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天早上,紫燕心事重重地对江枫说,你快来看看我,我是不是有了?
江枫一听着急了,说,又没有那个,怎么会有了呢?你是不是产生错觉了?
紫燕说,我也不知道,就是我那个好久没来了,听人家说有了后就不来那个了。
江枫连忙说道,那我过来看看!
于是江枫风驰电掣般赶到了紫燕的学校,一见面,江枫就试图去摸紫燕的肚子,说,按照我的观察,女生有了后肚子会慢慢变大,让我看看有没有隆起?
紫燕档开他的手,说,笨蛋,哪有那么快的,要好几个月才看得出来的。
江枫说,那你有没有呕吐的感觉?好像怀孕了会想吐。
紫燕说,那倒没有,我不想吐,但是我却想吃酸的,听人家讲怀孕了就会想吃酸的。
江枫连忙问道,那到底有没有啊?
紫燕回道,我怎么知道?
江枫说,肚子长你身上,你怎么会不知道?
紫燕说,都怪你!
江枫说,女生真麻烦,又是这个,又是那个的!
两人争论了很久也争不出个结果来,最后演变成了互相埋怨。
最后商量好,先各自回去查资料,等查到了有用信息再碰头商量。
江枫在网上查了很久也查不出什么东西来,人流广告倒是查到了不少,江枫便在线跟医生聊了起来,医生一听说意外怀孕就推荐他们去医院作检查,说最近在搞优惠活动,有超值大礼包赠送,参与即有抽奖机会,千万豪礼等你拿!江枫便深入地了解了一下普通的和韩式的有什么区别,包干又是怎么回事,有的价钱都谈好了。但想想也许是杞人忧天,就没有立即参与,只是麻烦黄岩也帮他查查相关信息。
黄岩一听就乐了,说,年轻人啊,安全措施要做好嘛!
江枫说,说给你听你又不信。那样要是都能有,真是活撞见鬼。
有天夏华看到黄岩在那里查这些信息,就说,你别饥不择食啊,去玷污神圣的白衣天使,要是有想法了,我电脑上有电影。
黄岩说道,你看我这么光明磊落的人,至于那么变态么?
夏华表示不敢苟同,说,大哥,你是不是二十世纪的人啊?人家90后都开始搂搂抱抱卿卿我我,你这一大把年纪了,还有这样的想法!看片减少犯罪,知道不?有些东西,你越压抑,它越会往变态的方向发展,你平常心一点,它就不那么为人所不齿了。
黄岩懒得听他长篇大论,不担保他待会要给自己讲松岛枫的情怀,武藤兰的纠结和饭岛爱的柏拉图之恋,便打断他的话,说道,你猜我为什么查这些?
夏华把要说的话吞进肚后,问道,你不是也偷偷摸摸地在泡妞吧?都想着这些事情了,是不是十一有情况?速度告诉我啊!
黄岩不屑地说道,你以为我像你们这些花肚子的,见一个爱一个,恨不得成为一播种机,我可是很专情的人。老实跟你讲,这些天天打扮得花枝招展到处招摇的女生,我还真没几个看得上眼。
夏华夸张地握住黄岩的手,说,看来咱们是志同道合啊!你别看我阅片无数,其实我也很专情的,我就喜欢那一个人。奈何现实如此,不得不缩手唉!
黄岩默契地点点头,说,一切皆是浮云。走吧,喝酒去!
夏华跟着黄岩走了百步开外,才问道,今天是什么节日吗?为什么好端端地要喝酒?
黄岩说,腐败不需要理由,与其等节日,不如撞日子。
夏华说,可是我不是很想喝酒啊!
黄岩压低声音说,等会儿我告诉你一件事情,你就会想的。
夏华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好跟着黄岩朝校门外的小摊走去。他们一来就听说这街叫堕落街,刚开始他们还很纯洁,都没怎么去逛,闻其名就知不是什么好地方。后来渐渐了解一些人事后,便特意去寻晚上挂着红灯的店铺,当然是不会进去的,他们想,只是看看而已。但是从头找到尾,也没有发现异常的地方,他们便还是如刚来时一样不知道这街名的典故,但是他们渐渐习惯了,也不去追究了。每次聚会,都习惯性地招手道,走,去堕落街喝酒去!
二人坐定后,夏华便问道,到底要告诉我什么事情,别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的!
黄岩说,你还是不知道为好,我还是不要告诉你为妙!
夏华见他买关子,便提起酒杯先干为敬。黄岩连忙作陪。二人推杯换盏,已不知道喝下去多少了。
夏华见时机成熟,便问道,今天到底为啥喝酒?
黄岩幽幽地说道,为你,也为我。你知道我曾经,不,是一直喜欢一个女孩,她叫吕虹。
夏华回答道,知道,你说了一百遍了,地球人都知道!
黄岩又缓缓说道,我最近一直在打听她的消息,结果还真让我给找到了!
夏华忙问道,那是有戏了?但不对啊,这不像庆祝的气氛!
黄岩又说道,庆祝,是得庆祝,庆祝我们天涯沦落,殊途同归!
夏华问道,怎么又扯上我了!
黄岩放下手中的杯子,脱下外套,说,鬼天气,有点热了!你别急,你能听我慢慢讲完,别打岔,行不?
夏华也喝得有点高,但是还清醒着,便不再说话,用手示意他继续。
黄岩又说道,那天我在校内上找到她了。也顺便加了几个她的同学。问她们她是不是还像从前那样不爱讲话。她们说,没有啊,她很合群的。她们又问我是谁,我只好如实相告。到了今天,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早死早托生。她们便笑我还蛮专一的,还要了我的电话。末了,她们告诉我别浪费时间了,因为她已经有了男友。那男生也是z大的,姓什么吴,好像老爸是个什么处长。改天让江枫打听打听是谁,如果靠谱,我也只好祝福他们了。他们这样才稍微般配点,只要她能找到好归宿,我也无憾了。
黄岩一口气说了很多心底话,本来压抑的悲伤也完全表露出来。夏华只是默默地听着,良久才举起酒杯道,来,不谈这些,喝酒!
黄岩干完之后又说道,我的事说完了,说说你的吧。你知道我为什么查那些人流啊结扎的?我是帮江枫查的!你这下可以死心了吧!不是我说,你是撼动不了什么的!
夏华本来替黄岩难过,谁知一下子扯上自己了,还是这么沉重的消息,便故作镇定地说道,那他们是什么打算?
黄岩说,这还有什么打算不打算的,如果真中了招,只好去医院摆平啰!不然还能怎样,玩前卫,未毕业就结婚?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夏华这下心里很不是滋味,他很替紫燕担心,可是自己算个什么呢?不过一自作多情的路人甲而已,想到这里,不禁悲从中来!那些仅有的微弱的希望也随之灰飞烟灭。他心很疼,却只能打碎牙往肚里咽。
二人越聊越伤感,也不知过了多久,才缓缓地摇摇晃晃地回寝室去。
江枫和紫燕这些天也不踏实。江枫想,总共才一起过几次,年前的自然排除在外,不然现在孩子都出世了。情人节的那次也不算,不然半年多了,怎么现在才有反应。至于后来的,因为不方便,什么都没有做,那自然也是安全的。他便怀疑紫燕是不是跟别人出去过,或者是某天遭遇过不测。他越想越着急,便打紫燕的电话,委婉的道明了自己的意思。
紫燕一听他怀疑自己,便急得哭起来,骂道,真真如芝慧说的,男人都不是好东西。千方百计地想着那事,等出了事又想撒手不管。你真令我失望!我怎么也想不到你也是这种人!
江枫一听也有理,便低下身段,说道,我只是推理嘛,你干嘛就这样激动。怀疑你,是我的不对,可是怎么过了几个月才开始有反应?而且,我们是怎么样弄的,你又不是不清楚。
紫燕慢慢停止哭泣,说道,我又没经验,你都搞不明白,我怎么知道!
江枫说,要不我们去医院看看?
紫燕说,我不去,要去你去!反正都怪你,你得负责。
江枫说道,我去有什么用。要不,去买个验孕的试纸验验。
紫燕也是第一次谈论这些问题,自然有些害羞,便撒娇道,那你去买!
江枫说,你知道怎么用吧?
紫燕便笑着说道,那你到时教我!
江枫说,那这个周末我们一起去。
紫燕虽不情愿,却也只好答应。
江枫安慰自己,事已至此,也只好这样了。一切商量妥定后,二人也不再那么担心,只等着周末的到来。
开学不久,同学们已经开始算起自己的成绩来,一年一度的评奖学金活动正式拉开帷幕。江枫这两天才敢去查成绩,一查就傻了眼,自己的一门公共课挂掉了。奖学金自然是毫无希望了,还得关注重修的事情。他便有些焦躁不安,再加上紫燕的那事,家里人也打电话来问评没评到奖学金,评了多少,诸事混在一起,江枫简直是焦头烂额了。他的脾气就有些暴躁,动不动就发火。他总是做最坏的打算。万一重修一直过不了,自己就得留级,到时哪有脸见江东父老;万一紫燕真有了,自己还得筹钱去医院,如果不幸被校方知道了,说不定还得开除学籍,那还不如死了算了。
江枫这些天过得很不开心,但他是喜欢扛的人,凡事不到扛不住绝不对人讲。他走在熙熙攘攘的校园里,常常感到莫名的孤单。他总是责备自己,却又没有恒心去改变,于是一直活在自怨自艾和准备奋斗的两难处境中。
这个时候,他特别想找个没人的地方消失几天,然而又不能消失,他只好麻木地待在学校里。
吴驰向江枫宣布,凭借自己的聪明才智和雄厚资金支持,终于搞定了那个追了好久的女孩。江枫却只是象征性地祝贺了下,也没有细细追问。
吴驰感到自己的劳动成果没有受到应有的重视,便觉得脸上有些挂不住,于是也不理江枫,任他在那里发呆。
难过的时候,时间流逝的速度便显得有些慢。江枫只想安静些日子,好好反省一下,于是也太回紫燕的短信了,也不打电话问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