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觉得在这件事上,郭主任未必就十分很在意你是否请人吃不吃饭,或者吃饭的质量品质档次是否合格。郭主任已经知道你的底细,知道你现在正处于什么状况,可是在这个时候,郭主任还同意让你接这个工地,只能说明一点:他看好你。换句话说,他是看上你这个人了,用欧阳艳的话说,他觉得你有才华,想帮帮你,如果他真的想别人请客吃饭,那上哪还难找请他吃饭的人。
“其实我都想帮他从我二哥那里借点钱,可是你知道我现在在这里,家里人都怀疑我还在行业里,我根本借不到钱。”
“姐,我真的没什么钱。”
“我知道,只是帮他想想办法。”
“姐,你知道陈海龙借钱从来没有还的时候。如果说力所能及的帮忙,我肯定愿意,可问题是现在每个人都困难,如果为了他我再去想别人借钱我觉得不划算。”其实,关键是我对他没感觉,女人只会为自己心爱的男人付出,就如同我为TA,不管付出再多,我都无怨无悔,不求回报。可陈海龙不同,虽然我也是不求回报的,但却做不到无怨无悔,也做不到永无止境的付出。这样的付出是有限的,是会用现实去衡量的,一句话他不值得我这么做。
“你看我们对他,可以说没有什么不好的,他那段时间有钱,去海边玩、吃西餐,我们那么困难他也没想到我们。”
“姐,其实你做的已经够了。”你为什么能对张天宇、陈海龙这么好,却不能拿出对他们的十分之一对我呢,如果你愿意,我真的会十二万分感激你的。可这些话我却不能说出来,有些东西就是那么微妙,说出来没事去感觉,也就失去平衡了。
“我想他后来是因为我们才过来的啊。”就因为他因为你们再次来安阳,就因为他跟着你做过网络营销你就可以对他这么好,那我呢!我是你亲自叫过来的,而且你从没有让我走过,相反却一直的在留我,结果却还我这么惨,为什么你不对我做出一点愧疚和弥补呢!尽管做任何事也无法弥补我内心的伤痛。
“哦。”我不知道除了这个字,我还能说什么。
“你帮他想想办法,等他工地开工就可以拿到钱,有我在他不会不给你的,我给他说有钱了第一个还你。”这就是欧阳艳,让我无比痛恨的欧阳艳,她不断的挖掘我的伤口去平复别人。
“好吧,我试试。”
我知道这是陈海龙的最后机会,也是欧阳艳的最后机会,而我等于最后一次的信任他们,最后一次这样帮他们。我不止一次说过,我不是一个慈善的人,一旦等一个人把他在我这里的信誉用完之后,即使他告诉我他现在就快要死了,我也会毫无表情的漠视他这个人的存在。
国庆节的前一天,我帮陈海龙借到一千块钱,我去欧阳艳家他正好也在,我把借到的钱连同银行卡和密码一起给陈海龙。我以别人无法理解的方式告诉我自己,这就是他们最后的信用,一个人信用的价值。
陈海龙取到钱以后消失一天没回来吃饭,回来的时候他买了一个新手机,欧阳艳生气了,只是忍着没出声。我想我是时候该离开这里了,正好纸信来电话说她已经到上海了,一个人看戏,也许没有开头没有结尾,不过能看高潮部分就足够了。
“你说这种时候,他到处需要用钱,他还拿钱去买手机。手机只要有,能用就行,先把要紧的事情办一办,等以后手头宽裕再买也不迟啊!”凡事留条后路,这是女人的习惯,她们不习惯把家里的钱都用完,她们习惯性的为以后某些不测风云留些,这样才会安全,心里才会踏实。
“姐,我都借给他三千块钱了,就是这一个月的时间。”是该摊派的时候了。
“第一次我过来安阳之前几天给他打过来一千五。”
“他没说过啊,一点都没听他提起过。”
“前几天还拿了五百,说是有工人要来,去接他们。”
“前几天他是从你那里拿了五百啊。”
“怎么了,都不知道他花哪里去了,才两天。”
“前两天他要交房租,四百块。”
“怎么会这样啊!”我真的不敢相信,可以说我根本就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他居然骗我,在我这么信任他的前提堂而皇之的骗我。
“他也是没办法,房东逼他交房租,不交房租就搬出来,他没办法才那样说的。”不管什么时候,欧阳艳永远随时准备为陈海龙找借口找理由为他开脱。
“我真的没想到他居然会骗我,我从来没想到他会骗我。”这件事带给我太大的震撼了,这比张天宇骗我一百次都严重,因为我没想到,因为太意外。
“他也是没办法,你别太介意!”
“看来我真的该离开这里。”
我没想到结局会是这样,我想所有的谜底,所有的疑团都可以被揭开了,而我在这里的日子也寿终正寝了。我必须离开这里去上海,而这个时候发生的一切足以让我对这里所有人失去信心,我必须去自谋生计,而这样的我对陈海龙也是无所用处。
王莉是个很不错的人,尽管我没有和她有过多的接触,可是至少听说我要走了,她会把我请到家里去吃饭,即使饭菜是我买的我也觉得开心。人活着必要的时候必须懂得自欺欺人,这一点我觉得自己做的不够好,因为实在是很难找到自欺欺人的理由。
我要走了,离开这个到处留有开心的欢笑和伤心的眼泪的地方,也许这是我彻底一次离开安阳,我要去上海去拼搏去努力,去完成属于我的人生。我需要这样的激情,尽管此时的我是那么的舍不得,真的不想走,这的还想留,离开这里对我来说只会离TA越远。
欧阳艳算是在安阳最后一次邀请我去玫琳凯的工作室看一下,反正要离开,所有的一切也都变得美好起来。陈海龙和夏衍欢去参加舞会,在“网络营销”的行业里,舞会的举办是为了让人们清楚他们口中所说的网上领导是存在的,不是虚设的编制的。这样更容易给人一种鼓励,一种接近成功的真实感,一种高高在上的神秘感。
我开玩笑的说我也要去,夏衍欢没有同意,我知道他不会同意的,这也算得上行业的规矩吧。可就是这个行业把我害得如此凄惨下场,我没办法对他不激动,我没办法压抑心中的不满和怨恨,所以他们不敢让我去,也怕影响别人。尽管我们清楚的知道这个行业的内幕,可大多数人还是不知道,人在迷中是很难清醒的。
王莉徘徊在做玫琳凯和卖保险之间,她希望可以得到双赢,可最终生活的逼迫让她不得不接着出去找工作。那段时间只要见到王莉,她就会说自己口袋里多么寒碜,以前的生活是多么的富有,人生是多么无常。欧阳艳只要提起王莉也会比王莉说的还要严重,突然觉得先生笔下的祥林嫂不止是活在那个时代,甚至是随处可见,伸手可触。
“这就是刘薇上班的地方,现在你明天就要走了,要没什么好隐瞒你的。”公交车经过一家大型的豪华浴园时,欧阳艳指着里面对我说。
“哦,我以前就知道。”我一点也不意外。
“你怎么知道,我为了不让你察觉,我每次和你一起到走这里路过,我都不会可以去看里面。”我问过欧阳艳很多次刘薇在哪里上班,欧阳艳找各种借口都没有说,我不明白这样的隐瞒有必要吗。而我对于这样的隐瞒也毫不介意,毕竟别人在哪里上班是人家自己的事情和我没关系,只因好奇才问问而已,没必要一定必须要问出个结果来。
“我感觉而已,从你第一次说她在美容院上班起,我就感觉她在这里上班。”欧阳艳说她每个月可以赚几千上万块钱,而在这个消费水平很低的安阳,也只有像这样的大型浴园才有这样的消费水平和巨额收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