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华蓉没有想到小女孩会突然大哭起来,顿时不知所措,黑夜里刺耳的哭声一下子划破周遭的宁静,白华蓉心里一阵恐惧。她蹲下身哄起小女孩。
“别哭了,别哭了……”她处于本能伸手想要抱起她,但她一把推开白华蓉退得好远。
“你是谁?!你是?……江雨姐姐?……不!”小女孩尖叫起来,“江雨姐姐死了,都死了!……”小女孩突然安静起来,神情变得呆滞。
就在白华蓉不知所措的时候,从里屋跑出来一个中年妇女,神色慌张极了。“小姐!你怎么跑出来了!”
中年妇女看到站在门口不知所措的白华蓉和青青,她一边俯身安慰小女孩,一边抬头问,“请问两位是找少爷吗?”
白华蓉回过神,“是的,请问他回来了吗?”
“欧阳少爷还没回来,要不你们改天再来……”中年妇女臂弯里的小女孩已经安静了不少,像一只受伤的小兽蜷缩在她的臂弯里。
“我们有急事找欧阳少爷,若是错过了今晚,只怕更不可收拾。”白华蓉听出中年妇女有打发的意思,不禁着急地抢先一步说。
妇女看小女孩已经安静下来,犹豫了片刻,“你们进来吧。”她退后一步,把门让开。
白华蓉和青青依次进门,白华蓉把斗篷脱下交给青青,妇女把小女孩抱到沙发上,小女孩自己在那边玩了起来。妇女担心地望望小女孩,转身帮白华蓉泡茶。
“请问,欧阳少爷一般什么时候回来。”白华蓉和青青等了好久,青青眼见白华蓉的茶都已经凉了,问道一旁陪小女孩玩的妇女。
“这个说不准,少爷有时候好几天不回来……”妇女没有理她们,只顾和哄着小女孩。白华蓉自从第一次见到小女孩,就觉得她怪怪的,今晚接触下来,她才真正明白小女孩的精神不正常。欧阳朔的境况她已经了解到一些,经过了一些事,她了解的应该比很多人都多。
“请问,这位夫人贵姓?”白华蓉呷了一口茶,感觉到茶已经冰凉冰凉的,她皱皱眉头放下茶杯问道。
“鄙人姓陈。你可以叫我陈妈”妇女回答道。
白华蓉点点头,再无话可说,只得默默坐着等。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眼看已经很晚,再不回去恐怕今晚就回不去了。
白华蓉刚想起身告辞,小女孩突然站起来,跑向大门口,“哥哥,哥哥!”
妇人紧跟在后面,“小姐,小心摔着!”
白华蓉想起第一次来玉泉山庄,小女孩也是跑到欧阳朔边上一个劲地喊他哥哥。她知道是欧阳朔回来了。因为她听到开门的声音伴随着欧阳朔的说话声传进来。白华蓉走到走廊里,看到门口玄关处的欧阳朔,头上都落满了白色的雪花。她这才知道下雪了。
陈妈扶着欧阳朔进门经过她身边的时候,她问到一股酒气。欧阳朔看到她站在那里,“蓉儿?”他感觉白华蓉的出现一定是幻觉,伸手想要触碰证明是否是真实的,不当心一个趔趄,身体微微倾斜过来,陈妈眼看就要控制不住他。白华蓉一伸手,接过欧阳朔的手,搭在自己肩上。和陈妈一左一右支撑着欧阳朔。把他送到房间。
“看来今天是没办法和他商量了。”白华蓉撩开窗帘,看着漫天飞舞的雪花对身边的青青说。她此刻反而觉得安心不少,这场雪也一并把郑家的危难暂时冻结了一般。她安心下来。
陈妈打理好欧阳朔,走过来对白华蓉说,“小姐今晚就先住在这里吧,事情等明早少爷醒了再商量。”
白华蓉见只能这般,点点头。她的房间就在欧阳朔的隔壁,一整晚她睡得特别好,这几天在郑家,因为洋行的事情,已经弄得所有人焦头烂额,就算郑世贤让他们都别担心,闲暇下来总会觉得心里透不过气,更别说好好睡觉了。
等白华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了,雪已经停了,拉开窗帘阳光洒进来。外面厚厚的积雪白茫茫的。白华蓉突然想起北京的雪,白华蓉越来越少地想起她在北京的往事,不知不觉中,已经过了这么久。
她换好衣服梳洗完,下楼梯的时候看到正端着早点上楼的陈妈。
“少爷醒了,说要见你。”陈妈告诉她。
白华蓉接过陈妈手里的早餐,“我送过去。”
白华蓉推开欧阳朔的房门,房间里已经没有了酒气,倒是充满了浅浅的花香。她闻出那是腊梅的香味。她环顾四周,没有在房间内发现腊梅花,倒是看到房间窗户打开,腊梅花是靠窗种植,香味就飘了进来,带一些清冷的气息。
欧阳朔坐在床上,见白华蓉有些犹豫,“进来吧。”
白华蓉从没有见到这样的欧阳朔,他坐在被窝里,身上批了一件西装。满脸都是宿醉之后的憔悴。白华蓉轻轻放下餐盘。
“听说昨晚你就来了。”
欧阳朔已经忘了昨晚他见到她的事情。
“你喝醉了。”语气里微微有些责备。欧阳朔听出这样的语气,“你应该是来找我帮忙的吧。”
仍然什么都逃不过欧阳朔的眼睛,白华蓉在欧阳朔面前总是觉得无处遁形。
“嗯。”她已经没有更多的要说了。她想说的欧阳朔早就都明白了。
“你先回去吧。这么多钱你带着不方便。”
“多少?”白华蓉忍不住问。
“到时候我会让人送到郑家。”欧阳朔显然已经累了。他几乎一晚上没有睡好,宿醉折磨得他反复无法入睡。
“好的,……谢谢。”白华蓉觉得谢谢这两个字说得太不自然,毕竟她从没有这么低声下气地求过别人,虽然她和欧阳朔已经有了些默契,因为钱的关系,她变得低他一等。这两个字一下子把他们的距离拉开了。
欧阳朔没有在意到白华蓉心理上的转变,对她笑笑。
“那我先告辞了……”白华蓉起身离开。
“外面好像下了好大的雪,这样你们没办法回去,还是等雪化了了些再走,我派人送你。”
“好的。”白华蓉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