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曾几何时
从酒楼里出来,萧逸仍不住的想着乞丐说的那些话,奇怪的是,小伍说没有听到一点声音,萧逸又深深的望了一眼小伍,脑海由不由的又浮起了乞丐的那翻话,不知道乞丐说的宿世之缘是什么?可看乞丐又不像疯傻之人,倒还真有几分异人之象,想想不得解,萧逸摇了摇头,又将乞丐给自己两个人的东西从怀里掏出,仍然看不出个所以然来,那是一块叠成三角的东西,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做成的,彷佛时间很久的样子,好像是旧黄帛纸般,上面记得着一些奇怪的符号,萧逸将符纸又郑重的放到了怀里。
自从知道乞丐不是平凡人之后,萧逸就知道,他送的这两个怪符纸般的东西,也许真的可以保命,就权当做自己的护身符吧,只是乞丐说不让自己求取功名,那自己的才子之名不是白叫了,何况自己家世在那里摆着,要靠自己光宗耀祖的,就是父亲也不会同意自己不取功名的,既然为难,萧逸就不想了,一顿饭吃了几个时晨,萧逸的好处就是聪明,想不通的东西绝不多想。
小伍却不断把玩着自己手里的符纸,少爷说这个对自己很重要,可自己看不出来那里重要,不就是一张尘旧的黄纸么,还是那老乞丐留下的,将符纸翻转了一下,还是看不出所以然来,疑惑的望着萧逸,看到萧逸将手里折扇合起,小伍忙将东西收了起来,冲萧逸展颜一笑道:“少爷,我们什么时候回去?老爷可只给我们半个月的时间,少爷不是还要去苏州游玩么?少爷,你说是不是有桃花坞啊?唐伯虎又是不是风流倜傥,才绝天下呢?”一连串的问题问出来,把萧逸问得真翻白眼。
萧逸将手中折扇呼扇两下,嘴角挂上一抹笑意,彷若自己是唐伯虎般,对小伍道:“可惜生不逢时,不然我倒真要和唐伯虎结交一下,才绝天下?不为过,不为过,唐寅之才,有几人能比得?”说完,眼中净是羡慕神色。
小伍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想起了那女子婉月,不禁的又目露迷茫之色,望着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突然冒出一句:“少爷,你说我们要是再遇到婉月姑娘该多好。”
萧逸想起那时的销魂感觉,心中也不由的一痴,小伍背着书蒌在前面晃晃悠悠的走着,没注意到脚下一个被一块石头一绊,“哎哟”一声,倒在了地上,书蒌里的书都滚落在地。
萧逸无奈的摇了摇头,将折扇插到腰际,上前弯腰帮小伍捡地上的书,小伍郝郝的看了眼萧逸,看萧逸没有责怪他,便笑了起来,这时,一个略带童稚的声音传了过来,那声音有气无力的喊着:
“有钱的老爷夫人,公子小姐,求你们可怜可怜我吧,求求你们了,我好饿……”小伍手中刚捡起一本书,“哗”的一下又掉落在地,从地上站起来,望向传来声音的方向,远远的街落边,卷缩着一个小女孩,身上穿着脏脏的衣服,十一二岁的年纪,穿着单薄的衣服,望着面前走过的男男女女,在那里用柔弱的声音呼喊着,虽然不时的有人停下来观看,但真正上前帮助的人却很少很少。
小伍不知想到了什么,眼圈一红,险些哭了起来,萧逸也看到了,默默的从怀里掏出一碇银两,递给了小伍,小伍红着眼睛盯了萧逸一眼,迈步向小女孩走了过去。
小伍静静地走到小女孩跟前,一直在他眼眶中打转的泪水终究滑落下来,温热、苦涩。轻轻的蹲下,将银子放到小女孩面前,小女孩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小伍,那是怎样的一种眼神,感激、无奈、苦涩,小伍再也不敢看下去了,用袖子慌乱的擦了一下眼角的泪水,硬着心肠站了起来,撒腿向来路跑了回去。
“谢谢你……大哥哥……”这一声带着哽咽声的谢谢,回荡在小伍的脑海里,久久的……
曾几何时,小伍也是过的这种生活,饿的滋味,在他幼小的年纪,不知道尝过了多少,徐阿婆病重的时候,他知道了,自己姓赵,出生的时候,父母就已经相继而亡了,是父亲临死前将自己托付给了徐阿婆,十一年,自己就跟着徐阿婆生活,自己也想和别人一样有健全的爹娘疼爱,多少个夜里,他都是伴着泪而睡着的,梦里,有他想见的爹娘。徐阿婆终究走了,自己一个十一岁的孩子,很快的就被人将徐阿婆帮人接生攒的钱骗光了,自己真正的成了孤儿,没人疼,没人爱,夜晚睡在街角,白天就在四处游荡,看到别人吃着香喷喷的饭菜,自己只能咽着口水,如果不是被老爷从街上拾起,自己可能已经饿死了吧,小伍这样想着,泪流的更急了,不时的挥着袖子拭着眼角的泪水。
萧逸已经将书拾好,书篓放在地上,看着小伍哭着向这边跑来,萧逸感觉心中酸酸的,记得父亲刚把小伍领回家,蓬头垢面的他,一直缩在了书房的角落,用惊恐的眼神望着自己,萧逸还记得,小伍在自己家吃的第一顿饭时的情景,用狼吞虎咽形容也不为过,尽管父亲一直对他说“小伍,别急,没人和你抢了”
恍眼间,小伍已经跟了自己两年,萧逸想着想着,眼睛也不由的有点湿润,吸下鼻子,努力做出一个笑脸……
小伍脚步渐渐放慢,默不做声的走到萧逸跟前,又回头深深的望了眼那个小女孩,那个小女孩竟然还向自己挥着手,鼻子一酸,忙不跌的扭过去头,将书篓背在身上,整理好书篓的带子,带着哽咽声对萧逸说道“少爷,我们走吧……”
萧逸拍了下小伍的肩膀,想说什么,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在小伍的肩膀上重生理卫生的按了一下,小伍感激的望了眼萧逸,两人大步的向远方走去,身后,是那小女孩感激的目光,久久的,久久的注视着二人的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