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驱赶不了,排挤不掉。
嘉玲安静的睡着,似乎她本就应该这样静悄悄的存在,就像熟睡的公主,只有属于她的王子才能叫回她的灵魂,延续她的童话。
薛传一依着窗台站在那里,夕阳斜射,他的轮廓倒映在床头,就像窥探人间疾苦的精灵,给人无限的希望。看着薛传一那被吊起来的胳膊,丝丝悔意连成一片白色的锦带,抚着他的病痛,缘着我的无理取闹。
“薛传一,你的胳膊还疼吧,快走吧!”我迎着阳光望向他,但看不清他的表情。
“你呢?”他似乎没动,但我真的听到了他的声音。
“我想在这陪她,只要在这我就能原谅我自己了,你走吧!”盯着嘉玲,眼眶似乎在急速收缩,眼珠被挤压的变了形,疼痛着。
“这和你没关系,是乔小妖的背叛,是毕嘉玲的选择,你怎么能把这些错都揽在自己身上呢?这对你不公平啊?”他走到我身前把我从凳子上拎起来,我点点撞撞的跟着他走出病房。
刚进来的毕爸爸和毕妈妈对于这正上演的场面莫名其妙,面面相觑着。
“黄舒蕾,你不想和乔小娇谈谈吗?你不想知道他们到底做了什么才让毕嘉玲像现在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吗?”在医院的回廊里薛传一放开了我。
“薛传一,我带你去看嘉玲是因为你的胳膊受伤了,对你感到愧疚,你别以为这样你就可以在这指指点点乱发表意见。嘉玲怎么人不人鬼不鬼了?你怎么这么没有同情心呢?”眼泪不受控制的滴落,就像被扯断的项链,只能任其发展,持续。
“黄舒蕾,你不要不讲道理,你明知道我想说的根本不是毕嘉玲现在的状况,而是导致这些状况的人。”薛传一抓住我,打断了我的哭泣声,但眼泪的滑落已成自然。
我一动不动的站在那,任他抓着我的胳膊,把大团大团的热气铺到我的脸上。
“你想想,毕嘉玲那么潇洒的女孩怎么可能轻易陷在感情的漩涡里,而且在这么痛彻心扉后还不想出来。”
“你再想想,乔小娇和你们的感情那么深,怎么会轻易背叛毕嘉玲,置她于死地呢?”
他看我在认真的分析他的想法,他微笑着放开了我,接着说道“黄舒蕾,你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只有弄清楚前因后果,你才有发言权不是吗?不论错怪谁,哪怕是余杭,我相信都不是你所想要的,不是吗?”
他一句句话就像一把无形的手在锁紧我的咽喉,控制、收缩,我慢慢的蹲下来抱住自己,哇的大声哭了出来。
也许在别人的眼里,我现在就是一个点,小小的,可怜虫一样的点。不然薛传一怎么可能会也蹲下来紧紧地抱住我,不然薛传一怎么可能会那么有感情的对我说“别怕,我还在这。”,不然薛传一怎么可能会自作主张吻了我的额头。
我知道他所做的一切都与爱情无关,因为我没有对嘉玲表哥的罪恶感,我没有本应有的厌烦与恶心,我更没有想像上次那样推开他。
我就像被埋进海绵里的种子,周身都暖暖的,舒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