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你不能再喝了,我们已经打烊了!”
“你.....你给老子滚…..滚开……”
酒吧的一包厢内,一个年轻的男人,头发凌乱,手里握着一罐啤酒,半伏在茶桌上,他费力地抬起头,眯着眼睛,朝立在一边企图禁止他再喝的侍者,乱挥着手中的啤酒罐,嘴里不清楚的嘟嘟囔囔着,而桌上已经东倒西歪了十几个空空的易拉罐.
“先生,你不能再喝了!”年轻的侍者不顾满身酒气的醉酒男人,耐心地弯下腰去扶起了他,又关心地问道:“要不要打电话给你家人?”
“不...不....用,结帐!拜拜…..”年轻男人推开侍者的手,从身边西服袋里掏出二张百元大钞扔在桌上,朝侍者挥了挥手,然后拎着西装,踉跄地走出灯火辉煌的酒吧。
刚走出酒吧,就有一个身材曼妙,穿着暴露、化着浓妆的的年轻女子近上身来,嗲声道:“先生,要不要我陪你回家?”
听到女人招唤,年轻男人停下脚步,就着昏黄的路灯,打量着眼前的尤物,然后哑着声音道:“跟我回家?”
“是啊,先生,跟你回家,我陪你!”年轻女子见男人停下脚步,以为生意来,忙上前扶着眼前的男人,娇媚道。
“回哪个家?”男人拎起易拉罐,仰起脖子喝了一大口,接着问道。
“先生,你还有几个家啊?”女人有点诧异了。
“当......然,我有两个家,一个父母的家,一个自己的家,漂亮的家!”年轻男人一提到家,眼里顿时溢满了光彩.
“那我们就回自己的家,漂亮的家!”年轻女人媚眼如丝,娇笑道,说着上前就要扶着男人,依在自己身上。
“你是谁?你是娜娜?”男人摇了摇头,睁大眼睛盯着眼前满脸妆容的女人,疑惑道。
眼前的女人,顿了一下,马上附合道:“是,我是娜娜!”
“娜娜,你真的是娜娜?娜娜你终于回来了?你没有走,是吧?你没有离开我,你舍不得离开我,我知道你是爱我的,你只是在跟我赌气,跟我赌气我没有好好陪你......”年轻男人扔掉手中的啤酒罐,一把抓住眼前的女人,一边摇晃着她。
“先生,你弄疼我了!”眼前的女人极力想摆脱他的双手,这双手让她娇嫩的双肩传来一阵刺骨的疼痛,让她倍感不适。
女人陌生的话语,让年轻男人的酒精一下子去掉了一大半,他重新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女人,然后一下子放下手来,退后几步,大声道:“你不是娜娜,你不是我的娜娜,你这个坏女人!”
女人揉了揉刚被弄疼的肩,然后又走上前去,企图扶着年轻男人:“那个娜娜有啥好的,我比她好!”
年轻男人,用力推开身边的女人,厌恶地怒吼道:“滚,你这个坏女人!”说完转身拎着西服,继续踉跄地往前走去,“娜娜,娜娜你在哪里?你快回来,我不能没有你,呃...呃...”
“真倒霉!呸!”年轻女人见生意黄了,气愤地朝前面的男人用力呸了一口,然后扯了扯快要挂下肩的衣服,转身,扭着屁股,悻悻地蹬着尖细的高跟鞋走了.
年轻男人一进家门,坐在沙发上苦等着儿子回来的父母赶紧走上前来:“暮冰,你怎么了?怎么喝了这么多酒?”
“不要管我!”年轻男人朝父母挥了挥手,不耐烦道。
一个女孩穿着睡衣,从另一个房间进了出来:“爸、妈,你们不要管他,回房间睡吧,他发神经!”说完让自己的父母回了房间,并拉上门,这才走到一屁股跌坐在沙发上的年轻男人面前,冷冷地打量着他。
“迟暮冰,你想干嘛?你闹够了没有?”
“管你什么事?”迟暮冰从沙发上坐起,不满地回了一句,扯了扯领角,深深地打了一个酒嗝。
“怎么不管我事?你看你,闹了有半年了吧,我们不欠你的,爸妈更不欠,他们年纪大了,禁不起你这样折腾!”女孩不满道。
迟暮冰站了起来,指着女孩的鼻子道:“迟暮瑶,你少管闲事!别以为父母宠着你,我就怕你!要不是你在中间挑拨离间,惹是生非,娜娜她不会离开我!”
迟暮瑶气得直打哆嗦:“你,你胡说!她走了关我什么事!她这样的女人根本就不配在我家呆着!”
“臭丫头,你要是再胡说,看我不抽你!”迟暮冰转过身来,瞪着血红的眼睛,杀气腾腾。
迟暮瑶一见此情景,赶紧跑回自己的房间,关上房门。
此时的迟暮冰看了看空荡荡的客厅,突然感觉到一阵恶心涌上心头,他赶紧跑进卫生间,对着马桶,大吐特吐起来......
一阵狂吐后,他起身来到镜子前,看了看镜中的自己,凌乱的头发,苍白的脸,十分颓废。
“这是怎么了?”迟暮冰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苦笑。
刚吐过后的胃突然一阵痉挛,“该死的胃。”
他捂着胸口,知道自己的老毛病又犯了,屏着气靠着浴台休息了一会儿,疼痛才舒缓了一些,因为自己的职业习惯,经常加班加点,已经亏待了自己的胃。
这时的他突然好想好想洗个热水澡,“娜娜,帮我拿....”
喊过后,迟暮冰才意识到,如今的她已经不在他身边了。她走了,离开了他......一阵钻心的痛,疼得不能自已,他赶紧冲进浴室,打开莲花头,冲了起来.......
“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了什么?我做错了什么?”热腾腾的水流冲刷着他一身的酒气,却不能冲掉他内心的痛苦。六年的感情就这样付之东流,瞬间消逝。
“娜娜,你好残忍......”
另一间卧室中的灯依然亮着,那是迟暮冰的父母,六十岁不到的他们鬓角白了不少,他们悲凉地互视了对方一眼,沉默着。儿子这半年来对他们的冷漠,他们看在眼里,苦在心中,如果不发生那些事,如果娜娜不走,也许儿子也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迟暮冰的母亲徐淑珍满眼复杂地看了老伴迟天瑞一眼,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被迟天瑞阻止了,“睡吧,我明天还要出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