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只好罢休。天天在家里盼望着中学放假的前几天能够发生一些惊心动魄的事情,比强奸轻一点也行,当然重一点更好。可安逸苦苦盼了十几天依旧是没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再加上学校的管理力度加大,人气不断的上升,不禁心急如焚。最主要的是母亲对学校还抱有希望,不论怎样也是镇上的最高学府,代表本镇的最高文化素养。所以,只要它不是荒凉的跟墓地一样,小镇的人还是对它抱有幻想的,安逸面对母亲这位伟大的幻想家,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中学混子的身上,心想:只要,他们再打几次群架,最好死几个,那么我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去古城上学了。
离初中放假还有一天,安逸将全部希望寄托在今日,更寄托在那个死的人身上——如果有的话。这天安逸在家烦闷,心想在家傻愣着也是于是无补,胜败在今日但决定胜败的是老天,于是安逸决定去早安道尔闲聊,觉得自己越惦记的越不发生,那不惦记了可能就发生了,就像找一样东西,越是想找它越跟你捉迷藏,哪天你不想找了,它似乎又觉得藏着无聊却又突然跑到你的面前。
安道尔与安逸的家相距不远,因为村子小,以前如果用芝麻来形容的话有点夸张,但现在却很适合了,因为地球都变成村了。两家一个在村前,一个在村后,只需要三分钟的步行。他和安道尔在学校的时候经常的吵闹,但这吵闹像一个寄生虫,离开学校就不在怎么活跃——安逸在家里的时候一向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像一个待嫁的新娘。今天性起,他也让这“寄生虫”脱离寄主活跃一下。
两人一见面就吵闹,说了一大堆无聊且偶尔夹杂脏话的话后,安道尔突然切入正题:“呀,你初中想去哪里上呀?”
此话像一到闪电滑过安逸的脑门,想去的地方不一定就能够去。解决这种尴尬的最好方法就是不去想,安逸的脑袋也随即真空的一尘不染。当安道尔的话再次响起的时候,安逸如梦初醒,笑了笑说:“我呢,还没有想好。觉得嘛,我们镇上还蛮不错的。”后一句话安逸自己听了都十分的诧异,对自己来说镇上的中学“错”的相当离谱,当然自己刚才的后半句话更是错的相当离谱。
这种离谱的话理所应当的遭到屠戮。
“啊,你想到那里当大王和是当孙子呀?那里都快成武馆了你竟然还想去,你没有听说吗?昨天又死了一个。”安道尔着夹杂着惊讶和讽刺的话语像泻了气的皮球,生怕那死的人会听到自己在阳间对他品头论足,说到后面的时候声音低的几乎跑出了人类的听力范围之外。
安逸和他交流多了以后听力范围不知不觉向畜生的方向发展了一些,听的清楚,脸上虽目瞪口呆,心里却喜不自胜,想到老天果真会开玩笑而且给面子,愣了一会将自己的惊讶全部抹去换上一副笑脸,咧着嘴说:“哥们,真的吗?”
安道尔见他这样的反应十分惊讶,以前用胆小如鼠形容他都觉得太委屈老鼠,但见现在这样的情形,以为这小子性情大变,正转为力量型,要不然怎么会听到死了人还能够笑的出来?
“哎,你还想去吗?”安道尔不相信自己刚才所想,又试探性的问了一下。
“去——”安逸说出该字却又不知道说去哪里,说镇上实在是违心,说去城里又显得自己出尔反尔而且胆小,安逸又不知道城里会有什么样的学校,于是一个“去”字被孤单的吊在空中,无头无尾。
此字一出更是将安道尔吓了一个趔趄,心里忙对自己说“转了,转了”。俗话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说来此二人也有十几天没有见面,安道尔对词语特别是古语颇有研究,而且独创性特强,忙揉眼睛,确定刮的次数够多的时候再去看安逸,此时安逸在他眼里依旧是那么的瘦弱,只是有一点点变化,那就是变模糊了......
安逸是带着安道尔给他的消息高高兴兴的回家的,家里母亲正在做饭,安逸在家里坐立不安,像一个注射了兴奋剂的跳蚤。安逸惟恐母亲不知,迫切的想告诉母亲,但又不想让母亲看出自己的意图,斟酌的头皮发麻,最后还是忍不住大声的说:“妈,你听说镇上发生大事了吗?”
只听母亲手起刀落,刀再也没有起来。接着小小的屋子里回荡着刀砍到砧板上的声音,安逸的心也随着那刀声停止了半分钟,心里不停的想着:呀,吓死了,吓死了......
母亲从厨房走出来,瞪眼看着安逸。母亲曾经教导安逸“看人先看心”,并且她自豪的宣称自己的眼睛有读心之术,对安逸说“看到你撅什么样的屁股就知道你要放什么样的屁”,安逸听后举一反三,以后不但屁股不敢撅,连嘴巴也是。安逸紧闭嘴唇,目光呆滞,过了一会母亲读心无果,斩钉截铁的妄加猜测说:“臭小子,昨天是不是从卧室里偷听外面电视的声音了?”
一句话将安逸头上的“蚂蚁”全部融化,变成一头雾水,安逸呆呆的站着。母亲接着说:“昨天电视上都报道了,呃,死的可惜呀,让他的父母怎么办呀?钱和人都没有了。你看都将他养了这么大,说走就走,也不——”安逸意识到了母亲的下文,刚想笑着说“如果他真的回家跟爸妈商量一下的话,就应该走不成了”但看到母亲有点触景生情,心里应该正主动的分担着那可怜夫妇的痛苦——安逸当然是无偿的在母亲心里扮演一下那死去的家伙。于是他不敢在母亲面前开这样的玩笑,说到:“希望这事情能够对其他的人有所告诫。”母亲听到以后欣慰且惊讶,以为这是他老子在千里之外要给自己说的,因为不懂千里传音,只好千里传魂,灵魂附体于儿子对自己说......
后来安逸从母亲的口里知道,原来那家伙因为女友被抢去才跳楼自杀的。此人本想将女友抢回,但抢自己女友的那家伙是一个打架的主,手底下有几十号人,号称小镇学校第一霸——当然就那么一所中学,周围都是是小学。不过就是一个臭虫,只要挂上一个王的称号也能镇住一帮小弟,那人连靠近都不得,更不用说找他决斗了,无奈只有为爱献身,那年那跳楼的才13岁。
后来得几天,母亲一直在思考是否还将希望寄托在镇上的中学上,安逸似乎以觉察出母亲将要动摇。为了将母亲摇倒,每当母亲皱眉头的时候,安逸便长叹:哎呀,那个家伙死的好惨呦。母亲总是对着安逸笑着说:恩,我的儿子乖,不会那么傻的。然后安逸朝母亲做鬼脸。
最终,安逸成功的将母亲给摇倒了,决定送儿子去县城一中考一下,母亲没有考虑到儿子考上县城一中的成功系数还在靠近零的那一半殊死挣扎,这一点的疏忽再加上对儿子的过度信任,以后的设想都是建立在考上县城一中的基础上的,母亲想:让儿子去一个较远的地方总比去另一个世界好。
安逸听到母亲的决定以后顿时一片绝望,这和让自己去镇上上没有什么两样,只是多一场考试,多了一个弯,八成是考不上。安逸只恨以前自己吹的牛皮太大,竟经常对母亲笑着说“我上完小学就能考个清华北大,但可恨的就是不能直接去考”。
考试那天安逸还是带着两分自己都说不明白是不是希望的东西去了。只考两门——语文和数学。安逸在考语文的时候低估了那半页纸的肚量,以为放不下300个字,于是就照着200多字写,当写完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才恍然发现还没有写够卷面的一半,顿时就像刚吞下一只活兔子,肚子里乱成一团。本来想狗尾续貂,再添几句。但想来自己的作文最多算的上是一条狗尾巴,绞尽脑汁也想不出能在狗尾上续上什么,只能呆呆的看着那狗尾巴愣愣的发呆。
下午考数学,午觉的时候安逸每每想到上午的语文作文就毛骨惊悚,心有余悸。一个中午也没有睡好,到了考试的时候睡意竟慢慢降临。安逸看那卷子上的字越来越模糊,最后那字竟调皮的上窜下跳起来。安逸顿时心急如焚,但再急也控制不了那直想往桌面上跑的脑袋,安逸的脑袋多次与桌面猛烈撞击,一个监考老师怕安逸没有考完人先撞死了,于是走到他的跟前慈善的说:“孩子,先睡五分钟吧,一会我叫你。”安逸应声倒地。
只一晃的时间,安逸就被监考的老师叫醒,这时觉得头还是有点晕,但那字是不怎么跳了,幸好安逸小学的功底还是比较深厚,在晕头转向的时候还能记得一些公式,慢慢悠悠的将题目答完,此时突然对小学数学老师的机械教育有所感激。
走出考场后一种死里逃生的感觉隐约浮现......
回家后母亲问安逸考的怎么样,安逸不敢说不好,只是胡乱的应到:“还行,还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