成了小孩儿心性,听得墨兰这般说,一股羞涩之意便涌了上来。
“奴婢不敢,奴婢只是说了实话而已,嘻嘻~~对吧,清秋姊姊?”墨兰冲着清秋调皮的眨了眨眼,嘻嘻哈哈跳到她的身后,躲开了金缕衣的抓扯。
清秋却只是笑着摇摇头,感慨道:“你呀~~真是~~还好遇上了公主,不然你这性子不知得吃上多少亏呢!”
“我这性子,还不是公主惯出来的。宫里谁不知道公主宠下人呀~~嘻嘻~~”墨兰依旧没大没小的闹着,呵呵笑个不停。
“是呀是呀,都是本公主把你们宠出来的,都是本公主的错。”金缕衣撇了撇嘴,无所谓的说道,“快,过来替本公主捶捶肩膀,天天躺着也累啊~~”
她可是做了八年名副其实的宅女,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天天躲在院子里看书学习,连学习琴棋书画等等都是将太傅请来韶音宫教的。
熹文王虽然宠她,但是却怕她到处乱跑,像上次那样摔下假山,或者遇上盗匪什么的,只有在王宫内才能安全无虞,所以对于她出宫,熹文王是绝对禁止的,无论她怎么撒娇,如何威逼利诱都没办法。
还好,她本身也是名彻彻底底的宅女,只要能坐着绝对不站着,只要能躺着绝对不坐着,况且宫内各类藏书极为丰富,她要学的东西有很多,实在也不会感到无聊。
“王妹,让为兄帮你捶如何?”正说话间,回廊转角处便转出了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正是逐日国的大王子金月崎。
“王兄,你来啦?”无论再忙,金月崎每日总会到韶音宫坐坐,看看金缕衣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仿佛自从她六岁那年受伤以后,便一直那么娇弱一般,即使她已经强调过多次,她现在能吃能喝能睡还能打人,壮得如同一头小牛一样,他依然每日报道,隔几日便让太医来诊一次脉,现在她也懒得再说了,他愿意怎么样就怎么样吧,谁让他对她好呢?
“嗯,你怎么还躺在外面,起风着凉了可如何是好?”金月崎没理睬向其行礼的清秋和墨兰,径直来到金缕衣身后,驾轻就熟的替其揉捏起了肩膀。
金缕衣舒服的眯起了眼睛,笑靥如花:“还是王兄的手艺好……真舒服……”
金月崎无奈的摇了摇头,瞥了一眼清秋,命令道:“还不快给公主取件披风来!”
“王兄,你说我以后要是嫁人了,你得多无聊呀?你说你这一手好手艺还找谁练去?”金缕衣想着邪气却又温柔的慕辰,心里都快泛着蜜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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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紫清浔——洞房花烛夜,是谁破了老娘的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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