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了脚踏车,走到外面,又放慢脚步,还有几分钟,可以慢慢悠悠赶到子杰宿舍。‘吱’停在楼下,还有一分钟。看了看表,抬头,子杰出现在面前。脸有些红,兴许是刚才太激动,她笑着,“走吧”雷雷示意她上车。他总是这样,还没出校园就让她坐上去,说是节省时间。可是这时间,节省下来用来做什么?
一路上,子杰没有说话。风一直吹她的脸颊,有点凉;雷雷也不说话,只是很猛力的蹬踏板。好像他们从来不认识一样,彼此沉默。只是雷雷暗自心跳它的袜子,穿着别人的,还真是有点不舒服。
上了个长的斜坡,在一块宽阔的地方停下来。堤坝很长,将深深的水囚禁起来,只准它在自己的臂弯里来回游荡。堤的两边是高大的杨柳,风一吹,就一片一片掉下来。九月,可是草还没有枯,也许,野草的生命,更顽强。面前是蜿蜒伸向远处的河,绕过这里,便是繁华的市。这里,已是很安静。子杰站在堤边,雷雷在后,车子歪歪的靠在一棵树上。两个人都望向远方,仿佛那里有最向往的梦想,很长时间,都没有说话。雷雷也许想到了毕业后的各奔东西或者其他什么,眉间有些淡淡忧伤;但他是个乐观派,很快便调节好心情,不让自己过早陷入对未来无法改变的离别愁绪里。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你不会到这里来,就为了吹风吧?”他没心没肺,子杰没有出声,但,不是在想离别。
望的太远,仿佛看到从前。
当初,因为于俊,高考一塌糊涂;可他最后给她的除了伤害,便是羞耻,什么爱情,全部毁掉。子杰伤了父母的心,负了老师的期望,毁掉了自己的未来。她整夜整夜失眠,整天生活在负罪感里,可她不能怪任何人,只有自己。懵懂的心,无知的年少,走出了人生该有的轨迹。走错了人生的转折之一。可走错就是走错,无法回到过去,只能向前。
而现在,她——子杰,依然优秀,依然有优秀的学习能力不是吗?不能改变过去,难道不能控制未来吗?“我依然可以很开心,依然可以很幸福,依然可以得到,不是吗?没有你,我依然快乐,我仍旧是原来的那个我——真正的林子杰,不是吗?”无声的诉说。抬头望着天空,仿佛那是自己坠落的地方。雷雷转头看她的时候,一滴泪从眼角悄然滑向腮边。虽然可以去选择,可是有些事情,已经无法改变,有些记忆,已经无法忘却,有些伤痕,已经让我们变不回曾经单纯的自己。。。
风吹过来,夹杂着微湿的晨间水气,几丝头发粘在脸颊。
“你,怎么了?没事吧。。”雷雷有些吃惊。
她好大一会儿才转过脸,哭着对雷雷微笑。风儿从四面八方吹过来,拂乱了她的头发。也许真的有些冷吗?她的鼻子,脸颊都红了。她抹去了眼泪,嘴角却又成了向下的弧线。抽泣着,眼睛没有定向,仰起头,笑的比刚才更用力。“没事儿,只是,太高兴。”
雷雷向前一步,搂住她,在怀里,“傻瓜。。。”下巴贴在她肩膀。
他不知道子杰哭的真正原因,但觉得那理由,真的太不充分,不够充分到足矣让他相信。只是突然想这样抱着她,也许,她就不会那么难过。她也不再吱声,第一次,将脸深深埋进他胸前,却有泪,沾湿了他的衣服。
很久,很久,她才扬起脸,“我们回去吧。”然后,便逃出他的怀抱。
雷雷愣了一下,去推车。
子杰坐在后面,“谢谢你,雷雷。”雷雷没有回应,踢开撑子。风一路的吹,她,一如来时那般安静。
送子杰回去后,雷雷便一个人踏车在街上逛。他一直想着子杰哭着对他微笑的样子,如一张被定格在他脑海的画面,无法抹去。让他心便被施了魔法一般,隐隐,隐隐的,痛。
就这样往前,不知到了什么地方,路过一条满是玻璃橱窗的街道时,便累了,停下,坐在街角的树荫下。怎样的解了魔咒不知道,只是后来感觉心情松了很多。只是,脑子里还是子杰的事。她内心里,不愿对他说,的事。这是雷雷在坐下的此刻才想到的。不愿对他说。
有人说,当一个男人去猜测女人的心事时,他便会爱上这个女人。所以,女人的心思,不能猜。但有谁知道,也许,在没有猜测之前,爱已经就存在,所以才会注意,所以才会发现,她的每一点变化,每一个表情,每一些情绪。雷雷开始分不清这感觉,到底是爱情,还是友情?他一直坚持的,或者说一直逃避,一直拒绝的,又到底是什么。不想了,越想只会越烦,越乱;她不愿说的时候,你无论如何,也猜不透。
现在,他突然想起来,子杰喜欢可爱的布偶。于是大脑突然打错了神经一样,开始满街的寻找礼品店,甚至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只是想子杰开心,只是不想看到她哭的样子,也许,他就好过。
找了很多饰品店、精品店、礼品店、专卖店,就是没找到心里想要的感觉。一些东西要不就是质量不够要不就是感觉不够。而子杰恰恰是个挑剔的人,对任何东西。那种,宁愿饿着,也不愿随便吃点东西勉强填一下肚子的人。可是,他是意识不到。或者说,他已经习惯。他从没有认为子杰是太过挑剔,是细致,或者精致。他喜欢她这样的细致。
所有可能有这样他想要的东西的地方,店太分散,雷雷跑了好大一圈。终于在一个转角的饰品店,找到一只可爱的小猪。
店并不大,里面东西却很精致。不过小猪并不真的像只猪,有些像只猫。仔细从脸部分析的话~还是只猪的!子杰最喜欢猫,但这只可爱的猪,只要可爱,她也同样心疼,不在乎到底是只什么!这些,一两年的相处时间里,雷雷足矣知道个透彻。
于是,欣然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