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的很快,转眼间到了高三,开始了更加紧张而又忙碌的生活,因为有了孔皓宇,孟伊方多了一些期待,多了一些快乐,不再觉得日子单调而又乏味。他们闲暇之余依然会说说笑笑的,他知道孟伊方爱吃糖,有次从家里带来了一大包糖给她,平时他也总能花样百出,为了缓解压力,拿一本圣经到教室里,下课时间装的一本正经,还没看几行,就告诉孟伊方圣经有多好,看着那本厚厚的圣经,孟伊方狠狠地嘲笑了他一番。
过几天又拿了把锥子让孟伊方看,孟伊方拿着锥子玩弄了半天,撇嘴说:“这就是头悬梁锥刺股呀,我先让你体验一下。”趁他不注意就扎了一下他的手,疼的他叫了起来,“这都怕疼,你还学什么古人呀,”
孔皓宇无辜地反驳道:“要不在你手上试试?”孟伊方赶紧把锥子扔给了他,把自己的手藏了起来。
就那样,孟伊方不开心的时候他会发现,安慰一下,讲笑话逗她笑,每次周末从家里回来,孔皓宇会给孟伊方讲球赛,讲妈妈多疼他,讲奶奶多想他,讲他自己第一次做炒鸡蛋,放盐太多,咸的狗都不吃,而孟伊方,也记住了他讲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眼神,每一个表情。
高三那年9月15日,一个孟伊方记忆深刻的日子,那天,孔皓宇偷偷地递给了她一封信,夹在了书本里,信里说第一次见到她就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后来就喜欢上了她,希望她能做他的朋友。其实孟伊方知道是什么意思,可还是写信委婉地回绝了他,在信里她说他们已经是好朋友了,现在最重要的是高考,什么事她都想等高考后再说。从那以后,孔皓宇再也没提过,只是没以前说话那么轻松自在了,不过还是会打招呼会说话的,期中考试后的排座位,古凌云直接提醒她离孔皓宇远点,而他也同样地,先问过孟伊方想坐哪个位子,孟伊方说会坐在第二排的角落里,而他,却坐到了最后一排,说觉得还是最后一排比较好,想学习的时候安静,不想学的时候也能找兄弟说话。
离得远了,自然联系就少了,可心里却觉得空落落的,不能一到位子上便能看到他熟悉的身影了,不能那么近距离地感觉到他的呼吸,不能随时听到他的声音了。只是,孟伊方坐在挨着过道的位子上,会期待着他从身边经过,而他,经常从孟伊方过的时候,会问一句:“孟伊方,要喝开水吗?”孟伊方就拿出杯子,他倒出一半开水给她,有时候她会说谢谢,有时候什么也不说,但会有种幸福的感觉,有股暖流从心里流过。
一个周日下午,学校里没课,孟伊方独自在教室里上自习,不知不觉中天暗了下来,她看了一下表,发现已经快6点了,到了吃晚饭的时间,她赶紧走出教室。却发现外面下着大雨,教室里没什么同学,她又没带伞,就一个人站在教室前的栏杆边发呆,发愁这个时候谁来解救她。这个时间,家在县城的同学不会这么早来学校,住校的同学都在食堂吃饭,孟伊方无助地望着大雨,心想只有等别人吃完饭回来她才能去吃饭了。
在她失望的时候,听到有人叫她,转过头,居然看到了孔皓宇在笑着看着她,“方方,你没带伞啊?还没吃饭吧?”
孟伊方没有回答,却问他:“你怎么这么早来学校啊?你家里没人吗?”
孔皓宇解释道:“我妈有事,就没法给我做晚饭了,我一个人在家看完电视,看到了吃饭时间,就赶来学校了。走吧,我们去食堂吃饭。”
孟伊方睁大双眼,“我们俩一起去食堂?被人看到不好。”
孔皓宇没好气地说:“方方同学,现在下雨,就一把伞,我们两个人撑一把伞有什么呀,再说我们学校男女一起吃饭的也有,你别这么封建好不好?”
孟伊方很难为情地和他下楼,一路上没什么话,但心里却觉得很温暖,很有安全感,抬起头,看得到孔皓宇深情的双眼,听得到孔皓宇心跳的声音,呼吸得到孔皓宇呼吸的味道,她多想就这样,和孔皓宇一直走下去,这个雨天,在孟伊方的记忆里是那么浪漫,那么难忘。孔皓宇为她撑着伞,雨滴一点也没洒到她的身上,孔皓宇却淋湿了一片,一到食堂门口,孟伊方赶紧跑了,头也不敢回,孔皓宇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无奈地苦笑。从此后,每到下雨,孟伊方就想起了这个雨天,想起了这个雨天和孔皓宇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孔皓宇这三个字,如雨滴般洒落在了她心底。
就这样忙碌着,想念着,转眼到了春节,虽然是高三,但春节还是有10天假的,过小年的那个晚上,他们自由上自习,到处是春节喜庆的气氛,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不断,很多同学也走出了教室,古凌云也一起上街凑热闹。孟伊方不喜欢上街,就在教室里看会电视,忽然孔皓宇走到她后面的座位坐了下来,他小声说:“我们去操场走走吧。”
那时候的操场,是很多人约会的地方,平时学校为了禁止早恋,还会派老师去操场赶人,听到他的话,她没有拒绝,就先走了出去,他跟在后面,像俩陌生人一样走到了操场,那天的操场没人,他们才敢走近点说话。他念了一首诗,那首脍炙人口但孟伊方却第一次听到的诗,把她感动的稀里哗啦。
孔皓宇用她百听不厌的声音诵道: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而是明明知道彼此相爱却不能在一起/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明明知道彼此相爱却不能在一起/而是明明无法抵挡这股思念/却还得故意装作丝毫没有把你放在心里/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明明无法抵挡这股思念却还得故意装作丝毫没有把你放在心里/而是用自己冷漠的心对爱你的人掘了一条无法跨越的沟渠
沉默了一会,孟伊方鼓足勇气说:“你知道,我是喜欢你的,可我希望高考过后我们再讨论感情的问题。”
孔皓宇听后高兴地说:“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我还以为你不喜欢我呢。”
那天,孟伊方追问他这首诗,他便讲起了一个故事:这首诗起源于这样一个飞鸟与鱼的故事,从前呢,有一条鱼生活在一片海域里,它每天就是不停的游来游去。一天,有一只迷途的鸟儿飞过这片海域的上空,它很疲倦,低下头想寻找海中的一片陆地,水里的鱼觉得水面的光线变得有些昏暗,就抬头望向天空,这样,鱼和飞鸟的视线交织到了一起。孤独的鱼和迷途的飞鸟深深地彼此吸引着对方。
飞鸟给鱼讲辽阔的天空,讲广袤的大地,讲雄伟的大山,……鱼给飞鸟讲深邃的海洋,讲神秘的海底世界……它们为彼此打开了一扇未知的却又丰富多彩的窗,他们透过彼此看到了另外一个美丽的世界。此外,它们还有好多共同的话题:每个早晨的朝霞,每个傍晚的落日,每个夜晚的星空,每分钟空气里的味道,树木的,土地的,海水的,春天的,夏天的,秋天的,冬天的,……它们彼此深深爱慕着对方,就这样就过了好久,它们以为此生就这样斯守,飞鸟可以忘却飞翔的天空,鱼儿可以忘却深潜过的海底。
谁说鱼和飞鸟就不能在一起?
一天,飞鸟看见别的鸟飞过,它想起了天空,它问鱼是否愿意和它一起感受风从身边掠过的自由,鱼看看自己的鳍没有说话;又是一天,鱼为了躲避暴风雨,深深潜入水中,在太阳重现的时候,它兴奋的问飞鸟是否能看到水中珊瑚的灿烂,飞鸟只能看着波光粼粼的水面苦笑。
它们知道了飞鸟与鱼是不可以在一起的,虽然彼此相爱,但是鱼终归是水里的鱼,飞鸟终于飞离了那片海域,永远的再也没有回来,它并不知道,鱼亦再没有游回这片海域,它们都在小心翼翼地躲避那段往事,那段飞鸟与鱼的故事。
听了这个故事,孟伊方觉得很伤感,难过地说:“他们属于两个不同的世界,所以最后无法在一起,我们不会吧,我们不会有那样的结局吧?”
孔皓宇坚定地说:“不会的,我们一定能走到一起,只要我们俩心在一起,什么困难都不怕,没什么能阻碍我们的。”
那天晚上,孟伊方觉得自己是最幸福的,因为知道她喜欢的人也喜欢自己,更因为一直信任的人让她看到了美好爱情的希望,让她离自己一直向往的爱情之梦更近了一步。
那一晚,她以为这一生,能与孔皓宇携手到老。从那天起,就再也没有另外一个男生能走进她心里了,她的爱情世界里,只有他一个人,她所有关于爱情的梦里,也只有他一个人。孔皓宇的表情,孔皓宇的话语,孔皓宇的温柔目光,孔皓宇的一切一切,如同血液般流淌在她的身体里,无法除去。
在高三后来的那段日子里,他们都投入到了紧张的备考中,没有再单独出去过,只是偶尔的想念和遥望,直到高考结束。她以为,高考结束后,一切都会像自己想的那样,幸福快乐的生活会到来,他们可以手牵手走在大学的校园里,几年后可以肩并肩地走向社会,走进幸福的家里,然后相互搀扶,走在夕阳的余辉里,那是孟伊方唯一做着的关于他们俩之间爱情的梦。
只是,梦依然只是梦,现实会把梦击的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