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娜所在的镇上并不繁华,经济条件应该也不会太好。这一点,从一路走来的道路上就能看出来。
俗话说,要想富先修路,可这从县城到镇上的路,六十一公里,几乎没见一处有修过的痕迹,反到更像是车子压过后,压出来的山路。
来的路上,就因一个拉石头的牛车,在前面占着道慢慢走着,又一直没地方让道,我们就这样客车跟着牛车,行了一个多小时的路程。
这个算好的,因为牛一直在走着,总算还有点希望。如果哪天运气实在霉到家,牛站在路上一天不动,那我想我们还是只有陪着牛,等上一天。
这一路上走来,逸风一句话不存说过。大家都知道,看到这样的生活条件,逸风是在为莲娜的前程担心。
姜灵一路上一直抱着逸风的手,靠在逸风肩膀上一路睡来。逸风不说话,姜灵也没有开口,只是默默的享受着逸风肩膀的暖味。
阿霞第一次走这样的山路,总显得担惊受怕的,处处提心吊胆。生怕车子一不小心,掉到路下的山崖下面。
这路跟去向我回家的路大同小异,所以我反到习惯这种感觉,跟回家似的。
由于牛车的原因,我们被耽误了一个多小时。抵达镇上时,已经十二点多了。
这个镇跟我们想的一样,并不繁华,镇上没有喧嚣的躁杂声,也没有来往的人群。稀稀疏疏见不到什么人,一片萧条的景象。
“我的妈呀,这里是人呆的地方吗”?一下车,姜灵就惊讶的感慨道。
“也算别有一翻洞天吧,你是在大城市呆久了,视角受到了大都市繁华的冲击。停下脚步慢慢享受,这也不算太坏。没有大都市的喧嚣,没有大都市的车水马龙,也是修身养性的好地方”。我对看着姜灵,微笑着说道,也为了安慰一下逸风现在复杂的心情。
“这地方还不错,山清水秀的,比较原生态,确实比较适合修身养性,真是人间的好地方”。阿霞也附和着我说道。
“杂样哥们,还有什么要说的赶紧,抓紧时间。别呆会进去了又控制不住,胡乱说话,想说什么,要说什么,趁着现在没外人,发泄发泄”。,我看逸风一句话不说,一直沉默寡言,生怕他待会碰到莲娜,会忍不住内心的激动。
“走吧,别让人家等太久了,等久了不好,不礼貌”,逸风平静的说道,这平静的语气,让我捉摸不透逸风的心理。
“走吧”阿霞看到我把目光看向她,牵着我的手向前走着。
没花多少功夫,也没费多少劲,就来到莲娜所说的饭店。
这饭店是五层楼的一栋房子,在这个镇上已是第一高楼,红色的一个大招牌,挂在了楼顶上,虽然被灰尘密密的布满着,也勉勉强强能看清楚上面的几个大字。
莲娜穿着一身洁白色的婚纱,站在了饭店的门口。身边站着一个矮个子男人,头发稀疏得快绝顶了。一看就让人想到一个词——聪明绝顶。体型明显发胖,一身西服,怎么也裹不住那圆鼓鼓的大肚子。
莲娜看到我们四人出现在眼前,显得有些吃惊。
“你也来了”,莲娜看着逸风说道,表情显得有点尴尬。
“我只是一直想知道,你穿上婚纱,到底会是什么样子的”。逸风看着莲娜,冷冷的说道。
“现在看到了吧”,莲娜低下头,不敢再去看逸风的眼睛。
“恩,很漂亮,比我想像中还要美,还要漂亮。甚至比我想像的还要美十倍,百倍,千倍,万倍……,简直就是仙女下到凡尘”。逸风说完,突然露出了微笑。
“恭喜,恭喜,贺喜,贺喜”。我看着莲娜跟逸风都颇不自然,赶紧迎了上去,说道。生怕她们两在这样僵持下去,难免让人看出端倪。
“怎么才到啊!都让你们十一点到,你看看现在都十二点多了,又睡懒觉了是不是”。莲娜看我开口说话了,于是也转移了话题,对我说道,
我忙解释着说道,做出一脸无辜的样子,“冤枉啊!昨夜在旅社里被蚊子折腾了一夜没睡,今早天还没亮就到处找药店买药水擦被蚊子咬到的地方,那里还有睡觉的闲情。都是那牛车惹的祸,害我们跟着他行走了一个多小时。不过还好,总算给赶上来了早饭时间”。说完,我微笑着道。
“昨夜折腾你的怕不是蚊子,怕是……”,莲娜一边说,一边把目光转向了阿霞,微笑着说道,“阿霞,老实交代,昨夜是不是你折腾永成了,害他一夜没睡觉”。
“哈哈哈哈,你们不会是达牛车来的吧。早点说嘛,打个电话过来,我让司机去接你们嘛”。矮个子男人笑得很开心,露出被烟熏得黑黑的牙齿。走近一看,布满皱纹的脸上,还密密麻麻的布满着细细的麻子。
“哈哈,这破车坐得,还没牛车舒服。车里空气又闷,更难以忍受的是,不知道那个缺德鬼,还脱了鞋子,那味道,真叫人接受不了”。我跟着矮个子的笑声,打趣的说道。
“哈哈哈,这人真够缺德的”。矮个子笑得更是肆无忌惮,原本布满皱纹的脸,这一笑,又增添了几条皱纹。
“我来介绍吧,这位是我丈夫,余国辉”。莲娜牵起矮个子的手,说道。
“你好你好”,我走上前一步,抓住矮个子的手握了起来。“我叫永成,这位是我的准爱妻,阿霞,这位是逸风跟姜灵,我最好的哥们”。
“姜灵听到我的介绍,看我牵着阿霞的手,也撒娇似的抱住了逸风。
“看不出来,你小子出手挺快的”,莲娜看着眼前的逸风跟姜灵,说道,“我还一直以为你会不顾一切的等下去”。
逸风笑了笑,什么也没有说。但我知道,逸风的心里,比刀戳还难受。
自己的爱人被别人牵着,马上就是别人的新娘了,或者说已经是别人的新娘了。而自己,却只能被另一个女人可怜着,拉着手眼睁睁的干看着。什么也不能做,什么也不可以做。这种痛,只有逸风自己心里清楚。
姜灵上下打量着莲娜,感觉自己这辈子无论怎么打扮,也是不会有莲娜这般漂亮了。
“走吧,进大厅里坐去,客人应该差不多了”。余国辉说完,领我们进入了大厅。
大厅里摆了二十五张桌子,除了主席桌外,还空着四张桌子。
由于我们来得晚了点,里面的客人都吃得差不多了,就等新郎新娘来敬杯酒,走个过程,也就可以收场了。
我们四人随便找了一空桌坐了下来,莲娜跟余国辉硬是要拉我们到主宾席上去坐。我们硬不过莲娜跟余国辉,看看也没什么别人了,就我们四人也凑不够一桌,于是跟着,坐到了主宾席上。
坐到主宾席上,其实还是只有我们四个人。
莲娜跟余国辉还没坐稳,就端起酒杯,开始逐一去敬酒了。
听说这是莲娜跟余国辉举办的第三场婚礼,所以没有多少人参加,也没有什么亲人来。这第一场婚礼,是在余国辉家举办的,请的客人都是余国辉家的亲朋好友。这第二场婚礼,是在莲娜家办的,请的是莲娜家的亲朋好友。今天的这场是第三场,由于莲娜还没正式工作,身边也没什么同事朋友,所以请的都是余国辉的同事跟朋友。
逸风拿起筷子,给姜灵夹上了菜,然后自己也吃了起来。
我打开酒,准备给逸风满上。这也是一直以来我跟逸风的习惯动作,不管什么场合,永远是我负责倒酒,逸风负责喝酒。这是我跟逸风这些年来,没有协议的协议。
没想到的是,这次逸风竟然摇了摇手,拒绝了。
我想逸风如果真能戒了酒也是好事,这种场合,几杯酒下了肚,谁也预料不到会发生什么事情。于是我把酒全搬到了桌下,给每人倒了一杯果汁。
也许是坐了这么久的车有点晕车,现在刚下车就吃东西,难免有点反胃,感觉吃什么都不对味。
我偷偷看了逸风一眼,逸风显得无比平静,于是一颗紧张的心,也稍微放了放。
“莲娜过得并不快乐”,逸风发现我在偷看他,说道。
“别瞎说,今天可是人家的大喜日子,别胡乱想,别人听到不好”。我安慰着逸风,说道。
“都起黑眼圈了,一定是很久没有睡好了,莲娜开始有心事了”。逸风没理会我说的话,独自一个人说道。
“别瞎猜了,结婚这么大的事情,谁不得彻夜忙上几天,你看三个地方三场婚礼举办完,不熬夜不起黑眼圈就奇怪了”。阿霞也安慰着逸风,说道。
“骗不了我的,瞒不过我的,而且你们再看看她的眼角,还有泪水流过的痕迹”。逸风缓缓的说道。
“块吃饭吧,别瞎猜了,呆会菜凉了就不好吃了”。姜灵一边说道,一边给逸风夹上了菜。
这个余国辉酒量也不弱,二十桌敬了一遍酒回来,还显得若无其事,走路不摇也不晃,稳如泰山。
莲娜酒量不胜,喝了一轮下来,两脸喝得通红。
“你这小酒量还不行,以后得好好练习,有待提高”。余国辉看着莲娜通红的脸,打趣的说道。
莲娜满脸通红,根本看不出她是什么表情,什么反应。这也许是老天又一次对莲娜开的玩笑,一个讨厌酒的人,竟然又与一个酒鬼,结下了不解之缘。
“来,喝,我敬大家一杯”,余国辉走到我们桌前,一边说着,一边给自己满上了酒。
“小弟酒量不才,今天就以果汁代酒,敬哥一杯”。我微笑着对余国辉说道。
“这那行,一杯,少说也得喝上一杯,满上满上”。余国辉嘴里不停的唠叨着。
“好,先以果汁代酒,敬上一杯,祝二位白头偕老,永结同心。我这三位朋友真是不能喝,一会兄弟我破个例,陪哥喝几杯”,我微笑着,对余国辉说道。
余国辉还想再说点什么,却被莲娜拉拉了拉裤子。
余国辉也释义了莲娜的意思,没有再说什么话,一口跟我们干了。
面对喝着果汁的逸风,莲娜似乎明白了什么。
面对如此平静的逸风,莲娜感觉自己在逸风身上看到了某种东西。而这东西,自己以前从未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