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兵在张邦昌等一干卖国奸臣的帮助下,没有遭受什么损失军“攻”下了大宋京城开封,并且还逮住了大宋两个皇帝赵佶、赵桓。粘罕和斡离不采纳了张邦昌的意见,为了减少大宋百姓,尤其是汴京百姓对金兵的反感和仇恨,所以金兵很快便从开封撤到城外,驻扎在京城四周,实际上是把汴京团团围住。
粘罕与斡离不也没有住在城内,更没有住进皇宫,也都住在城外自己的大营里。这到不是他们不愿意享受那奢侈安逸的生活,而是觉得住在城外自己的大营里比住在城里皇宫内要安全得多。
这样一来,汴京城外的一些村庄,百姓是被杀光跑光,十室九空,几乎都成了金兵驻扎的大营。
驻扎在刘村的金兵约有七八百人,千夫长叫孛毕力,正是想奸污梅娘未遂杀害了梅娘的金兵军官。他率领的这支金兵,也正是杀害了丁仪、高恕家人及街坊邻居并把他们所在坊里变成一片焦土的罪魁祸首。
虽然开封城外,大宋百姓不是被杀就是逃走了,几乎除了金兵外,很少见到宋人。但是这只是表面看到的情景,因为还有一些宋人留了下来,躲藏了起来。他们在白天,看不到人影,可是在黑夜,他们却出现了,他们向驻扎在各处的金兵发动了偷袭。虽说这种偷袭是零星的,分散的,但是总给金兵造成了死伤,而且往往是让金人摸不着头脑。一夜之间,说不定驻扎在那个村子里的金兵,突然会不见了那么一两个、三五个不等,甚至连尸首都找不到。
这样一来,令整个金兵处在一种“风声鹤唳,草木皆兵”,有点“惶惶不可终日”之感,昼夜都不敢松懈,派出岗哨,加强廵逻,以防止遭到那些摸不着、找不到的敌人的偷袭。
夜,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天上见不到一点星星,更没有月亮,这些日子也没有下雪,所以四周就显得更黑,只有村里有的窗户泄出几丝灯光,但这微弱的灯光也照不到村子的外头。那村外的树木,却更像一幢幢鬼影摇曳,更加阴森可怕。现在是冬天,没有虫声蛙鸣。因为老百姓都逃光了,所以连犬吠之声也都听不到。四周静得像死了一般,没有任何声响,静得令人心悸。
在刘村村口,有两个黑影在晃动,那是两个金兵正在那里放哨值夜。
这两个傢伙,不知道是因为天寒比冻,冷得有点受不了,或者是因为这黑夜的寂静可泊而胆战心惊。所以两人在那里万断地来回走动着,长统毡靴发出的“笃笃”声响,在这样寂静的夜晚传出很远。
也许是为了壮胆,两人不时说着话。这时只听到其中一个金兵道:“嗨,我不晓得近来怎么这般倒霉,本来以为那娘们长得十分标致,便把她弄来送给了孛毕力猛安,想讨得他的欢心,对今后有点好处,谁想那娘们那么烈性,竟然一口咬掉了孛毕力一只耳朵。孛毕力一怒之下把她杀了。可是我也因此倒了大霉,孛毕力因为被咬掉了一只耳朵,把怒火也发到我身上。不然他也石致手受伤了。不但没有得到奖励,还把我的什长给撤了,你说倒霉不倒霉!”
另一个金兵道:“算了,事情已经发生事,你也只好认了。哪个令料到是这样的结果呢!只有慢慢再想法重头再来吧。我觉得我们现在最重要倒是如何在班师北返前保住我们的性命。这些可恶的宋朝老百姓,他们现在采取在暗中偷袭我们的办法,叫我们防不胜防。昨天晚上,也就是在这个地方,两个哨兵失踪了。今天白天,出去好几批人在村的周围找了半天,
连尸体都没有找到。今晚千万不要在我们身上发生那样的事故才好。”
那个被撤了职的什长也道:“你说得对,千万别发生在我们身上。如果发现有不妙的情况,我们就赶快回身往村里跑,跑进村子,大概就会没事了。”
“你说”到这办法不错,但是就怕我们跑不赢。“
两个金兵害怕有情况发生,可偏偏就有情况出现了。
因为夜太静,那怕有一点点声音响动,就会传出老远。两个金兵,满怀心事沉默下来,他们很快就听见前面不远处的树林里响起轻微的“沙沙”声。
这是什么东西发出的声响?两人顿时一惊,神经的弦绷紧事,全身的毛发却竖了起来。这种“沙沙”声可又不像人成其它生物走动的声音,也不像风吹着树枝摇曳发出的声音,听在耳里多少有点怪异。
“嚓!”其中一个金兵,一下晃燃了火摺子,火光一闪,两个金兵着清楚了,一个白晃晃的东西,正出了树林,向他们两个晃悠悠地飘了过来。这两个金兵,看清楚了那白晃晃的东西样子后,惊怖得惨叫了一声,仰面便倒了下去,一下子竟然吓昏死了。
到底是什么东西会把这两个金兵一下给吓晕了呢?这两个金兵着到的是一个“人”,可这个“人”飘在空中,脚不点地,满面血污,两只眼睛在火摺子的火光照耀下,发出绿荧荧的光,一条长长的舌头,吊在口外,长发飘飘地在脑后飞扬,两上长长的袖子也飘动着。这哪里是“人”!明明是个“鬼”,一个横死的鬼!
这两个金兵,自从进攻大宋以来,和其他金兵一样,也杀了不出宋朝的老百姓,看见这个“鬼”,以为是破他们所杀的人化作厉鬼来找他们索命来了,所以就一下吓晕了过去。
两个金兵一倒下,那“鬼”嗖地一下就“飘”了回去,两条黑影,从黑暗的树林中,亦如鬼魅般闪出,从地上抓起那不省人事的两名金兵,一闪而没,消失在漆黑的夜中。
第二天,刘村的金兵指挥官猛安孛毕力得到禀报,说昨晚上在村口放哨的两名金兵失踪了。孛毕力便下令派出多批金兵,在村外四处搜寻这两个金兵踪迹。找了半天,这两个金兵我到了。不过却不是活人,而是两具尸体。这是在刘村以西一个土丘树林里找到的。这两个金兵是吊在树上,死者的表情十分可怖,似乎是在临死之前看见了什么令他们惊吓、害怕的东西。
孛毕力当时得报后亲自带人现场看了,两个金兵是用自己的腰带上吊的。孛毕力当然不会相信这两个金兵会是自杀。虽说其中一个是日前被他撤掉了的什长,但金人不会因此自杀的。这死的两个金兵身上没有任何伤痕,更没有搏斗的迹象。他让人四下搜索,却找不出一点痕迹。
最后他在那个曾是什长的金兵胸前,发现了淡淡的、不知是用什么写上的八个字:“天道好还,冤鬼索命。”字的颜色很淡,如果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在阳光的照晒下,一会儿那字竟然隐去不见了。
在场的一些金兵看到,都勃然变色,隐隐地有慢意。孛毕力看出来,他手下有些金兵,多少有点相信这是鬼魂索命。
孛毕力道:“你们相信这些鬼话么!这明明是宋朝那些反抗我们的南蛮干的,却在这里装神弄鬼。千万别上他们的当,疑神疑鬼的,先乱了自己的阵脚。我在这里告诫你们,今天在这里的所有的人,不准在军中散布鬼魂索命这个话,如果不听军令去乱说,定以造谣惑众,扰乱军心军法严惩。”
在场金兵,只有应声从命。
孛毕力下令将两个金兵尸体就地埋了,然后率领部下返回刘村。命令加强放哨廵逻,尤其是夜间。他把村口外的哨兵撤到村口里,并且把两个人一哨增加为四个人。
孛毕力虽然口头上一口断定是大宋乱民所为,但在他内心上还是嘀咕的。这去大宋南蛮太有点神出鬼没,不晓得什么付候会找到头上来。所以,自从他下令埋了两个金岳尸首回到刘村后,不但加强了驻地的警戒巡逻,夜间,在他住的这座大宅内,也增加了警卫的人数。但是他仍然未能得安稳地睡上一个好觉,常常半夜惊醒过来。
武在乃情发生的当天晚上,孛毕力就做了一个噩梦。
他本来是个生性冷酷残忍的傢伙,两度随斡离不攻宋,他一个人杀死的宋朝百姓,少说也有上百,老的少的,男的女的,他都绝不手软,不会皱一下眉头;被他奸污而后杀害的妇女,也说不清有多少人。他的心都从未有过半丝不安。
可是,自从被梅娘咬掉一只耳朵,一刀将她刺死后,那当时的情景,就像用刀子刻在了他的心头,怎么也抹不去。他不是悔疚、不安,而是惊悸。梅娘的愤怒表情,被他杀死的惨状,怎么样都挥不去。只要一闭上眼,那满身鲜血、怒目切齿的梅娘,就站在他的面前,令他惊悚不已。
这去夜里,他好不容易地睡着了,却看见梅娘走了进来。他記得房门栓好了的,他抬眼看了舂房门,房门关得好好的,她是怎么进来的?
梅娘看上去虽然披头散发,但仍掩不住她的美丽,她身穿一件白色的衣裙,上两却沾满血污,丰满的胸部却挿着一把钢刀。她柳眉倒竖,咬牙切齿地走到他的床前。
孛毕力不禁色厉内荏地喝问道:“你是怎么进来的?”
梅娘冷笑了一声,那笑声尖利得像一把利锥刺在孛毕力的心上:“你们拴上我就进不来了么!”
“你到这里来要干什么?”孛毕力身子缩了一下道。
梅娘愤怒地狠狠瞪着他:“你说我来这里做什么?!你手下的人杀了我的婆婆,杀了我的儿子,又把我抢来献给你,你想侮辱我未遂又杀了我,是我万共戴天的仇人。我是来找你报仇的。血债血还,狗贼子,纳命来吧!”梅娘说完,那美丽的面容在瞬间突然变成青面獠牙的厉鬼,十指箕张,那指甲就像十把尖锐的短匕一样,向他的脖子上挿了下来。吓得孛毕力大声地喊:“来人呀!”那十根指头狠狠地掐住他的脖子,却没有一个人来救他。他觉得喘不过气来,人大声喊:“救命哪!”可是觉得这声音在咽喉里憋着,喊不出来。他只有拼命地挣扎……
“呯!”一声响,他从床上滚倒了床下,他终于醒了过来。人确是从床上滚到了床下。一身冷汗,把全身都已湿透了。他心里“呯!呯!”地激烈地跳动着,好像要从胸膛里蹦了出来。
原来是一场噩梦。门上响起了连串的敲门声,那守卫在门外的金兵大声地问:“猛安大人,发生了什么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