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大小姐Julia的驾临
“好了好了,也不知道你和她今后能不能走到一起,缘分这个东西啊!”即使强势如他,也不得不承认这世界的奇妙与神秘!萧枫拍拍儿子的肩,像对待他多年的亲兄弟一样,“儿子,听爸的没错,男人手里握点东西,总是好的!”
“爸?”萧潇又惊又疑,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本来,他是没想过要和父亲这么早摊牌的,他甚至还做好了摊牌时做必要抗争的心理准备,可是,事情出乎意料的顺利,爸爸他居然同意!
萧潇感觉自己脑海里一片烟花绽放,璀璨无比!他高兴地像得了心仪已久的玩具的小孩,连连道,“谢谢爸!谢谢爸!”
“谢什么!剩下的,全凭你自己的本事!爸爸能做到的就只有这些了,好儿子,爸爸期待你精彩的未来!”萧枫再度拍拍他的肩,鼓励一切尽在不言中!
不止是萧潇,就连那个时候的萧枫也认为此事只是时间的问题,可惜,天不遂人愿!算盘往往是你打的最响的时候给你出漏子,萧潇后来的纠结与伤痛,在他被父辈的金钱地位与自己的优秀才干堆砌起来的一帆风顺中,确实增添了无比精彩的一笔!
深夜,水馨躺在萧潇的臂弯里睡的很熟。萧潇仍然激动不已,脑海里一直回荡着父亲的话,这是两个男人之间的交心畅谈。萧潇俯首亲亲水馨馨香乌黑的头发,饱满光洁的额头,挺俏的琼鼻,柔软红润的双唇,甜蜜地在心底喟叹,馨馨,哥哥就等你长大了!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呢?
水馨可是一点都不清楚枕边人的小心思,迷迷糊糊地只觉得脸上有温温热热的东西拂过,痒痒的!她皱皱鼻子,伸出小手胡乱摸摸脸,背过身去。
萧潇扬起唇角,不依不饶地贴上去,再次将她圈在怀里。小家伙儿,敢嫌弃我的吻,还想逃呢?偏不让你得逞!萧潇伏在她的后颈,深深呼吸一口她的暖香,心满意足地睡去。
几天之后,沈蓁和萧枫去了法国一趟,带回一个洋娃娃似的法国姑娘Julia(茱莉亚),她穿着粉红色的蓬蓬纱裙,踩着粉红色的小马靴,头发是亚麻色,左侧绑着漂亮的蝴蝶结,绿色的瞳仁闪着一丝倨傲。
下午放学回家,萧潇牵着水馨的手走进客厅,茱莉亚一看到萧潇,立马尖叫着跃进他的怀抱,抱着他就是一个火热的长吻!水馨红着脸,赶紧挣脱萧潇的手,羞窘地站在一边。
沈蓁笑着拉过水馨,介绍道:“馨馨,这是你法国的表姐茱莉亚,以后,你们可要好好相处哦!”水馨乖巧地点点头。
“好啦好啦,茱莉亚,下来吧!你萧哥哥又不会逃跑了,来,认识一下,这是你的小表妹,水馨!以后,你如果想去哪个地方,可以让她带你去。”沈蓁和她说话用的是法语,水馨虽然现在不是很精通,但是,日常的对话什么的还是不成问题了。当初萧潇要她学习法语,也不知道是不是有先见之明,她见挺好玩的,以后或许还用得着,所以就学习得特别勤奋。
女孩儿跳下来,上下打量着水馨,水馨被她看得很不舒服,她的眼光就像高贵的公主俯视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婢女,女孩儿微微扬起下巴,用法语问道:“你,就是蓁姨妈领养的女儿?”不管别人的态度如何,水馨仍然微弯唇角,友好地朝她微笑,亦用法语回答,“是的,你说的没错!我的名字叫水馨,初次见面,很高兴认识你!”
水馨落落大方地伸出手,像个举止娴雅的外交官。她流利的法语口语让这个法国的大小姐茱莉亚很是吃惊,良好的教养令她不得不伸出手来,向水馨同样问好!
“萧哥哥,你现在可以带我去玩吗?”茱莉亚显然很喜欢萧潇,她仰着头,期待地望着他。萧潇望向水馨,水馨连忙说,“哥哥,你带她去玩儿吧!我去做作业了!”不等他反应,她已经背着书包转身向楼梯走去。
萧潇探出的手伸在半空中,只好收回来,说,“那好,你做完作业,就早点下来。我们不会去很远,就在花园里转转,你做完作业后就来找我们!”水馨转头冲他笑笑。
推开楼上卧室的门,水馨蹙起了深深的眉头,她平常收拾的整整齐齐地房间,现在乱得像杂物间。床上堆满了各种各样的裙子,衣服,玩具狗熊,芭比娃娃,茶几上的零食到处都是,漂亮的鞋子床边沙发上门边衣柜边到处都是,水馨咬咬下唇,在茶几上扒开一小片地方,取出作业本,坐在地毯上专心做起作业来。
这房间真不知道从哪里开始收拾,况且她的事情一直都是安排的井井有条,如果没有意外,不能有半点的错位,这是她对自己一直以来的严格要求。她可没有多的时间去收拾屋子,况且,别人的东西不能随便乱动,这个道理她早就懂!
晚饭的时候,一般来说是客随主便,入乡随俗。但是,萧家今晚上吃的是法国的小牛排,而且是三分熟的,可见,萧家对这位远方来的小客人的重视!水馨不大会用刀刀叉叉这些西方餐具,而且,吃惯了中餐的她觉得那个牛肉味道很怪,好像没熟,而且味道居然还是甜甜酸酸的,像是西红柿酱,她吃着吃着就觉得恶心,可是看到他们一个个吃的那么香,她不得不忍住。
水馨年岁大了些,对自己身份这个问题越发警惕了,她记着自己的身份,她不可以要求更多,能够像这样安心在萧家待下去她就该心满意足了,她把自己的心事掩藏的很好。
萧潇见她不是很熟练,便亲自切了放在她的盘子里,温柔地问:“好吃吗?”他的举动招来对面法国那位大小姐100瓦灯泡的瞪视,水馨斯文地点点头。
茱莉亚伸出叉子就叉了萧潇盘子里切好的一块,笑眯眯地说:“萧哥哥盘子里的好像比我的要好吃,我尝尝!”萧潇微笑着摇摇头。
嘴巴可以吃下去,话语可以瞒住别人,身体自身却是容不得欺骗。晚上睡觉的时候,水馨的肚子就咕噜噜地闹腾起来了,一晚上跑了n趟卫生间,水馨那会儿恨不得就坐在马桶上睡一夜算了。
好在那个法国小姐因为倒时差,睡的比较死,要不然她的罪过可就大了。
早上上学走进教室,水馨无精打采地坐在座位上发呆。乔橙探探她的额头,关切地问:“馨馨,你怎么了?”水馨的眼皮似有千斤重,上下眼皮不停地打架,回答也是有气无力地,“昨晚上没睡好,都是那个该死的生牛排,唉,我不行了,我要睡着了!”
“生牛排?你吃法国餐去了?”乔橙问。“嗯!”水馨小鸡啄米似的地小声应他,乔橙好气又好笑,“不喜欢吃就不吃嘛,看你,把自己弄成这样,真是!”水馨眯着眼睛转向他,软软地说:“我也是没有办法啊,全家人都陪着那个法国大小姐吃牛排,不可能给我一个人搞特殊吧!”
乔橙没有说话,她的心思,往往只消一个眼神他就懂,他知道她在萧家虽说吃穿不愁,但是她从来就没有彻底地开心过,她曾对他说过,她要时时刻刻记牢自己的身份!不消多说,千万般委屈,尽在这一言中!
晚上回到家,水馨的卧室已经彻底收拾好了。水馨帮刘婶洗了碗,上楼洗澡了准备睡觉。走到卧室门口,一双粉红色的兔兔拖鞋大喇喇地挡在门口,水馨正自疑惑,这大小姐的生活习惯怎地这样?
耳边就传来她特有的尖利地嗓音,“水,水,给我把鞋拿过来,我要穿!”水馨蹙起眉头,她很不喜欢她想唤女仆一样的唤她,她站着没动。
“你耳朵出问题了吗?我叫你给我拿鞋,快点,快点,我要去洗手间!”茱莉亚叫上瘾了,还使劲地拍着床。水馨不客气地说:“我的耳朵没有问题,是你的嘴巴有问题,请你在叫别人帮忙的时候礼貌一点,我不是你的奴隶!”
那个水馨的修行还远远不够,有火就泄了,有气也就撒了,她可不管她是客人还是谁。再说了,沈妈妈说,这个大小姐会在这边住好一段日子,一开始就让她得意了,以后,她还有日子过吗?
“你——”茱莉亚显然没料到她会反驳她,还给她脸色,当时就气得哇哇大叫。
萧潇的房间就在对面,他听到动静走过来,问:“怎么了,茱莉亚,馨馨?”水馨还没开口,茱莉亚就垮着脸快要哭起来了,“萧哥哥,你看,水她欺负我,她把我的鞋子拿到那里去了,不给我!”她指着水馨向萧潇控诉。
水馨当时就懵了,话还可以这样说的吗?
萧潇笑了,用法语亲切地对她说,“茱莉亚,可别调皮哦!馨馨是你的小表妹,可不许说谎话欺负她!”说着,拿起门口的鞋放到她脚边。
谎话被识穿,茱莉亚吐吐舌头,抱住萧潇的腰身,说,“萧哥哥,你好久都没到法国去看过我了!我可想你了,今晚上你跟我睡好不好?”
萧潇想了想,一口答应,“好!”茱莉亚高兴地在他脸颊上重重地香了一口。水馨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这里显然她是多余的!
从浴室出来,茱莉亚正骑在萧潇身上同他打闹,两个人嘻嘻哈哈地笑作了一团。茱莉亚已经是个十四岁的大姑娘了,女孩儿发育早,她的身高已经一米五九了,水馨还没到发育年龄,比她矮了大半个头,只到她下巴处。
水馨轻手轻脚地退出去,一个人悄悄走上楼顶,一到这个心灵栖息地,她的眼泪就扑簌簌地像断线的珍珠滚落下来。水馨倒在草皮上,孤零零地看着天上的残月,任泛滥的泪水再回流进眼眶,鼻子酸的发疼。
“馨馨,在想什么呢?”不知什么时候,萧潇来到了她的身边。水馨赶紧捏着衣袖搭上自己的眼睛,不着痕迹地拭干泪水,“没,没什么。”声音里有些微的鼻音,水馨赶紧理了理自己的嗓子,“我在这看看月亮,哥哥还没去睡吗?”
“嗯,没!馨馨,告诉哥哥,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萧潇在她身边躺下来,抻起脑袋凝望着她。水馨墨色的长发融于黑夜,如皎月般清秀美丽的脸庞在银色的月光下越发脱俗可人,白色的睡袍裹着她娇小的身子,越看越像瑶池下凡来的顽皮小仙子。
水馨越发肯定地说:“没有心事,我只是在琢磨,嫦娥仙子要是跳舞会是怎么样的?”萧潇轻笑,“那,馨馨想到了吗?”水馨扬起手在空中打着圈圈,说,“想到一点,但是,如果能亲眼所见就好了,我的舞艺一定会精进不少,我一定会受益匪浅的!”萧潇捏捏她的俏鼻,爱怜道:“干吗要学她呢?我看馨馨就跳得很不错,不用学嫦娥。嫦娥很孤独的,她一个人住在广寒宫,不能和爱的人相守相知,她的舞蹈也一定是孤独的,清寒的……”
水馨听着他的话,渐渐走神。嫦娥很孤独吗?应该是的吧!嫦娥应悔偷灵药,!
“馨馨会和哥哥永远在一起的,嗯?”萧潇说着,将她搂进自己的怀里。水馨没有回答,她从他脖弯之处看着墨蓝色静默的夜空,任他搂着。
“哈,原来你们躲在这里!我就知道萧哥哥是哄我,把我哄睡了自己就偷偷溜了,看星星吗?我也要!”她巴拉巴拉地说着法语,扑过来。
水馨赶紧退让,躲闪未及,她的手肘狠狠地撞到她的心口,疼得她咬牙闷哼一声,水馨感觉自己的心口像要被她的手肘插穿了,茱莉亚扑上来之后并不安分,左扭右扭的往上拱,像要把她挤开去,她的头顶狠狠地撞上水馨的下巴,水馨的下巴都要碎了,她没有叫疼,只是强忍着泪痛苦地翻转身去,捂着心口,蜷成一团。
萧潇按住乱动的茱莉亚,“别动别动,小心撞到馨馨了!干什么都要凑热闹,真不让人省心!”“我就要我就要,谁叫你看月亮不叫我,哼哼,萧哥哥,你要补偿我!”茱莉亚扭着腰娇声嚷嚷。
水馨挪开一点,慢慢起身,捂着心口快步朝门口走去,任他俩在那边吵得不可开交。
回到卧室,水馨站在洗漱台前,抚着心口试着咳嗽两声,胸口闷闷地疼,估计被她戳出内伤了。她感觉喉咙里弥漫着铁锈味儿的血腥,水馨拧开开水那头,打湿毛巾捂了捂心口,指望散散淤血。
她刚上床躺下,茱莉亚就回房间了,是萧潇背她回来的,他放下她,替她两个掖好被角,吻吻茱莉亚的额头,道了声,“晚安!”茱莉亚亦回吻他,“晚安!”
等萧潇一退身,茱莉亚就俯身过来,仔细看了看水馨,又伸出食指推推她,“这么快就睡着了,真像头猪!”她用法语嘀咕道:“萧哥哥是我的,你别想!哼!”水馨眯着眼睛假寐,只觉得身上一凉,她已卷了大半边被子滚到床的另一侧去了。水馨揪着心口的睡衣,越揪越紧,泪水无声地在她脸上淌成一条河。
她不是懦弱胆怯之人,可是,她不能起来抗争。她只是这个家的养女,茱莉亚是萧哥哥的亲表妹,她才是这个家真正的一份子,如果她……除非,她是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了。她现在还没有觅食的能力,亲生爸妈也没有能力养她。水馨从来没有这么强烈地想要长大过,等她长大了,她就可以离开这儿了,她就再也不用仰人鼻息的过活了……
水馨不会自取其辱,母亲的话时时回响在她耳边,她知道,只有等自己有能力了,她才有发言权,她才有资格谈自尊!!
不一会儿,门被推开了。有脚步声走过来,停在她们床边,水馨屏住呼吸,感觉有只手掀开了自己的被子,熟悉的气息伴随一声叹息,水馨知道是谁了,放软身体假装睡得很熟。强有力的胳膊伸到她脖子处,另一只手揽过她的腰,将她抱了起来,朝门外走去。
房间里开着柔和的橘黄色壁灯,并不刺眼。萧潇躺下去不久,他就想到了水馨,他了解自己的表妹,因为家庭条件好,小姨和姨父又忙于事业,对茱莉亚疏于管教,导致她性子骄傲而且有些跋扈。他怕她欺负水馨,便起身过去看看,果然不出他所料,水馨大半截身子露在外边,小小的身体蜷成了一团。看到这一幕,他的心不受控制地疼痛起来。
水馨似乎睡得很熟,把她抱过来都没惊醒她,萧潇宠溺地笑笑,亲亲她的脸颊,却触及一片冰凉。他一惊,连忙扭亮台灯,发现水馨死死咬着下唇,似乎在努力压抑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