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喜欢淡淡的。
当夕阳斜,最盼望能坐在那棵老梧桐树底下的大理石凳上,静静的数,阳光透过桐叶折射在地上的小小圈圈。昨日记在地下的痕迹,今天已找不到吻合的方向,错过的时间很难解释什么,似乎突然将要失去什么东西的感觉。失落,一种很难得的失落感,很清晰的来自很遥远的东方,来自4路公车的终点站。
陈晓晓应该是一个忧郁的女孩子。
天生的优越感,完全的把她置放在了蜜糖罐罐里,像裹了玉米叶的粽子,糯米的香浓需要有个人用指间的魅力轻轻揭开束缚,这里,听老爸陈明义给安排揭开自己束缚的就是“栀子”表姐-唐敏,“栀子”是别人送唐敏的雅号,来历虽不祥,但就是因为这个雅号,后来被亲人团里连连推崇为最值得尊敬的后辈首领。十二岁时,小小年纪她曾经最想尝试一次叛逆,经同班同学“高人”的指点,精心策划了三个礼拜。可实施后的结果还是很同伤:“高人”被遣送回家,而风风光光的陈晓晓,从对父母的宣战到战争的结束,历经千难万苦足足720分钟。这已经在陈晓晓的世界里属于绝对的一个天文数字了。“原来,我一直都无法的独立,永远的只能寄生在父母温暖的怀里。”落款是“备案:晓晓”。回了家躲在自己房间里偷偷哭泣的“小流浪女”,打翻床头的玻璃杯,从床底翻出那本小小纪录“晓晓心事”的绿色本子,很文静的抹去眼泪,工整的写下这句话。
雨过天晴,是为了纪念6月的高考吧!
所有的“的士”都在为他们一个个的通行,甚至这些旁观者远比高考当事人更紧张那些还算沉默的考场,汽车只在飞驰。
360的公车是陌生的,几公里的9站路程仅仅载了初一个人乘客,车子缓缓停靠在路边的站台区,初麻利的从后门跳下,转身看时,司机师傅已经招手离去。
陈晓晓幽灵般从身后飘来,双掌如练就了排山倒海,毫无防备的初被狠狠的排到站台下,单手扶膝才幸免再遭一难。
初回身连连哀求,“我的姑奶奶,您下次能不能别再欺负人了,万一真的出事了,那我怎么办啊!”
晓晓右脚一个狠踢,手学着李小龙的样子从鼻下划过,一声女声吼叫。
“‘高人’,为何今日如此的狼狈啊!是受何人欺负啊?速速告来,待山人去帮你收拾那帮贼人。”一声撕肺的吼叫过后,陈晓晓机灵的学起隐山道人的模样拍着初的肩膀说。
狠狠抽一巴掌,然后一粒糖立马塞你嘴里。初被晓晓整的有点苦笑不得,背对着晓晓双拳紧握指间吭吭作响,有要收拾人的冲动。
陈晓晓悲怯怯的左手触着嘴巴,惊讶的叫起来,“啊!初,你是生气了啊!乖乖,你千万别生气,你要是生气起来,比不要我更严重。”
陈晓晓可怜兮兮的折着初的双手,眼睛挂满了泪花。站台上顶棚的小洞里,攒了半天的雨珠,憋了太久不自觉的滴下,“嗒”的滴在了陈晓晓的脸颊。初此刻的心里矛盾了,“为什么陈晓晓这丫头还是死性不改啊?我做错了什么了,为什么上帝非要惩罚我一个人?我恨子竣的离开。啊!啊!”
初在思念子竣,“三人帮”的老大子竣。想三个人以前在一起时候,子竣是怎样的包容陈晓晓的胡闹,陈晓晓的任性;也包括关于自己的,内向的自己不爱张扬,结果竟能得罪了红头发的非主流男生,最后还是老大帮自己解决那一次次骚扰的。
初思绪乱飞,越想越沉闷,刚听到晓晓的话,初的心已经忐忑不安,又想到子竣的离开,给晓晓的带来的创伤,初油然生起一种负罪感,深深的折磨着心灵,挣扎着拿什么维护友谊的珍贵。我们时时要学会去珍惜,我们要时时懂得去珍惜,也许这此刻是初最想得到的答案。
“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样。我应该知道你还在习惯过去的日子。可我偏偏把它忘记了。”初像个犯了错误的孩子,很后悔的依旧背着晓晓蹲在站台的台阶上。
道歉?
“对不起”三个字为什么让人容易说的很沉重,那是件有份量的东西?陈晓晓很费解,可初的表情让自己感觉自己的胡闹真的很幼稚。都成年了。难道还想说句:我们还能孩子多久?
“初,你说什么话呢?我以后会努力改掉自己的胡闹和任性。因为我们已经成年了,我现在才感觉到我们成年了是什么滋味。”晓晓幻想的闭上羞涩的眼睛,那滴残泪慢慢印在脸颊不忍心离去。“知道为什么我每次都要你来这里来找我吗?等一会表姐就要过来接我。熟悉的老地方一下改变的有些让我失落。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刚才,不好意思了。”
从小学一年级转校进班,三天认识陈晓晓,到现在多少年的交情。初还是第一次听陈晓晓可以用让他感觉很优美的句子来表达自己的心声。
初被一个“失落”惊的好奇。
“栀子”唐敏初是认识的,因为当年那位“高人”初也是难逃被惩罚噩运的,多事者正是才念高一的唐敏。
一种来自坚决站在同一战线的支持和关心的推动,初兴奋起来问,“晓晓,怎么回事?你要去唐敏家去住吗?”
“老爸的意思,我表姐当然不敢说什么了?”晓晓突然的烦闷起来,就转身走下站台,初也男人般跟在屁股后面要求继续有人把故事讲完。
初边走边问道,“这又是因为什么事啊!谁把你整编的要发配到唐敏家?”
陈晓晓深深的吸了一口起,眼睛有些苦涩,使不出精神的说,“你的邀请啊!我只是个同犯而已!这些天这么多事情的发生,我都不是主谋。”
初能感觉到陈晓晓话里有话,她完全的把责任给推卸了。她的意思她是同犯,那主犯是谁?谁是主谋?
初也是个细致的人,他当然也想知道事情的因果,喜欢听别人讲故事的人不都是这样吗?打破沙锅问到底。
“你什么意思?我邀请你什么了?同犯?什么同犯啊?我听的都糊涂了。”初心机的微微笑了笑。
“是不是关于旅行啊?”仿佛一个很近很清脆的女人的声音可以穿透耳朵,敞亮的传来,但值得肯定的是这个声音不是身边陈晓晓的,也不像唐敏的。
一辆豪华的白色宝马敞蓬跑车,让两个寻找声音方向的一男一女全目瞪口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