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晋氏山庄

一条小船在一个少年近乎崩溃的撑船下，缓缓的向着冥江东北方向一个码头驶去，这少年显然不会撑船而且一看就是身材消瘦手无缚鸡之力小鲜肉，他应该是坐于船舱内，与猪朋狗友把酒言欢、推杯换盏玩酷或者扶首而立于船头小酌一杯观江景赋诗一首的所谓谦谦公子，而现在他却操持着与他极不符合他的身份的，那些他平素里他极其看不起山野莽夫才会干的粗事，只见这少年约莫十七八岁的一样子身着一身素衣，头发腾乱额前豆粒般大小汗珠不停的顺着脸颊滑落，他面容痛楚奋力的双手撑着竹蒿，紧咬牙关一次一次将竹篙从水中一节节的抽起再一节节的缓缓插入水中脸颊抽动着，双臂吃力将看上去都快要脱手而出的竹篙顶入水下河床的淤泥中向着冥河的深处划去，由于体力已经透支这撑船的速度不仅慢，而且这船还一会儿向左一会向右，可以用原地打转来形容也不为过，让人一看就知道他根本不是干这中粗活的人，由于冥江水深处深不见底，这竹蒿特殊的可供普通人使用的特殊法阵，在能在江中不触及江底的情况下撑船，可是这却需要使出一个经验丰富且肌肉虬结的老船夫的全力才行，这平日里缺乏锻炼，只有些吟诗作画的公子哥是绝对做不到的，但是他却无奈的，双眼含泪地，别无选择突然有人歇斯底里愤恨咒骂起这少年道：“你这混账王八羔子小畜生，还敢给老子偷懒儿！你他妈的快点划”说罢还用他那如熊掌般的宽大肉掌，势大力沉的拍打在少年瘦小身驱上几乎就要把少年拍散了架直发出碰碰闷响；这副瘦小身驱法的主人，也是不断随着巴掌抽打着发出几乎油尽灯枯低沉呻吟，这大汉见状却没有一丝怜悯之心，反而恶毒的愤愤的咬了一口手上的黄瓜，又满嘴唾沫星子之夹杂着黄瓜的碎屑再次大喝道：“就这他妈这点水路想划到天黑去呀！告诉你小子到了山庄有你小子受的，晋老爷子非扒了你的皮祭天不可！这小庄主可是晋家孙子辈儿唯一的男丁一代单传呀，你胆感把他拐出去鬼混我看你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他妈的快点划！快点划！少给老子装死！”说罢又是几季熊掌，这少年体能原本就透支严重几近晕倒，这可好身旁还有一光着膀子、肯黄瓜满脸横肉、恶毒无比、体形高大肥硕如肉山般的大汉不停的呵骂踹打着他，少年绝望了此刻的他真是满满的怀疑人生呀，心中感叹道生不如狗啊，此刻这少年面无血色是眼眸涣散由如快要油尽灯枯的小火苗随时可能熄灭，双手撑船力道也是越来越小咣当一声，少年手中的竹蒿脱手而出掉落在了船甲板上，两眼一黑晕死过去，“嘿嘿你臭小子不去撑船还敢躺在甲板上偷懒睡觉，这的还真香！”雷极子一边从船舱中躬身一摇一摆的走出来，嚣张跋扈的用手擦了一把嘴上的酒渍，满足的用手摸了一把大肚腩舒服地打了个饱嗝儿，一边用一种戏虐的眼神看着晕倒在甲板上的元天讥笑道，雷极子一摇三晃有拎着一个酒坛子，光着膀子、腆着肚子浑身酒糟臭加汉臭肥油骚，走到已经晕死过去元天根前用脚轻轻踢了踢元天，见没有反映有些狐疑的低头，用他那前猪蹄在胸前搓了两把污秽，厌烦随手甩的甲板上呢喃道：“不会吧就这两下就不行了吧，亏待师祖他老人家还说此子什么天赋绝佳”雷极子自语时却顿感不妙，猛的倒吸一口冷气赶忙用手捂住了嘴惊恐向四周望了望，见没有啥异常才长出了一口气于，是又看向元天低声自语道既然你不过是凡胎俗子那就让道爷我就送一程，也替师祖他老人家清理垃圾了，雷极子欲要将元天一脚踢到江中一了白了之即，突这时却然毫无征兆刮过一阵强风，原本平静江面上也是怒涛叠起，把元天三人所乘渡船猛地向前推撞而去，本是如蜗牛般原地打转渡船，刹那间速度变成了一艘风驰电掣快艇，在江面上如离弦之箭般随着浪涛上下颠簸翻飞而去是几欲倾覆，雷极子这猪货也是猛地向后一个趔趄摔了鼻青脸肿但是他也算反映及时大喝一声猛地扒紧甲板，把自己固定住否则将有被甩下船的危险，雷极子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地不轻，做好固定以后这才叹一气，道：“幸亏道爷我反映快不然这会儿早掉江里喂鱼了”而这时他脑子突然闪过一道闪电面色不由的惊恐万状了起来，低声颤抖结巴喃喃道：“江江江里……”不由的是亡魂皆冒，但是此刻他现在也只能死死地扒住甲板上，什么也做不了，心中不停的默念三清老祖保佑了，这小船像树叶一般在惊涛骇浪中不停的旋转起伏跌宕，船上三人的处境可以说是岌岌可危，而就在这时如果从天空上往下看去就能看到，让人灵魂都在颤抖的惊悚一幕，这小船船底部的江水下隐隐的献出一个大如连埂山岳般的巨大黑影，从小船下方悄无声息穿过而此时船上的人却浑然不知；山雨欲来风满楼，银蛇狂舞鼓声鸣，就在这风雨雷电四神仙尽情发挥各自的神通之时，重重乌云下有一大片依山而建的占地万顷的山庄，可以说此山庄规模不要说是天下无双，也可是说是世间罕至了，在山庄大门口立着一块十丈高三丈宽的条形巨石，巨石上雕刻着晋氏山庄四个浑厚大气、铁钩银画、的四个篆体大字，字字如铿锵挺拔武者高人睥睨天下，这山庄外围那高耸厚重的朱红色城墙还有那其内的宫门林立、琼楼玉宇、雕廊画栋、亭台楼阁、错落有致、极尽奢华建筑群，还有那如诗如画、尤如仙境园林布景，如不是依山而建豪不夸张的说，比起那天子所在隐隐的也不让几分，就在这如帝王之家的深宫大宅内，一座坐落于宏大建筑群中心位置地势最高坐北朝南金碧辉煌的大殿内，却有一位身着锦绣华服、须发花白发，髻高盘的老者正焦急万分、拧眉攒目的来回在大殿门口内焦急的来回踱步，还时不时的用他那布满血丝双眸看看殿外的阴云密布、电闪雷鸣的天空面露痛心疾首之色，此老者面容中正、苍髯如戟而今虽已老迈但也不失一股逼人的英气，”这这这天气突然大变定是冥江那些巨妖兴风作浪，而孙儿和那外来小子撑船去了江上一宿未归，这可如何是好呀！”老者凝眉瞪眼急迫难耐道，这位怀着忐忑不安如坐针毡地等待孙儿一行回家的垂暮老者，便是这晋氏山庄的老庄主晋海生了，这时有个身着管家服饰的微胖中年男子上前关切的躬身一揖道：“老爷您末要如此着急对身子不好，再说了雷道长已经去江上寻少庄主他们去了，相信雷道长功夫了、得道法高绝定会带少庄主安全带回负命的，庄主还是安心等待尚可才是”晋海生用有些近乎狰狞眼神的回身看着管家刘福，狠厉的盯着他一语不发似乎四周的空气都凝固了，整个大殿也瞬间静的落针可闻，管家刘福看着老庄主一脸很厉之色，也是神色胆怯地躬身低头，不敢在多有言语后退站到了一边，随后晋海生仰头深深的吸了一口沉声道：”也罢看起来此事也只能如此了”说完这句话后便有气无力的踱步走到大殿正中央的太师椅前，重重的一屁股坐了下去虚脱的斜靠在椅背上，愤愤地拍了拍身旁扶手仰头上无奈看着大殿的藻井天花板，闭目养神了起来就在这时一个小司模样的小子，一边跌跌撞撞气喘吁吁闹进大殿，一边用手捂着生怕因跑太快而会掉落的黑色方巾，脸苍白地一个跟头滚倒在，地狼狈不堪的摆正跪拜姿势带着尘土污垢踉踉跄跄跪挪到晋海跟前，满脸惊慌气息跌宕道：“老老老爷少少少庄主他他们”正在自故自闭目养神的晋海生虚咪着熬了三天两夜的满是血丝憔悴的鱼泡眼，猛地一下子坐直了身子双眸瞪成的跟铜铃一般，死死盯着脸色蜡黄甚至有此发青前来禀报小司，看着这下人万分焦急的模样，突然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脸色也是更显灰暗了，可是这本来说话就有些结巴小司，再加上急奔了很长一段时间，早已累的上气不接下气这说话就更不利索了，越是急着想说话就说出来，跪在地上俩手撑挣扎着点着头面容肌肉抽搐的胀红一张脸，以一种快要窒息的感觉艰难的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奔，并不断重复着让人挠心抓肺半句言，晌却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而晋海生更是急的两只手抓着椅子把儿，发出咯咯的声音狠不得将其一把捏碎掉，更让人无语的是晋老爷子和管家都被这小司传染一般一同有节凑的点着头，每点一下头老爷子的脸就更加铁青一分，显然是快要休克了，而这时管家刘福一下子反映了过来猛地晃了晃脑袋眼神逼视着小司呵斥道：“你这小子慌张张成何体统把气倒腾过来再禀报不迟！你看把老太爷急都成什么样了？”说罢便又皮笑肉不笑地躬身看向老庄主道：“老爷都是小的教导无方让之厮，失了礼数还望老爷末要太着急，让着倒过气才说”小司听到这话也是猛喘了几气是道：“少少少庄主他们他们”“少庄主他们怎么了往下完呀！”刘福再次呵斥道，小司这才说道：“少庄主他们回来了”刘福听到这话也是愤愤然甩袖不屑道：”唉我当你要说什么呢！”晋海生听到这话也是长长舒了一气，如释重负的虚脱的摊坐在椅子上此时他的冷汗早浸透衣巾，他有些无力双手搭在椅子扶手上又仰头望了望天花板，缓了缓心神便要踉踉跄跄站起身行，管家刘福立马上前搀扶他站直了身体走到大殿门口望着大殿前依然笼罩在雨幕中，一眼看到边的殿前广场，和远处在雨雾中朦胧可见的亭台楼阁，若有所思地喃喃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过了没多久他就隐约看到正南面离中心大殿几十丈远的硕大宫门外走进了一小队人，其后还有一顶八台的绿呢大轿，随着这群人的逐渐靠近，晋海生看到那绿呢大轿似乎后面还有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着，更确切的说是前面的人用一根麻绳牵拽着后面的人，只见最后那人身形较为消瘦赤裸上身，下赤双脚露出小腿，下身只裹着一块看不出什么颜色烂布，细碎的布边如稻草搬凌乱而稠密，随着此人的走动而乱摆着，而且此人蓬头垢面、嘴唇干裂、神情恍惚、眼神呆滞、脸色苍白，双手被捆放于胸前，一根麻绳连在其间，而麻绳的另一头则有一肥腩乱颤的彪形大汉，把麻绳挠右手腕三圈地扽在手中，并时不时的回头恕骂被擒之人，还冷不防的坏笑着猛地往前拽绳子好几次差点儿那人摔个踉跄，没过一会这一群人已经来到正殿大门口，这群人领头的是个身着黑色短打劲装的方脸魁武汉子，腰佩一口大刀一看到大门的晋海生赶忙下跪行礼道：”老庄主小的一行人将少庄主安全从码头接回了”晋海生俯首而立表情平静的点了点头，示意刘福去处理一下刘管家会意，赶忙来到那劲装汉子面前沉声道少爷呢？汉子有些面有苦色僵硬的转身看了身后几个属下，使了使了眼色，其中一名下人愣了愣神，赶忙跑到了队伍最后面，像是去叫什么人这时刘福有不耐烦的呵斥道：“你们搞什么鬼？李同领少庄呢？”这李同领有些尴尬的低语道：“马上就能见到少爷了”话音刚落众人就看到队伍后面传一阵粗声粗气的喝骂声，只见一个身着青色道袍的人高马大的肥硕身影，一手拽一条麻绳还一脸横肉的并伴着猥琐笑容的身影走了过来，这厮身后还跟着一个被绳子牵着的，破衣烂衫、蓬头垢面、面色苍白的少年，这胖道士自然就是那天杀的遭千人恨万人唾的雷极子了，而其身后的苦命屌丝不用想就是被某人折磨生无可恋的元天了，这时刘管家有些狐疑的看着雷机子拱手道：“这人谁呀？我家少庄主呢？您没跟他一起回来呀？”说罢便又有些好奇的打量起雷胖子身后的人，提袖掩鼻只露出一双贼眼，一种极度嫌弃眼神看了半响才咦地一声大声怪叫腹诽道：“我当是啥呢！原来是你这个小王八犊子！我们家少庄主都给你带偏了！”（河南腔）说罢便上去就踹元天了几脚还边踹边骂道：“你这个瘪犊子你自己想死还拉上个垫背的，我庄子要是不管的你早病死饿死了！管你吃管你住不说一句感谢的话也就罢了！还敢惹出这么大的祸事！你对的起我晋氏山庄这老老少少上下几千口子吗？白眼狼！来过来给老庄主跪！”下这时晋海生却摆了摆手冷漠道：“先看看我孙儿怎样了”刘管家看向李同领而李同领却又转身冷冷抬了抬下吧示意雷极子后便又冷哼一声走到一边，这时在场的所有人都若有所思的看向了雷极子，而雷极子有些气恼吞咽了一口口水，便满脸堆肉的讪笑着有些语无伦次的耸肩搓手比划道：“在在轿子里呢”还没等雷极子再想说什么，管家刘福便抢先掀开了轿帘这一些掀包括晋海生在内的所有人都惊呆在当场！