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诺双手环胸,眯着眼睛看着眼前穿着白体恤牛仔裤帆布鞋,和自己几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女生冰冷了语调,“你来做什么?”
“盛情难却啊。”斐然揉了揉刚刚被顾诺抓的生疼的手腕别开了眼,尽管她们还没相认但是她已经非常确定她就是那个女人所说的孪生姐姐。
“你不用这么虎视眈眈的看着我,我只是来走个形式。再说了,我对他没有你想的那种情绪。”想到默一,斐然声音低了下来,里面透着一股亘古的疲惫。在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个人是你戒不掉的。如烟如毒一直潜藏在心中不愿观望的角落。即使你能够偶尔的猜测出或下意识的抗拒,但你永远不愿去审视和追根究底。你也许会无法自拔的选择暂忘对错以及矛盾着接受痛苦,不断怀念或疯狂思念。但是却不会忘记。
远远的便看见顾诺靠在栏杆上斜睨着斐然,而后者只是望着前方抿着嘴皱着眉不发一言。“你们怎么还在这儿啊。走吧该进去了。”
“我就不进去了,有点不太舒服。”斐然回过头看了一眼郝扬,“礼物改天补给你了,我先回去了。”然后不等其余两人说话便果断的迈开了步子。
顾诺看着怅然若失的郝扬眼角眉梢都盛满了喜悦却完全没注意后者眼里一闪而过的失落。
“我们进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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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试图将最美好的年华无私奉献给此生最爱,可惜一路琐碎的光阴不断冲撞我流逝的朝岁,让青春过往的歌曲不绝于耳却无可追溯。我也试图将最好时光留给来年风雨相随的伴侣,可惜这睡梦中不断敲打的钟声呀,始终在提醒我追忆过往的人和悄然的雨。此刻你屹立之处唯有凉风哽咽吧。
斐然坐在大马路上抱着双膝哽咽。“默一默一。我可想你了。你在哪儿呢。”
当我失去了你,终于不再惶恐,终于不必夜以继日往返于失望与期望,窃喜与悲恸之间,终于无需再忍受绝望到顶又死不悔改的精神煎熬。因为如他们所见,我终于成了没心肝的人。
从舞台上下来脸上已经满是汗水,陈默一满不在乎的用手背蹭了蹭,接过尚琳递过来的一杯卡路华一饮而尽。最近他的酒量见长,一瓶两瓶的已经难不倒他,何况是这区区一小杯。
“看得出你很用心,相信过不了多久这舞台便无人再敢挑衅你了。”
陈默一还没来得及回答尚琳的搭话心口处便一阵强烈的钝痛袭来,他痛苦的捂着胸口蹲了下去。
见状尚琳慌了手脚,连忙扶起陈默一关切的问道“怎么了怎么了。是不是最近太累了。”
陈默一闷哼一声,心里隐约的冒出某个人的影子。“我没事。我先回去了。”说着便跌跌撞撞的朝酒吧门口走去。
胃里空空的,他已经将近两天没吃饭了。路过那家一面馆的时候他停了下来,然后几秒之后抬腿走了进去。
陈默一坐在了靠窗的位置,旁边有一对父女。食物的香气袅袅袭来,女孩秀气的脸,浅蓝色的校服。他注意到坐在对面一直安静望着女孩吃面的父亲,他的眼中的温情满的好似即将要流溢而出,暖暖的幸福感不断充斥在这家小小的面店里。他们之间始终只有偶尔的对视,沉默,与眼角眉梢中掩不住的微笑。
刀削面来了。他抽出筷子一口一口沉默的吃着,却故意的把声音弄的很大,以为这样就可以隔断邻座那对父女温暖的对话。吧嗒一声,水滴砸在碗里。他终于忍受不住了似的趴在那里痛苦出声。
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吗。
我害怕在梦里突然醒来,不能与时光周全的自己。余生唯犹畏惧的是得不到这琳琅世间的原谅。尽管如此,你还是来。让我记起你走出长长夜色的那条街道,没有灯火搀扶,所以我寸步难行。让我记起那年的大雨滂沱,湿的脸,热的泪,喊至嘶哑的声音。所以我才不能。即便大汗淋漓的从梦里惊醒,我不能。
斐然。
我想念你的每分每秒你可曾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