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着大大的咖啡色竹面靠椅,看着奶茶色的墙壁上各式各样活灵活现的涂鸦,随着舒心愉悦的音乐打着拍子,谁会猜到我正处在一个根本没有窗子的中式餐厅里?
这是一个被隐藏在众多大门面下的小店,从外面看只有一个不足两米的蓝黑色牌子稳稳地架在贴满照片的对开门上,如果你不曾为这些照片驻足的话,很难发现它的存在。即使像我这样喜欢漂泊于马路的人,也未曾揭开她的面纱,真不知道嘉玲表哥这个久居国外的人是如何来到这里的。
“程公子,为了表达我们的谢意,我们把您留在这的照片做成了册子,想送给您做个纪念,希望您能喜欢。”一个年过花甲仍西装笔挺的男人恭敬地站在嘉玲表哥的左边,颤抖的双手递过一个棕红色封面的册子。
我吃惊地看着这一切。
“哇,真是太珍贵了,谢谢文叔,我一定会珍藏起来的,谢谢,谢谢。。。。”嘉玲表哥站起来扶住老人,浓重的鼻音与泛红的眼角昭示着他们之间毋庸置疑的微妙的关系。
被称为文叔的老人转向我,用褶皱的手狠狠地揉着眼睛,好像想把我看得更仔细一些,我不自然的站起来微笑着叫了声“文叔好!”
“好,好,程公子好福气,好漂亮的姑娘,哈哈哈,来我给你们照张相吧。”
老人摆弄着挂在脖子上的黑色相机,嘴里叨咕着“郎才女貌好,好啊。。。。”
“咔咔咔”随着三声连拍老人笑着离开了。
嘉玲表哥坐下来继续笑着打着拍子,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只有我愣愣的杵在那摸不着头脑。“这老人是谁啊?”八婆的毛病开始作祟。
“这的老板啊!”
“这我猜到了,你怎么认识他的啊?”
“在这吃饭。”
“喂,你能不能说点有营养的啊?你说的这些傻子都知道。”
“那你干嘛还要问这些啊?傻子问我都懒得答。”
看着那个一脸鬼笑的家伙,我的胃被三味真火灼烧。忽入眼帘的那个被衣服缠着仍露出一个角的棕红色本子引起了我的兴趣,说时迟那时快,我一把把他摞了过来,嘉玲表哥顺势要夺回去,可是为时已晚。
我快速的翻阅着册子,都是嘉玲表哥一个人静静吃饭、看书、玩电脑和发呆的表情,可见都是偷拍的,这使我跃跃欲试的好奇心不得不萎靡。当我要合上相册时,一张嘉玲表哥搂着一个漂亮女孩大笑的照片引起了我的兴趣,他们当时就坐在我们现在的位置,桌上的菜比较模糊,但两人的笑容却清晰可见。女孩的头发很长,一部分自然地搭在嘉玲表哥横着的胳膊上,消瘦的脸镶嵌着清秀的五官,厚厚的围脖让女孩看起来更舒服和自然。
“这是谁啊?好漂亮。”我指着女孩给嘉玲表哥看。
显然嘉玲表哥是不知道这张照片存在的,他的笑容逐渐僵硬后消失了。夺过的相册被狠狠地摔在旁边的椅子上,发出闷闷地响声,引来周围人的目光。我尴尬的不知怎么回应这由我挑起却与我无关的情况,起身向门口走去。
“舒蕾,舒蕾,你干嘛去,等一下,哎?”嘉玲表哥紧紧的跟在后面,一把拽住我。
“还没吃饭呢,干吗去啊?”
“逃课出来的,得回去了。”
“别啊,刚才是我没控制好情绪,我向你道歉,行吗?”
“是我多管闲事没事找事吃饱饭曾的,不怪你,我真有事,以后有机会再吃吧。”几天的委屈化成眼泪,此刻顺着眼角滑落。
“这里面有好多事你不知道,我真不是向你发火,真的,别走。”嘉玲表哥那乞求的目光让我不知所措,可想想几天来多管闲事的下场,所有留下来的理由都不攻自破了。我拽出胳膊向安全出口跑去。
嘉玲表哥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抱住了我,这是正常人都想象不到的,而我居然也没有丝毫的挣扎更是匪夷所思。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他一直重复叨念着,我此刻已经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