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寂静无声,仿佛万物都陷入了深深的沉睡。叶枫辗转反侧总是睡不着,是天气太热,是要到京城去闯荡的兴奋,还是离开爷爷的依依不舍之情。叶枫在脑海里思索着,是三者兼而有之,可谓是百感交集。
“咚——咚!咚!咚”;“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咚——咚!咚!咚”;“天干物燥,小心火烛”更夫的梆声和吆喝打乱了叶枫的思绪。
深吸一口气,放松全身肌肉,轻轻的吐了出来,仿佛那些复杂的情绪随之散去,全身顿时轻松如燕。小心翼翼的起床,轻轻的穿上衣服,蹑手蹑脚的走出房门。怕一不小心打扰了爷爷休息。
走出房门,看到厨房里摇曳的等火,随着灯火摇曳的是爷爷忙碌的背影。“咦,爷爷起来了”叶枫吃惊的说到。
“叶枫,起来了,饭我做好了,你去洗脸准备吃饭吧!行李我已经收拾好了,吃过饭我们趁着夜色赶路。”边说边拿瓢碗盛饭。
“夜里走?”叶枫脸上写满了疑问。
“是啊,我们离京城三百多里,晚上赶路,以免惊动路人。”
“还是爷爷聪明过人,心思缜密啊”叶枫嬉皮笑脸的奉承叶廷梁一句,就出去洗脸去了。叶廷梁微笑着摇了摇头。
清末民初时期,唐维禄和孙禄堂三四百里的脚力,为了避免腿功惊扰路人,都是宁愿白天睡觉,夜晚走路。
叶廷良小心翼翼从厨房里端出两碗粥,微笑着说“叶枫,瞧,今天的粥丰盛,是肉片粥
”
叶枫上前接过两碗粥,放在桌上。看到一只稍大的碗里放了两片薄如蝉翼的肉片,一只稍小碗里只是稀粥,鼻子里酸酸的。
“大碗是你的,你正在长身体”叶廷良紧接着说到。
叶枫知道,这是爷爷惯用的说辞和“伎俩”。推脱、推让都是徒劳的。就端着碗大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每每到这个时候是爷爷最开心的时候。
吃完饭,叶枫心里还是在思忖着爷爷生苦守清贫、淡泊名利。为爷爷鸣不平,本来可以过得舒适些,想问问详情,而又欲言又止的样子。
“枫儿,有什么想问就问吧!”叶廷良看出叶枫的心思说道。
“爷爷,马叔叔逢年过节的都送来米、面、油盐、丝绸、布匹,你为什么就不收呢,这样搞得马叔叔也很尴尬的。你不是常教育我说”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小人放利,不顾天理”,只要我们不贪污受贿、抢劫、盗窃、诈骗等不正当的方式获得钱财,不都是可取的吗?再说他是报答你的恩情的,为什么就不能接受呢?”叶枫问完皱了皱眉头,好像这些事情他永远能不明白似的。
“枫儿,你马叔叔过的是刀头添血的日子,挣的的钱不是血汗钱,是命换来的。爷爷我有手有脚,自己可以劳动,何况这几年有你的帮助,我们的衣食住行不都解决了吗?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嵩山少林寺的百丈怀海禅师一生以“一日不作,一日不食”八个字作为自己的人生信念,直到老年八十多岁还和大众一起劳动。有一天他身体不好在出坡时,寺主把他的工具收起来,他无法劳动结果到吃饭时他不吃饭,后来人们只好让他劳动。我做的跟百丈怀海禅师差远了。”
“好了,时间也不早了,我们收拾一下,准备出发。”叶廷良抬头看了看天说道。
“好吧”,说着叶枫就屋把一个包裹,和一把大抢拿了出来。把包背到左肩上,右手拿着枪。
这把大枪跟着叶枫十个年头了,是叶家祖传的,这杆枪长一丈零八寸,枪尖是纯钢,枪杆也是纯钢,枪尖和枪杆连接处有红缨。
枪的由来,传创于黄帝和蚩尤之战,黄帝部落以木消尖刺人,后来发展到木杆端石头尖成刃状。由于杀戮人太多,血液沿着木杆流到持枪杆的手上,枪杆无法握紧,不能再战,人们急中生智,将一缕头发割掉系于石尖下面,阻挡血不能再顺杆下流,当时称系在石尖下的一缕头发叫“格血”,杆棒演变成枪,格血就是今天的红缨。
枪的型式削锐,枪尖锋利,枪杆修长,就算拿在手里不动,同样也能给人一种毒蛇般灵活凶狠的感觉。枪尖金光灿烂,亮得耀眼。枪,百兵之祖是为枪。
叶枫很喜欢这杆枪,每天勤练不辍,自家门前屋后的枣树全部划死。为练好“摧枪问准”,他对准粗树练,对准细树练,对准插好的高粱秆练。
昼扎铜钱眼,夜扎香火头。在他家附近枣树林中,他大枪扎枣,一枪一枣,百枪百枣。后对对着镜子练,达到触而不伤之境界。无论严寒酷暑,从不间断。经过十年勤学若练,枪艺之大成,形成了自己的技击风格。只要大枪一抖,枪头闪电般划出直径一米多的圆圈,其势恰似长江之水,磅礴千里;扎枪时,恰似流星赶月,鬼恐神惊。速度快,力道猛,且准备度极高,达到出神入化、登峰造极之境界。
“爷爷,这些东西我拿着,你轻装上阵,我们比试一下谁先到。准备好了吗?我们出发吧!”
“好的,我把门锁好,我们在门外一起出发”叶廷良满脸笑容,神采奕奕的说。
“嘭”,门锁好了。
爷孙两人对望了一眼,彼此笑笑。一起小步,一连窜出十多米。两手背后,活动脊椎,带着浓浓拳意,起前足,带后足,擦地而行,平走如飞,如马奔,如虎践,如豹追羚羊。
越是脚不离地越能变化,凭空一跳,变化没就了。练拳和比武时感觉憋闷就错了,两脚一跳,感觉痛快,跳多了会感觉非常不痛快。就是憋闷了,别小看小步蹭,虽然外表看上去不是很没美观、优雅,但是很实用,很奇妙、巧妙,变化无穷。
不像现代体育中的跑步,两肩稍提,两臂弯曲成90度,前后摆动,肩稍抬高,跑步中大腿前抬较高,后蹬充分,步幅大而有弹性。外表看起来也美观、大方,确实也能起的健身的作用。现代马拉松全长是42公里,差不多两个小时能跑完。按八个小时计算,似乎也能跑三百多里,速度上是和国术高手差不多,只是体能上是不行,跑一个马拉松就累的够呛,连续跑四个恐怕命都没了。
在迷蒙的月色下,叶枫感觉峰在儿边“呼呼”的响,凉丝丝的,似乎又夹杂着盛夏的热气,路旁的树木在飞快的倒退着,走到兴起时,还对着路旁的树踢上几脚,练下腿脚功夫。
就踢树的这几下的时间,本来还和叶廷良并驾齐驱、齐头并进的,现在只能望其项背了。“不能输给爷爷”叶枫心想。当即脚下发力,当快要追上的时候,叶枫发现他爷爷叶廷良的脚步每一步跨的都一样几乎一样,露水多地方的脚步清晰的处,叶枫停下来用手量了量。
“结果是惊人的相似,爷爷的身体高度协调,看样子我在腿功上还要在下一番功夫。”叶枫暗暗下定了决心。“不过爷爷的体能、气息要比我差些吧。算了,让他老人家高兴一下吧,我就勉为其难在后面了”审时度势后叶枫做出了这个决定。
“小子,不要想着让我老头子,输给我到京城没饭吃哦”爷爷的声音从前面传来。
“好吧,拼了”叶枫咬咬牙说道。。。。。。。。。。。。。。。。。。。。
天色渐渐亮了,朝霞满天,晨光绚丽,旭日东升,像个刚出门的新媳妇,羞答答地露出半个脸来。
叶枫两人也来到了京城,车水马龙的街,熙熙攘攘的人群。街道两旁的珠宝市,九门钱市,酒店,银行、银号、钱庄,比比皆是,一家挨一家,这一带是富商大户京城贵族林立之地。主街道的对过是肉市、鲜鱼口,外面是著名的前门大街,直通天桥与永定门。里面的一条街从大栅栏东口内往南就是镇海镖局所在地——粮食店,再往南是铺陈市直到天桥。在大栅栏内外汇集着数不清的茶楼酒肆与戏园子,诸如广德楼、广和楼(过去叫查家茶楼)、华乐园(后来的大众剧场)、中和园、庆乐戏院、三庆戏院、大观楼等。这一地段还有全国知名的山东老孟家开的“八大祥”绸缎店,诸如瑞蚨祥、瑞林祥、谦祥益等老字号。还有东西鸿记、张一元茶庄,乐家老铺同仁堂,盛锡福帽店,豫丰关东烟铺和蕙兰斋鼻烟铺等等。
所以,这一地区,长期以来,就是古老的北京城中最繁华,最集中的财富聚散地,亦是奢华娱乐游玩之所。就是这一条大街,它能延续四五个世纪久盛不衰此。
由于商业的兴盛发展,保镖护院这一行业,也就随着兴盛的商业发展起来了。除了镖局,还有走散镖的。虽然没有正式镖局子的规模大,但只要镖师的名气大,也总有人找他保镖。
“叶枫,前面就是镇海镖局了,你看到没。”叶廷良兴奋的道。
“哦,爷爷是前面那个朱漆大院子吗”叶枫指着前面的大院子问道。
“是啊!是啊!我们快点吧,”叶廷良激动的说。
说话间,叶枫和刘廷良就来到了镇海镖局门口。
“镇海镖局”占地百亩。门前摆放着一对一人高的石狮子,给镖局增添了几分威严。朱漆的大门,闪亮铜钉,铜环。其红墙绿瓦,墙高两丈,右侧悬挂一面杏黄旗,上书“镇海镖局”四个大字。正门上刻有四个鎏金大字“镇海镖局”。
只听院墙内,呼喊声,金铁交鸣声,喝彩声源源不断的传了出来,显然是镖师们在苦练功夫,真是刀枪并举,拳脚生风,铿锵之声不绝于耳。这正是保镖护院这一行业的必修课,也是职业本身所需。这就叫拳不离手。
“你们两个是干什么的,鬼鬼祟祟的”一个很不友善的声音就在两个人入神的时候在在耳边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