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爱你的、永远把你当宝一样捧在手心的——只有父母。
————梁承欢
叶世凡夫妇一左一右地坐在素素旁边,母亲罗念芳首先发言:“素素,有时浪子回头金不换。”
叶世凡瞪了妻子一眼:“一次不忠百次不用,我支持女儿。”
罗念芳又说:“可是素素也老大不小了,临时翻船,还真让我有点喘不过气。”
素素看了他们一眼,一点都不紧张地说:“爸妈别担心,你女儿不会没人要的,再说,别人都是拍好几次拖才走进结婚礼堂,我就拍一次,也太亏了。”说完径自走到沐浴准备清洗,一大早被人扰了清梦,一肚子的气没消,现在又要应付两位老人家,真是累抽了。她站在浴镜前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双手抓着自己的头发,像个困兽一样压抑地低声叫着,再一次想到,如果不是跟父母一起住那该多好,至少自己可以失声痛哭而不必担心父母的感受。
虽然关上了门,耳边还是传来母亲担忧的声音:“你说她这样子是不是表示没事了?”
“女儿是你生的,你不知道她心里想什么吗?”
“她跟你亲一点,从小到大,她都比较粘你,你应该比我更了解她。”
叶世凡叹了一口气:“遇到这种事,能有这样的表现,我为素素而骄傲。”听到父亲这么说,泪水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压抑并痛快地让眼泪流下来原来是这么爽快的,她心想:什么都没有了不要紧,只要爸爸妈妈还在,那就什么都不用怕了。
对着镜子勉强笑起来:加油,叶素素你是可以的,天底下又不是只有方中宇一个臭男人,呼,要坚信明天会更好啊!!
重新走出来时已经好像换了一个人一样,容光焕发不止,两眼闪闪发光,根本不像刚失恋的人,她宣布:“爸爸妈妈,我想好了,没有他以前的二十年我都这么走过来了,不能走到最后是我跟他的缘份尽了,从今以后,我会活得更好。”现在让她头疼的是,刚刚怎么一时冲动答应他负责子玲的医药费呢?这该不会是一个永远都填不满的黑洞吧?汗,打人的是她,现在为这件破事埋单也很应该,最怕就是那一对奸妇**狮子开大口,到时就是卖身也还不清这一笔债。
母亲笑中带泪地看着重生的女儿,自豪地说:“囡囡,妈妈为你骄傲。”
看到父母的谅解与支持,她觉得如果现在再扔一个炸弹出去,他们应该都应付自如,于是她试探地问:“爸妈,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连工作都没了,你们会不会伤心难过?”说完不敢看他们的眼,真怕看到他们失望的眼神,从小到大,她是他们心中的希望,是他们的太阳,现在太阳要熄火了,能不担心,能不焦急吗?
时间彷佛突然静止了,连空气都凝住了,素素甚至听到自己起伏的心跳,在这个时候就算有一根针掉在地上都会听得一清二楚,她想:完了,完了,估计他们受不了这刺激。于是她连忙笑笑,缓解一下紧张的气氛,以开玩笑的口吻道:“我只是说如果,不用一副天塌下来的样子。”
罗念芳站起来,一副悲痛欲绝的样子:“是真的吗?真的老公跑了,工作也没了?”
素素嘟着嘴倔强地不说是或不是,每次看到母亲这个样子,她就知道世界大战即将开始,可是偏偏她就这个样子,不肯认输,也不肯低声下气。
素素这个样子彻底气倒了罗念芳,她叫起来:“世凡,你看,这女儿一点都不像我,她怎么这样啊?”说完忍不住扬起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了素素一把掌,随着‘啪’的一声清脆响起,素素苍白的脸上立刻呈现五根手指印。
素素瞪着她,不相信自己这么大才被生她养她的母亲刮掌,没了工作又不是她的错,干嘛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打?她就这么不争气吗?晶莹的泪水在眼眶里转啊转的,就是不肯掉下来。再说,如果自己像她叶家就完了。还好,她也不像父亲,父亲的含义在她心中是:没事被老婆欺负,有事要站出来遮风挡雨。太不爽了。好像钟无艳一样,有事钟无艳,没事夏迎春,不爽不爽。
话说她也不用这么激动吧?好歹自己也是她的亲生女儿啊。
叶世凡眼看着又要世界大战,急死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女儿也是,都不看看现在什么情况,怎么说都是风头火势的,真的以为母亲的心脏负荷能力这么好啊?没把她气得晕倒已经算是幸运了,再怎么说她都接受不了方中宇不是她女婿的事实,这个世界让她太失望了,现在又听到女儿连工作都没了,那份曾让她引以为荣的工作,让她到处炫耀的武器也不见,能不伤心,能不激动吗?辛辛苦苦把女儿拉扯大,好不容易看到她出人头地的一天,现在她跑过来告诉她,妈妈,给你的气球漂亮吗?她刚好说漂亮。然后女儿一转身把气球戮爆了。
他知道女儿的脾气,也知道妻子的性格,两个人天生水火不溶,好不容易看到妻子说以女儿为骄傲,谁知道女儿扔炸弹扔上瘾了。这时他说:“念芳,你少说两句。”一边对女儿挤眉弄眼,叫她下楼去避避风头。
素素意会,转身准备出去,罗念芳又叫起来:“你去哪里?”
“出去一下。”手搭在门把上打开门走出去,然后用力关上门告诉他们,她也很不爽。她不难过吗?她不伤心吗?可是这一切都是她的错吗?被人误解也就算了,凭什么连自己的母亲都不体谅自己?
门被素素甩得嘭地一声响,罗念芳吓得捂着胸口,她指着素素的背影说:“你看,你看,什么态度?”
叶世凡把妻子拉下来坐着:“念芳,你也知道女儿是受软不受硬的,你怎么就喜欢跟她硬碰呢?再说,遇到这种事,她最需要的是我们的支持与关心,你看你,什么时候收收你那脾气才是对的,她已经长大了,不再是那个要抱要亲,做错事就要被罚站的小女孩了,她有她的思想,她应该有她自己的生活,有些事,我们实在不要过多干预,有些事,我们除了支持,什么都不用做。”
罗念芳茫然地看着老伴:“她长大了,不再是小女孩了,我们可以放手了?”
叶世凡疼爱地将她搂入怀内:“嗯。”妻子是爱女心切,他能理解,女儿也理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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