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病床上,除了看着点滴滴答滴答的落个不停,剩下的只是自责自己以卵击石的愚蠢行为。爱情,是容易让人冲昏头脑的。
尤其是以债之名的感情,它也许不是发自内心深处,只是因为自己被道德,或者心灵的驱使,做出来的行为。这样就并不是发自内心,也许我一直都不知道,我对雪的只有亏欠,而完全没有了爱。这是不是我对自己的安慰,我也想不通。
然后,我也回想过那天的冲动,和小新一起奋不顾身的出手。是的,有些不应该,也许我们早一点亮出身份,一切就都不一样了。我和小新都没有意识到尘的手段,他要的是我们为自己所做的后悔,并不会主动出击。这,恰恰就是一个城府极深的人,才会用的手段。
小新,小美怎么样了,一直以来,还没有看到小新来过呢。我的手机也坏掉了,自己安然无恙的活着(也许说无恙有点牵强),不由得就惦记起自己的铁哥们。
话说,说曹操曹操就到,也一样,就在我发呆的时候,小美推门走了进来。看着我挂在半空的脚,不由得笑出了声,只是她脸上还是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疲惫。
“小美,你终于来了,小新呢?”我看着小美,心中不免要升起一股复杂的心情,既高兴,又是满满的歉意。
“就知道你没那么关心我!哼……”小美撅起嘴,这样的生活下,也许只有小美才会那么乐观。我也微微一笑,被感染,也是被她感动了。因为,小美,如同我的兄弟一样。
“他啊,当然是赚钱养家糊口啊,没了工作,没了房子,只能努力了。小新他啊……”小美表情变化得如同雷电般迅速,脸上瞬间挂满了幸福,把小新夸了个遍。可是她也许没有很快注意到,在我听来,那不是甜蜜,而是一种惩罚,重如泰山。
我埋下了头,陷入了沉思,无法面对,也不能面对。这一切的一切,开始的莫名其妙,过程也是莫名其妙,唯一让我弄懂的,只有这个结局。
“你不会又要装深沉了吧?宏仔,凭你和小新的能力,什么都没问题的。就算尘再怎么强势,世界这么大,你们总有自己的一片天地。”小美意识到我的失落时,话语就停住了。她终究是我多年来的好同学,好朋友,她能理解我。但是她的鼓励,在我看来,很是牵强。可是,也对,这个世界就是大,有能力就能征服,就能超越。
“谢谢你,可是,好无力呀。”我看着小美温暖的眼神,迷茫着。我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渴望力量。
就如同那些歌词,“给我力量,陪我闯荡,虽然我们都不讲,把爱留在,我的心上,超越了太多梦想,时光匆忙,不曾遗忘,随时可以回头看,那些时光,有你在身旁,给我的温暖。”
不由得又想起了梦中的那个人,遥远而真实。如果我精通绘画的话,我一定能画出她的模样,然后,我就周游世界去找她,找那个属于我两的安逸世界。
可是现实如此无奈,我既不是画家,也没有周游世界的能力。话句话说,已经居无定所了,老爸老妈买掉房子帮我看病的事情,一直压在我心底,没有和任何人倾诉过。
房子?刚才小美是不是说,没了工作,没了房子?怎么可能?
“小美,房子?”我快崩溃的大脑,已经让我来不及整理话语,只整出几个简单的字眼。中国人对于房子的依赖,从古至今,就算现在社会发达了,没有地方会比家更温暖。而具体意义的家,就是房子,那所系着人们爱的小屋,才最珍贵。
“呵呵,原来那个房子是尘公司的,还没来得及过户呢,赶上这变故,自然就……”这是天意吗?为什么事情都那么巧,让我承受一次又一次的打击,还好,我还有一份坦然。
“那你们现在?”我的心已经落入大海,沉闷,无声。我多么希望此刻有什么好的消息传来,让我能以此在生命的旅途中苦中作乐。
“现在还好了,我们租了房子,很舒适,等你好了以后,还要请你来玩呢!”小美提到她和小新居住的小屋,就又是兴奋了起来。我不懂,也许我真的太在乎了,不过看小美这样,我心里也好过了一点。
“恩,等我好差不多了,我们就一起创业好不好?我一定要把你们今天失去的,全部还给你们!”我坚定的眼神,想告诉小美,我没有胆怯,我浑身全是信心。可是,心里,难免要有力不从心的感觉,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外面的世界也很无奈啊。
“行啊,那到时候就把手头的工作辞掉,我们也还有点积蓄,一定会成功的!”小美也激动起来,说实话,谁也喜欢做老板。肯定有那么一天,我和小新,会让小美过上舒适幸福的生活,每天做保养,每天都可以去逛街买东西,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为什么这么想,因为我看到小美的皮肤有一些粗糙,我知道这些日子,小新和她都不容易。
我们对视一眼,就笑起来了,因为,这样的憧憬,有些虚幻。小美坐在我的床边,为我削苹果,很是端庄。虽然我和小美从来没有逾越过友情的界限,但是,这一定是我一生的财富。心底却也自私的为小新高兴,有这样的贤内助,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我轻轻咬了一口削好的苹果,很是香甜,我想,等病好了,真的要做些什么了。
此刻,小美开始打量我的腿,厚厚的石膏还没有拆掉。这条腿是怎么受伤的,小美也听小新说过,心里怎么能没有感动呢?可是,既然是朋友,得失何必计较呢,互相亏欠罢了。
“什么时候能好啊?宏仔,看起来很严重。”小美专注着那条腿,以至于没有发现我表情的变化。
“差不多得几个月吧,伤筋动骨都得一百天,俗话是这么说的。”我淡淡的说着,因为只有坦然,才能让那些担心你的人放心,就如同小美一直所做的。
“哦,对了,你的新家在几楼啊?”我看着小美,有些伤感。
“6楼,没有电梯,就是爬楼有些累。”小美也没有抱怨,只是简单说着。
“以后去你家,可麻烦了……”我意味深长说完,就闭上了眼睛。
小美有些不解,突然意识到什么,看向我那条挂在空中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