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地,门外站着的是我们两个都没有猜对的人:极品男。
我和周静桐都愣了足足十秒,周静桐才反应过来去关门。极品男轻易地阻止了她的动作走了进来,看见我对我点点头:“你也在这里啊?”然后环顾四周,打量起来。
周静桐呯一声关上房门,冷冷道:“你怎么找到这里的?”极品男闻言转过身去:“我打听了好久,才知道你住这里。桐桐,你受苦了!对不起!”
周静桐冷笑连连:“不用你猫哭耗子,这里不欢迎你。”
极品男快步上前去想拥抱她,周静桐闪身躲开了。我甚觉尴尬,忙站起来:“静桐,我先走了。”
“安安!”周静桐大声道:“不要走!”然后放缓音调:“在这个人走之前不要走。”
我尴尬地坐回去。极品男道:“是的,安安,你先不要走。我要你做我和桐桐的见证人。”
见证人?我和周静桐都有些迷惑。只见极品男从随身的商务包里掏出一个证件,放到茶几上。我一看,是离婚证。周静桐也看见了,并且脸上的惊异之色不亚于我。
接着,极品男又拿出一个首饰盒,打开,一个璀璨的钻戒熠熠生辉。他道:“桐桐,我爱你,我现在终于可以自由自在地爱你。我希望能和你过以后所有的有生之年。我保证,不会再伤害你一分,不会让你离开我一秒。请安安作证。希望你能答应,陪我一辈子。”
我哑然,突然有些被他打动。过去看周静桐痛苦的样子和她竭力掩饰痛苦的样子,心里都是对这个男人有些恨意的。
我看见周静桐的眼泪从眼角滚落了下来,看见她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声来,看见她流泪的双眼已经没有了丝毫冷意。我站了起来,这个时候,我应该消失了。
两个人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我悄悄地打开门又关上。小青说的,坚贞的爱情无坚不摧。现在,我身后的这个屋子里,就是那无坚不摧的爱情吧?我笑了笑,那女人,真的前世是个大债主呢!
大街上行人已经渐渐稀少,路边的垂柳冒出柔嫩的新绿,在夜风中软软地飘拂。路上的行人也换上了春装,脸脖子干净地露出来,已经没有了冬日的瑟缩。春天真好!
正感慨间,瞥见从后面疾驰而过的车牌很熟悉,是童俊的!我忙拿出电话拨打过去:“你到哪里去?回去吗?我在你后面。”
他明显地愣了片刻,道:“你还没有回去吗?你在外面干什么?”
“我刚刚从周静桐那里出来,一起回去吧。”我道。
“嗯---”他为难地道:“我和客户一起的,可能要晚点回去。”
我闻言不由一怒:“童俊,现在都十点多了,你昨晚不是嫌我回去晚了吗?怎么今天你就不晚吗?”
“安丽,别无理取闹哈!我这是工作。”大概真有客户一起,他压低了声音怒道。
“呵呵,原来你就是为了工作,我的工作就不叫工作。”我冷笑。
“神经病!”他突然低低地骂了一句,挂掉电话。
我被他这句话骂得晕头转向,一时懵了。等回味过来,又是伤心又是愤怒。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听他这样尖刻地骂我,竟然就是争执这么两句。
我感觉自己的整个世界都黑暗了。今天又是什么日子?看来得回去翻历书了。我扯出一个凄凉无比的笑。
我怎么回去的,已经忘记了。只知道愤怒的血液在全身流动。我一边走,一边打他的电话,我要问他凭什么骂我。可是,之后的电话都是无人接听。
及至回家躺到了床上,他的电话依然是无人接听。后来才知道他把我的电话拉进了黑名单。可是那个时候是万万没有想到这点的。
一直没有睡意,在翻来覆去的折腾中渐渐平息的时候,他回来了。意外的,没有过去那满身的酒味。
“今天不用喝酒了?”我问。“不是每个客户都喜欢喝酒。”他答。
“不喝酒这么多时间怎么打发的?”我似喃喃自语。
“喝茶聊天打牌啊。”他答,然后说:“你怎么问题那么多啊?不睡觉吗?”
我努力平静地道:“童俊,你在骂我的时候是不是感觉很好啊?”
“骂你?我什么时候骂过你?”他回答。我立时无语。呵呵,有胆做没胆承认!
见我不语,他又道:“我敢发誓,我绝对没有骂过你!”
“发誓?!你对我发的誓少了吗?这种对你来说家常便饭的行为有什么可信度可言?”我怒道。
“好了,好了,随便你相不相信,反正我没骂过。”他有些烦躁。
“神经病三个字在你的字典里难道是对人的一种赞扬?”我讥讽道。
他不语,不一刻,不知道是真的还是故意地有了呼噜声。
我侧身看着窗外微明的天空,心底的凉意渐渐升起。听着那此起彼伏的呼噜声,同床异梦这个词,静静地浮在心底。
如果我们的缘分就在这里尽了,那也没有什么遗憾。我第一次动了离婚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