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怎么收拾残局,我一手制造了我们所有人的恶梦,我不知道该以什么之名,来接受命运对我的审判。曾有人说,人定胜天,是的,改变这一切,才是我应该马上做的。
见我情绪低落,小新邀我去家里做客。家的定义,在我的心中突然凸显了出来。
以前以为,有一个爱的人,有守护,有甜蜜,那就是归宿。人的一生总不能踽踽独行。现在,我却只觉得,家就是一个温暖的所在,受了伤可以复原的地方。小新的家,在某种意义上,已经让我有了这样的感觉。
究其原因,也是因为即使我伤害了这个家,伤害了小新和小美,但是这个地方依然欢迎我。不是我有什么蛊惑人心的巫术,是那份爱,那份情,不会因世间变故而变化的爱。长久的包容我,放纵我,让我在这杂乱的世界里,就算受伤了,也有能力活起来。
一路上,我低迷的眼神里,已经透出了某种决断。是债,让我心生恨意,为了守护生命中那些曾经对我重要的东西,我必须有所觉悟。
而那些曾经对我重要的东西,虽然有些永远属于我,有些却可能一生都不会再擦肩。但是记忆,永远把最美的画面,放在我心中。
“你有什么打算啊?”我咬了咬嘴唇,还是决定先面对这个问题,攘外必先安内,这是兵家常识。把与尘的对决上升到一定的高度,才能让我更加充满斗志,而我知道只有这样,一切才会终有解脱。
“能怎么打算啊,走一步算一步吧。”小新的语气里没有丝毫的生机,表现出来一种成熟,一种稳重。如果是我遇到了这么大的变故,一定会更加的手足无措。
“尘的势力很大,我怕……”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我的心情,怎么形容我的不安。尘如果就这样算了,那我的亏欠还有可能弥补。但是尘若是毫不放手,就我能预见的未来,足可以让我喘不过气来。
“我也懦弱了这么些年了,怎么说也是男人,该是我靠自己实力打拼的时候了。”小新看着前方,倒是没我如此的绝望。这一句男人,看似简单,却涵盖了太多太多的情绪。男人如海洋,博大精深,但背后却只如一首《逍遥叹》,几人能懂。
“我们一起努力吧,世界这么大,总有你我的一片天地。”豪气不由也融入我的身体,自古男人要游荡四方,建功立业。战场虽万骨枯,但男子汉热血不灭,心不灭,定能放眼望穿天涯。
“只是,以后要苦了小美了。”小新还是说出了他最在意的事情,也是我最痛的心结。如果小新有事儿,小美定比翼双飞,世间相随,这苦楚必定传遍小美全身。
我没有再说话,心情瞬间又回到了谷底。小美对我来说,虽然没有小新重要,却是一个心中无法忽视的存在。
想当初,她是我的超级粉丝,很是了解我。在我遇到困难时,也是很多次的开导我。也许因为是女儿身,不比小新的亲近,可是那些细微,已经让我认定了这个朋友。
在我回到故乡的时候,小美更是支持小新,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不惜一切,来帮助我还债,仅仅是因为我的债。这种豁达,我已经不能只是感激。是的,那是债,是我所欠下的债。到现在,这些都再也还不完了,计算不清了。
人未老,心却不再年轻,经历了这些,让我更深体会到放下的含义。有人说,记忆,你可以一辈子都不忘记,但是,你必须要放的下。
如果放下了,这些因我而起的恩恩怨怨,似乎就会拐到死活同里,不复存在。但是,人生何来如果。这是现实,一个堂堂正正男人,应该面对的现实。
我也何尝没有想过,放弃恨意,放下负债,苟且于这滚滚人世间。但是,雪不快乐,我怎么能袖手旁观。如果不是这一段姻缘,怎么能遇到牙牙,这个我再一次倾注感情的红颜。如果不是这段感情荒谬的开始,又怎么会注定这样的结局,我和牙牙分手,小新因我而伤。
回想这一路,也算是有得有失,虽然发展到现在这个样子,我心已经不再后悔。但是错已经铸下,走到此时此刻的我,怎么再谈起放下。且不说那些凋落的爱情,这份知己深情,已经如黑夜般笼罩我的世界。
现在,我深爱的两个人,雪和牙牙,在我看来,都被尘欺骗了。那么赤裸,那么肆无忌惮,我却束手无策。虽然我相信,真爱,有时可以两女恋一男,但是尘绝对不可以。就当我是世俗的观念吧,但我知道雪喜欢唯一,就这一点就足够我义无反顾相信自己了。
对雪,自从她离开我的那天,已经不会再那么亲密了。古语有云,一日夫妻百日恩,这些年,尘在她心中的地位一定比我高。这方面一想,我已经开始决定退出了,因为我始终把时间停格在了那年,我们相爱的那年。也许这一路,跌跌撞撞,只是怪我自己重拾旧梦。
对牙牙,我一直希望有那么一份属于我的爱,被她埋藏了起来。可逝去了怎能挽回,如果可以就让时间证明吧,我会等,等到我再遇到心动的人为止。什么缘浅缘深,我虽然伤她在先,可也终于想通,如果爱得连自己都不存在了,我宁愿不爱。我如果有恨,我恨的不是牙牙跟尘走了,而是我的真心,牙牙真的没有看到。
面向小新,他还是满脸的心事。
感情都可以放下,只是尘别再挑衅,感情这东西,只需要一瞬间就可以占领理智的大陆。我现在唯一放不下的,就是这份友情。因为放下的那些都已经失去的,放不下的却是我手里仅有的温柔,珍贵。
痛了,就会放下。也许我此刻,真的痛了,痛的无以复加,痛的失去知觉,痛的豁然清醒。是不是真的放下了,我也不知道,但是心里为对未来的恐惧已经消散。
我,小新,总会打出自己的一番天地。
尘,如果命运真的把你我纠缠,道一声兄弟,再拉开攻势吧。如果命运让我们从此就这样擦肩而过,就算你是我生命中的痛,我也会慢慢放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