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仔细想猴子的话,想自己的问题,终于算是有了点眉目。两人的关系算是彻底完了,我站在中间,本来就很尴尬了,还想去做调和,自然是两边都不讨好。
但我要知道该站哪边的话,问题早就解决了;我的身份也不会是调和,我直接就参战去了。
并且,我也很想知道同样和我作为无关者却被动卷入其中的猴子站在了哪一边。但是猴子不肯说,一定要我先给她“解释清楚”。但我觉得自己没有必要解释什么,更重要的是我根本没有能力去解释什么。就是一念之差,直白说是脑袋抽筋。
可是除了听我解释的人脑袋抽了筋,否则就不可能接受我这个脑袋抽筋的回答。这种情形下,只能是把我和猴子的关系给搞远。
我最怕的,是猴子站到小“非主流”那边去了。讲诗人和刘叶生的时候,猴子似乎是有意在淡化小“非主流”的存在,就平时来看,两人的关系也很近……
好了,以上都是我的胡思乱想。唯一现实的情况是我要选择一个阵营。我想好了,如果一定要选,就站到诗人那边。
想好了我也不能就这么束手待毙,我觉得自己至少应该去找一趟小“非主流”。她是关键,而且我在这个关键时刻似乎也没有冒犯这个“关键”。
但是去了以后小“非主流”死不认账,这就不由得又让我疑惑万分。我顾不上那么多了,直接问:“操场上的事我都听猴子说了,现在是什么情况啊。当初那么嚣张,现在翻脸了?”
小“非主流”没怒,还乐了。说:“操场上的事?操场上有什么事啊,刘怀他开玩笑,刘叶生也真不愧'傻子',就这么信了。”都搞成现在这样还要隐瞒,我看这回小“非主流”消息的获取速度是慢大了,比我还慢。
我是下了和她撕破脸的决心了,接着追问:“你们没事干就去操场上抱着等着和刘叶生开玩笑是吧,你当我也是'傻子'啊?”
小“非主流”撅了撅嘴,又泯嘴笑了笑,我看来是一脸的嚣张:“我和诗人去商量课本剧的事,谁和他抱在一起了?你看见了吗,不知道就不要乱说话,惹事儿!”小“非主流”还是笑,只是变成了大姐大对小弟弟的取笑,语气也变成了教育。
话说到最后语气分明变成威胁了,我听完快气死了,但现在说什么我是不敢再惹小“非主流”了。话说的不投机,我翻脸没翻成还被狠狠扇了一巴掌,我也不敢说什么,愤愤的,离开了。
离开以后我径直去找了诗人,告诉他:“我决定站到你这边了。”说完诗人还没反应过来我自己就后悔了,实在是太冒失了,诗人要是已经完全被小“非主流”降住了,我就两边都完了。“关键”虽然还冲我笑,但意思总是想让我哭了。
诗人只是说:“你开什么玩笑!”我愣在那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诗人的语气可不是不敢相信,是对我“表忠心”的彻底否定。这让我觉得自己刚才的话实在是很贱。
诗人继续说:“干嘛,你要搞'分裂'啊?”我又糊涂了。我只能问,我不搞“分裂”了你们就能不分裂了是吧。
诗人说:“我们根本就没分裂过啊。”诗人吃着一块面包,应该算是“加餐”或者“零食”一类,他一口能咬走三分之一,在嘴里嚼着还能不影响说话,也算个本事。嘴唇上粘着不少芝麻粒,我就盯着它们。
“刘叶生那个小心眼,玩笑也开不起。我不过就是和他闹着玩,至于跟我发火吗。”诗人吃完面包站起来,对于我是突然的一下子,他还悠哉悠哉的伸了个懒腰。我变得有一点需要仰视他,这让我很不习惯,下意识的倒退了小半步。
“你什么意思。”事实上我在说这句话的时候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意思。
诗人还是悠哉悠哉,旁若无人的穿过我,把面包的袋子扔了。转过来,把嘴上的面包屑擦掉,芝麻也跟着脱落了。这让我不得不看回他的眼睛,仰视的感觉让我又多了几分警戒。
他说:“我的意思就是,我已经告诉刘叶生了,这是个误会——我还诚心诚意的跟那个毫无幽默感的家伙道了歉——我现在就等着他大人有大量,原谅我这个无趣的家伙了……你要是真想'站在我这边',就去帮我劝劝他。不过你不劝也没关系的,反正他总不可能不要他老婆了吧。”
这一段话里能提取出来不少的信息,我的主要关注点在于最后一句,诗人的意思似乎是“现在小'非主流'已经是我这边的人了,他刘叶生过不过来看着办吧”。
我提取出来的信息,首先是“诗人已经完全被小'非主流'降服了”,其次算是第一点细致一点的分支:至少在诗人这方面,自视是和小“非主流”关系非常好的;但是她现在却不肯承认了。
这要是继续猜下去肯定能演变成一个巨大的阴谋,但我现在连这种瞎猜的心情都没有。事实看起来都扑朔迷离的,但也可能只是因为我知道的太少;我刚刚还笑小“非主流”获取信息的速度太慢,原来是我自己太慢。我还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两人的口供就已经对好了。
我跟诗人说:“你和刘叶生没事就好。”这句话说出来让我觉得很疲惫,但是我在诗人的脸上看到了炫耀的得意神情。
我突然想到苏季了。苏季最后把那篇“兵荒马乱的青春”给了我,让我在苏季离开后和苏季传开了绯闻;这时侯我和诗人都放弃追苏季了,时不时还在一起互相嘲笑一下对方,讨论当初为什么会对着苏季“前赴后继”。
最后苏季把小本递到了我的手上,实际上还是给大家看的——我指内容,不是行为——但是诗人明显过分的在乎她的行为了;其他人也是。苏季走了,大家拿苏季跟我开玩笑的时候,我明显看到诗人笑不出来了。
这很正常,换了我不仅笑不出来,说不定还会恨诗人。我和诗人追苏季的事大家差不多都知道,都没追上,就成了难兄难弟;不幸被某一个得逞了,就要反目成仇。
我很能理解诗人当时的心情,但也爱莫能助。我想这时候不管自己上去说什么,诗人听起来都会像是风凉话。反正苏季已经走了,时间会洗掉这些的。
我想到苏季,想到这些,就不愿意再往下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