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子说他就爱拽词,咬文嚼字的。
我问博子,这几张桌子?
博子说,八张,四人桌。接着又补充了一句,当然这只是现在,只是初期,等将来、、说着,抬了头,眯了眼,仿佛要诗朗诵了,将来一家变两家,两家变四家,四家变八家、、、、、、连锁开到全国。
博子问,还没说你呢?怎么突然辞职了/??
我说,想回家了,想家了。
我说着的时候看了看任梦,任梦低了头。我笑了说,任梦,哥谢你了,不过我是真的不适应那里。
任梦这才抬了头说笑着说,没事的。
博子斜了眼问,你们两不会有什么秘密吧。
任梦瞪着眼说,什么秘密?哪有?接着岔开了话题,来,哥,快看看到底怎么样。
我环视了一周,问,这装修都是任梦的主意吧。
任梦拼命的点头说,哥,你怎么知道
我指指博子说,你看他有这么高的艺术感吗。
博子也笑了,并站起来给任梦捏着肩,说,这话虽然是挤兑我的,但是我觉得绝对正确,要不是有了任梦,还不把我愁得一夜白了头。
任梦满脸幸福的笑着。
三个人聊了许久。
海城是第二个来的,紧接着,全子,棚子,涛子,月月,浩浩,二明子,文果,,、、、都来了。
气氛一下子热闹了起来。博子给各位介绍着任梦。
几个人上下打量着,一个劲的点头。
末了都说,博子,你家这是积了几辈子德勒。任梦不好意思起来,兀自的低了头笑了起来。
博子说,刚认识的。
几个人更大声的笑了,然后阴阳怪气的说,哦、、、刚、、认、、识、、的。
任梦一口一个哥的叫着,说真的,真的。
任梦小声的问博子,这么多朋友怎么都是你哥啊,你辈可真够小的。
所有的人哄的笑了。
海城说,那年,哥几个都玩的很好,彼此也都投机,没事干就琢磨着老是喊对方名字不够亲切,于是,就决定喝啤酒多少来决出大哥二哥、、、八哥。
任梦问博子,你排第几?
博子说,嗯,第七。任梦说,那怎么今天没听见一个人叫你哥的。
博子说,老八有事过不来,下次哥几个再聚的时候一定要喊上他,不能总让我垫底。
博子又不服气的说,当时哥几个抬了4箱啤酒,其实我也喝的不少,大哥喝了八瓶,我喝了七瓶,从老大到老七就差出去一瓶啤酒,基本上就是多喝一口就成了哥。老八到不冤,才喝了两瓶就睡觉去了,就我,冤的慌。
我笑了说,知道我怎么比你多出的那瓶吗?
博子说,果然有内情,我就觉得不对,来咱今天从新比。
全子说,不比当年了,明天还要上班呢,等改天,改天在比。
海城问我,快说,你怎么能比我多喝了一口,要不我可就是大哥了。
我说,哥们当时也是付出了代价的,首先,气势上要给人喝完八瓶还能再喝八瓶的样子,尽管你只能再喝一口,然后就是,要付出上衣甚至裤子都湿了的折磨,一瓶酒从嘴角撒出去一两口,那八瓶也就是一瓶多了。
六个人面目狰狞的看着我,我举起杯说,来。喝酒。
哥几个一口同声的说,你先把那一瓶多一口补回来再说。
我说,咱得信命,甭管当初的过程怎样,结果出来了,那就得承认啊,这就是缘。
但是,这哥几个,根本不是什么听得进道理的人。眼看着撸袖子的,开啤酒的,估计要来硬的了。
还是自己乖乖的来吧,就在我刚拿起瓶子的时候。
博子想起来什么似得,说,等等,等等。
明天我试营业,今天叫哥几个过来开开张,不过话说在前面,今天可是要付账的,这个规矩咱得要,也就是开个好头。
哥几个都举着杯子说,明白,明白。
我也跟着说,明白,太明白了。
博子说,明白了还不喝。然后哥几个都看着我。咱也不能太掉价,这大哥也不能白让他们喊了这么多年。
菜来了,就是一个超大的电热锅,被串装的满满的。棚子说,草,博子,这个大锅有点天下一家的意思,这气氛才对。
任梦忙着招呼这个哥那个哥吃这个吃那个,还不忘问味道怎么样?
哥几个都说,这样的姑娘,哪找去啊。
博子看着大家都嫉妒的看着自己,说,你们是不知道啊,在人前、、、还没说完,便抱着脚窜了起来。
哥几个一边喝着酒一边笑着,说,对妹子,就得这么治他。
没有人问工作,聊得更多的是以前的日子,可能我们都更愿意活在以前吧。
活在那些肆意妄为的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的日子里。那些日子,觉得谁都没有资格看不起自己,都是两个肩膀扛一个脑袋。几年后,知事明理了,却似乎变得更懦弱了,变得不那么风风火火了。
不知是谁问了个,你现在。。???
还没说完,所有人都抬头看着彼此,由喧闹而瞬间的静了下来,接着所有人都笑了,那么的不自然。
所有人都说自己老了、、老了、、
最后,所有的人都散了,临别时,又每个人各自的祝福了一番,说着,有事打电话,没事常联系。
然后,各自奔赴于这个诚实的东西。
送走了哥几个,博子问,你别走了,再喝点。
我说,别喝了,明天开业呢。
博子说,试营业,没事的。又对了任梦说,你先回去吧,不早了。
任梦说,我先进去收拾收拾。
于是两个人又进了屋,桌子上一片狼藉,凳子七扭八歪,靠着墙边的啤酒瓶倒着的,立着的一大堆。刚才还人声鼎沸的屋子,片刻间冷清了。
或许,只有这残局在证明着刚才的喧哗热闹。
任梦说,别喝酒了,喝茶吧。
博子询问着看看我。我说,嗯,喝茶。
然后两个人坐了对面,博子看着窗外,我看着茶杯。良久、无语。只有任梦在忙前忙后的打扫着。
多长时间之后,博子回过头来说,真快。
我泯了口茶说,不慢。
博子问,还记得以前过生日吗?
我问,什么时候。
博子说,记不清了,几年前了吧。。
我问,怎么了?
博子点了根烟说,没什么,就是一下想起来了。
我将烟头捻了又捻,没说话。
任梦说,好了我该走了,不早了。
博子送回来任梦,回来坐下看了我很久。
我挪挪身子,笑着问,怎么了?
博子说,睡吧。
于是两个人拼了桌子,躺上去,背靠着背,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