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子总是爱做梦的,这样的梦很美好,不是么?虽然要让它成真很难,但我可以让现实尽量接近。”
“嗯——是个好主意。”
我们又往回走,经过麦田的小路,来到一处水塘边。“你看,这棵树很粗吧?”辉流说,“它可是我的幸运树哦!”
“幸运树?”
“去年我来这的时候,突然下起了大雨,我急着找地方躲,可偏偏一座房屋都没有,看见这棵树枝繁叶茂,就躲在了下面,等雨过去,竟没被淋湿多少。”
“也不怕遇见打雷!”我说。
“雷是不劈好孩子的。”辉流说。
我走过去,抚摸它的身躯,将肉嵌进缝里感受它的斑驳,它大概有好几十年了,依稀可见刀伤的痕迹。我将脸靠在树身上,闭上眼,放慢呼吸,突然觉得四周好静,好像什么都不存在了,包括自己。我又想起在火车上初遇辉流的第二天,那束类似圣光的光芒,心内很静,静地可以忘却呼吸,身体也轻飘飘的,没有重量,只要有一丝风,似乎就可以将我吹走。
“你刚才的样子很迷人。”辉流说。
“真的?”我问。我们重新坐在公交上,人很少。
“嗯。”辉流点着头。
“那有没有把你迷倒?”我开玩笑。
“嗯——”辉流还在思考,“还差一点。”
还没到辉流学校的时候,辉流要下车,我只好跟着走下去。辉流说“陪我走一会。”
“走一天了,还没累?你还真是精力旺盛。”我说。
“你要知道……”
“有多少男生愿意陪我走路,我都不给人家机会。”我截断辉流的话,替她说下去。
辉流在那笑。
我去买了两份冰欺凌,两人边走边吃。我说:“这样走到学校似乎也不赖。”
“那当然。”辉流在与冰欺凌奋斗,将它的残骸扔进垃圾箱,又拿出纸巾来擦嘴。
我们经过一个卖挂饰的地摊,老板是个年轻小姑娘,留着只到下巴的短发。辉流走过去,挑了挑,看中一个银色十字架吊坠。我站在旁边,想是不是也要为自己挑一件。
小姑娘说:“这件挺好的呀!你戴上后,男朋友肯定会很喜欢的。”
辉流脸一红,把吊饰摊在手心。我赶紧过来付账,才二十块钱。然后两人就离开。辉流把吊坠装在上衣口袋里,并没有立即戴上。
我数了数,我们经过了三个站台才到达学校。这时夕阳西沉,隔着大楼,只能看见缕缕红光打在绿色的大楼玻璃上。很多人开始下班,街面更加热闹起来,只是都很忙碌。
还没到校门口的时候,看见两个女生拉着手站在那儿,对着辉流和我指点,还大笑。一个说:“辉辉,终于交男朋友了?”另一个接话说:“挺帅气的,看样子人品也不错。”
辉流红着脸说:“哪里是什么男朋友?只是朋友而已啦!”
我只好不吭声,因为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难道要跟她们解释一番,只会越来越乱。
两个女生盯着我。
“你们好。”我说。
辉流怕我尴尬,介绍道:“这是薇薇,这是安安。”又对她们说:“这是林正。”
她们三人说了几句。辉流对我说:“一起去吃饭?”
“嗯,也好。”我说。
我们沿街走不远,拐进了一家餐馆。坐下来后,有服务员过来送茶水,点完菜后,两个女生去了洗手间。我问辉流:“为什么名字叫薇薇,安安?”
“因为他们喜欢看《告别薇安》嘛,两人看了一遍后,就觉得里面的人没在一起好可惜,可又实在喜欢至极,便决定一个叫薇薇,一个叫安安。”辉流笑着说。
我恍然。
“怎么,对她们有兴趣?”辉流问我。
“哪有?只是问问而已。”我说,“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真的?在哪里?我见过没有?”辉流问我。
“很远,我还没见过她。答应了要去看看的。”
“没见过面?那你们怎么认识的?”
“网络嘛!”
“又一个《告别薇安》。”
“你们在说什么哪?”薇薇问。
“说你们呀!还能说什么!”辉流说。
“我们有什么好说的?肯定你们在说什么悄悄话,又不想我们知道,便拿我们搪塞。
“林正在问你们有没有男朋友。”辉流说。我喝着茶,虽然味道并不怎么好。
“林正,这可不好呦!难道你想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薇薇说,和安安一起看着我。
“误会了。我会是那样的人吗?”
薇薇说:“那好。我们一决胜负。”
我迷惑,“怎么决?”
辉流在旁拉着薇薇的手说:“怎么刚见面就要决胜负?”
“你心疼了?”安安在旁问。
“没有。”辉流说。
安安看着我说,“以酒定胜负。若是你赢了,就当我们误会你了,并且我们俩其中一个可以做你女朋友;如果你输了,就得答应我们一个条件。”
“你不是太吃亏了?”我说。
“哪是她!是她们!你一个喝她们两个。把她们全放倒才算赢。”
“我不是太吃亏了?”我又指着自己。
“你是不是男人?这点小事还吃亏不吃亏地计较。我们女人都不怕,你怕什么?”薇薇说。
“这问题越来越严重了,已经关系到我是不是男人了。好吧!我答应!”
我并不记得那晚到底喝了多少酒,只知道第二天头胀欲裂,膀胱几乎憋炸。我打量了一下,这是宾馆。辉流睡在另一张床上。我爬下床,去了厕所,又站在饮水机旁猛喝了两大杯水。然后洗了个澡,坐到窗边,因为在三楼,所以风还挺大,也有些凉,却让我很清醒。然而对夜里的事,全然记不起。
吃早餐的时候,我喝着牛奶,问辉流:“我和她们到底谁赢了?”
辉流正在咬一根油条,“当然是她们赢了。”
“哦。我想也是。我最多能放倒她们中的一个人,真是一对女中豪杰。”然后又想起赌注,“输了后条件是什么?”
“没说。说以后想好了告诉你。”“还有,她们把你号码也要去了,说是以后方便联系。没看出来呀,你女人缘这么好!”
我讪讪地笑,“不是,是我前几年没女人缘,这后几年的又全都堆到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