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伴郎的轿车追尾了
占洪波洗漱完毕,站在镜前结好领带,套上西装,仔细地在镜子前审视一番,感觉领带略显斜,又重新扯扯领带结,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端详了老半天,竖起大拇指夸奖,“小子,英俊!”
跨出浴间的玻璃门,跃入眼帘的全是大红的“喜”字——小小的房间里起码贴了二十来张大红双“喜”,窗玻璃上、门玻璃上、衣柜上,甚至连电视机、吊灯上也贴上了。嘿!这些老年人,当时自己提出要度蜜月,他们不同意,说什么买房子花了多少多少钱,办喜事还得多少多少钱,度蜜月的钱就省省,等结了婚后赚了钱再补度吧!可偏要去买这些无关重要的“喜”字,汽球,还要轿车六辆,说是接亲家们用的,按自己的意思,两辆就够了,冰冰她娘家的“十娘”们一辆面包车不就全装了来嘛!真是当着不着,烂眼贴膏药!
他咂一下嘴开门出去,哇哈!这么多人!叔叔、伯伯、舅舅、阿姨们全来了,他们在跑前跑后地忙——女的分两拨,一拨把万年青柏修剪成最满意的形状后拿大红绒线扎起来放在大厅里的肉呀、鸡呀、鱼呀上面,再贴上一个“喜”字,撒上一把花生、大米、莲子和红枣;另一拨在张罗新郎礼服、结婚戒子、胸花、红包;男的在准备酒宴上的茅台啦、红酒啦、香烟……直到此刻才知道,原来结婚如此劳财劳力!
看见占洪波出来,老妈拉住他嘱咐,家里的事不必他操心,要他同朋友一起先把婚车装扮起来,免得等下匆匆忙忙。
占洪波开着洗得干干净净的轿车来到花店,饶有兴趣地看花店老板装饰婚车——“奥迪”A6是头车,车头拿玫瑰、百合、白兰围成一个“心”字,心当中站着一对玩具情侣,窗玻璃上贴上大红的镏金“双喜”,前面的牌照上是同等大小的红纸,“俺娶新娘喽!”五个镏金草书弯成一个月牙,酷似一张眉开眼笑时的嘴巴,月牙里新郎正向盖着红盖头的新娘打躬作揖哩;车窗周围爬着一种不知名的绿藤,绿藤上有细细的绿叶、粉红色的小花,不仔细看还以为是车里头长出来的,车门的拉手上结上粉红色的绸花,飘曳着长长的丝带;车尾用小花朵拼成一个英文的“LOVE”。后面的几辆车同样用鲜花和绸花混合装扮,不过简单多了。
喜事,喜事,喜就在这里吧,分明就是娶新郎的婚车,偏要贴上“俺娶新娘喽”的俏皮话和新郎拜新娘图来逗大家开心。看着这些象征吉祥的小玩意,占洪波的心里不由得荡漾起幸福之波,整个人轻飘飘起来。
坐着装扮好的婚车回到家才知道朱桓还没到。他不是说再过一小时后就出高速嘛,现在已过了二个多小时,该不是这小子加班加迟了还在路上跑,怕自己生气敷衍一下吧?他又拨电话,这下倒好,连电话也不接了,真拿他没办法!只好再等等。
都说等待最难熬,今天偏巧相反,时间跑得飞快,一眨眼又过了半个小时,朱桓仍是没到。占洪波瞧瞧焦急的老妈,又瞟一眼手表,再等下去会耽误了吉辰,只得先换上礼服到新娘家把新娘接到酒店,在酒店里等待不守时的伴郎。幸好当时考虑到新娘家离酒店远,怕路上堵车赶不上时间,在酒店加订了新郎新娘休息室,准备提早到酒店,吉辰一到再举行婚礼,否则迎亲车队怎么可以没有伴郎呢!这个朱桓,是不是自己啥时不小心说漏了嘴,他知道了自己的计划才喝了放心汤慢腾腾地来啊?
化妆师为吕冰冰和上官柔化好了妆,吕冰冰穿上婚纱,喜滋滋地等待新郎来迎娶自己。伴娘倒觉得浑身不自在,平时自己习惯了穿休闲服,今天连走路都得多个心眼。
占洪波看到漂亮的新娘情不自禁地捧住她的脸左看右看,看够了才把目光从新娘脸上移到后头捂着嘴笑的伴娘脸上:“小丫头,你给我老实点,小心我等下叫伴郎整你!”
“伴郎?朱桓呢?他怎么没一起过来?”新郎和新郎的目光都是直线的,他们只看到自己的另一半,进来这么长时间,新娘吕冰冰根本没注意到新郎的身边少了伴郎。现在经占洪波一提,才发觉伴郎没来,便惊讶地问。
“这小子,三个小时前就说自己快出高速了,可到现在连个人影还没看到。没关系,我把礼服带过来了,我们先到酒店,他一到换上就行。”
酒店里的客人越来越多,可扮主角的伴郎却不见踪影。占洪波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下子跑到新娘休息室,一下子又跑回自己这边,手机不离手地拨;新娘也急得不得了,穿着礼服不好跑,只好双手捏着礼服的裙褶往上提高裙摆方便走路,伴娘上官柔跟在后边帮她提后摆。
“表姐夫,你们是怎样约定的?”来来回回跑了几趟后,上官柔实在忍不住了,在新郎新娘脸上几个来回后开口问新郎。
“他说忙完公司的事,大约是晚上十点马上过来,上高速七、八个小时就到。”占洪波看了一眼手表,“可现在已九点钟了,甚至连手机都不接了。”
上官柔在肚子里默算一下,一丝不祥爬上了她的心头,她扯过表姐,张嘴刚想说,新郎的手机叫了起来,占洪波一看是个陌生的号码,有些烦躁地按下接听键:“喂,你好!”
“是我……”
“你小子怎么搞的?”吕洪波顾不得新郎形象,一听是朱桓的声音就对着手机吼。可吼了一句他就吼不出来了,只见他的表情由生气、疑惑,吃惊、关切一路急速转变,“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追尾?哪个医院?”
挂了电话,吕洪波丧气地对着新娘说:“朱桓出事了,现在在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